第88章 自由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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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永康察覺到玄太傅隱晦的目光,不甚在意地道:“三皇兄私自出宮一事,父皇隻罰了三皇兄和承恩侯,並未明言對侯夫人如何,這裏又是承恩侯夫人的別院,為了減少麻煩,我隻能如此了,還請太傅不要介意。”
    玄至澈笑笑道:“四皇子做事穩妥,聖上都時常稱讚,我又如何要介意?言歸正傳,我請四皇子出來,實在是有些話在宮中不方便說,在這裏的話……被人發現雖然有些麻煩,卻也容易解釋。”
    夏侯永康敢扮做內侍的樣子來此,也是這個原因。
    二公主和三公主都賞臉來了賞梅宴,他年未弱冠,來此縱然算是貪玩,可也能解釋為好奇或者護送姐姐妹妹過來。
    “在上書房,玄太傅一向對我頗為照顧,但凡我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玄至澈道:“藩王三年進京一次,今年正是第三年。閩王之事,想來四皇子也是一清二楚。嬌嬌無意間破壞了閩王和長公主的計劃,我家長兄和小弟又把他們逼出汴京,撞進池國師手中。”
    “柿子都是撿軟的捏。閩王也好,長公主也罷,他們連給聖上和四皇子找麻煩都畏畏縮縮,瞻前顧後,想來在朝廷已有所準備之時,定會夾著尾巴做人。”
    “至於江川侯府……當年閩王風頭正盛時,父親都從未避讓,更何況如今?隻是嬌嬌太小,又是侯府掌中明珠,明眼人都能知道,嬌嬌就是江川侯府的命門所在。”
    “其他時候都好說,即便父親同我們兄弟三人都在為朝廷奔忙,嬌嬌身邊也有我們安排的人明裏暗裏守護。”
    “隻是這都是在宮外,倘若在宮內,即便是開國勳貴江川侯,也鞭長莫及。”
    夏侯永康早有所料,並不意外他會如此說,“請太傅放心,宮宴那日,我會讓童英跟在小郡主左右,我亦會叮囑二姐姐和三妹妹,讓她們幫忙照顧小郡主,絕不讓小郡主落單。”
    “還有一事。”玄至澈道,“白家人跟著閩王回來了。”
    夏侯永康一愣,不知玄太傅為何要專程在他麵前提起白家人。
    他同白家人無甚關係,更無往來。
    玄至澈看著他,似在猶豫。
    夏侯永康雖有疑惑,但也未催促。
    隻是不知為什麽,麵對玄至澈毫無笑意的鳳眸,他有些心驚肉跳。
    “白彭祖的父親白平,曾任工部尚書,後來因傷病同聖上請辭,他的長子白彭祖才升任工部侍郎。”
    “工部?”夏侯永康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四皇子的母妃出身武侯府,當年靖安關一戰,武侯連同其子皆戰死沙場。那個時候聖上還未登基,還隻是瑞王。武侯出事的消息送入汴京,使得瑞王妃早產,這個孩子就是你。”
    夏侯永康幽幽道:“此後母妃身子便不好了,才早早就……莫非我外公他們的死,另有隱情?”
    玄至澈道:“聖上一向看重四皇子,很多事情,聖上都未曾隱瞞於你。所以四皇子應該知曉如今聖上側重的兩件事,一件是稅,一件是兵。”
    “稅,是銀錢,我就不多說了。兵,不僅僅是兵馬,也包括兵器鎧甲……”
    夏侯永康皺眉道:“白平白老大人是在父王登基那一年乞骸骨,白彭祖也是那一年升了工部侍郎。同年,因為江川侯府之事,白老大人自責吐血,白彭祖也以孝道為由,同朝廷請辭。”
    “不過白家人並沒有回故土,而是跟著閩王去了閩地。”
    自從知道白家同江川侯府曾定過親,夏侯永康便讓人將白家查了一遍。
    所以他知道,宋嬌嬌的娘親是在去白府的路上走失的。
    隻不過白平救過江川侯,侯府不想將其牽扯其中,這才……
    心知肚明的傷疤沒有在這時挑開的必要,夏侯永康也不過是話趕話說到這裏,他知道玄太傅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太傅既然提起白家,就說明白家同武侯府出事有關。
    “是工部送去靖安關的軍需出了問題?”
    玄至澈點頭,“工部有舊例,會將修補過的兵刃和鎧甲作為軍需送到各地軍營。不過,開戰時,不一樣。生死存亡關頭,舊甲、舊兵如何能勝?”
    “白平在那時告老,是因為他擔心父皇會清查靖安關之事,讓他晚節不保,甚至牽連全族。”夏侯永康連白大人都不叫了,就說明他已經信了玄至澈的話。
    “是。”玄至澈道,“汴京西城門處有一買燒餅的老漢,他不僅少了左眼,甚至沒有左臂,四皇子一見便知。”
    “他曾是在武侯營中養馬,僥幸不死,被我三弟所救。四皇子有疑問,便去找他吧!是真是假,還是要靠自己去查的。”
    “我同四皇子說這些,不是因為請你照顧嬌嬌的原因,而是到了四皇子該知道的時機了。”
    夏侯永康明白,太傅過去不告訴他,是因為他太小,如今卻是正正好,因為明年他就滿八歲,在上書房所學的課業也會有所變化。
    夏侯永康深吸一口氣,朝玄至澈鞠了一躬,“多謝太傅告知,此事我會讓人去查,若太傅得知了什麽消息,也請……”
    “我會讓嬌嬌告訴你。”
    夏侯永康抿了抿唇角,“白家此番回來,是擔心朝廷查閩王市舶稅時,順藤摸瓜找到他們買賣軍械的證據吧?不然……不會如此巧。”
    “很有可能。”
    “那豈不是說,他們同閩王早有勾連?靖安關之戰,他們是故意做下手腳,讓我外公戰敗。目的是……”
    玄至澈抬起手指放在唇間,“噓,有些事情知道便知道,不需要說出來。”
    “父皇他……知道嗎?”
    玄至澈笑笑,“我隻是太傅,又不是國師,既無卜算之能,也無讀心之術。知道與否,端看四皇子怎麽想了。”
    夏侯都是不是借機扳倒閩王,借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