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同源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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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清硯一邊聽常公公說話,一邊拿起一隻粉晶耳墜看,“事情我已經知曉,東西便先放在我這裏。待查出眉目,我自會去同聖上回稟。”
    “是。”常公公乖覺地躬身後退離開。
    池清硯神色肅然地看著盛放在托盤中的頭麵,緩緩抬起手,從頭麵上拂過。
    點點瑩白從金珠粉晶上飄起,親昵地繞著他纖長溫潤的手指飛了幾圈,沒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見。
    “怎麽可能?”
    池清硯緩緩坐進太師椅,琉璃一般晶瑩又冰冷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頭麵看。
    同源之力。
    隻有同源之力,才能融合。
    他很確定,在今日之前,他從未接觸過這樣一套頭麵。
    也就是說,頭麵上的靈力絕不是來自於他。
    那麽……不是他的祖輩,便是他的子女。
    池家早年避世而居,後湮滅於戰火。
    池氏一族,除靈脈外,旁支並無靈力。
    而今,靈脈便唯剩一個他。
    不,不對。
    除他之外,還至少有一人才對。
    電閃雷鳴、天有異象那日,他心有所感。
    有人生下了他的孩子。
    這個孩子甚至能一念驚天地,可見靈力之純正。
    可惜不知什麽遮蔽了天象,他追出去尋找,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是她嗎?
    既然有了孩子,她為什麽要走?
    池清硯緩緩閉上眼睛,隱藏住眼底的氣憤和瘋狂。
    “來人!”
    一道黑影閃過,立於屏風前,“國師。”
    “去查!”
    “查參加賞梅宴之人的身份。”
    “再把梅林別苑上上下下查一遍,有任何可疑之處,都不能放過。”
    “重點查一查去過梅林別苑四歲到七歲的孩童。”
    黑衣人道了聲“是”,很快消失不見。
    池清硯抬手捏起小六壬,算算日子,那孩子應該五歲多,不足六歲。
    隻是那女人詭計多端,誰知道她會不會為了不讓他找到,將孩子的年歲改了。
    若孩子身量正常,四歲到七歲這個範圍剛好。
    池清硯眯起眼睛,透過金珠粉晶仿佛看到了某個總惹他生氣的人。
    這次,一定找到你。
    正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地給舅舅們講述她在賞梅宴上的英姿時,宋嬌嬌鼻子一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玄天戌耐心地掏出帕子仔細幫她擦了擦,“是不是涼著了?哪裏不舒服你要說,知道嗎?”
    “沒有沒有。”宋嬌嬌連忙擺手,“就是鼻子有些癢癢,我真的沒有不舒服啦!”
    江川侯道:“白日裏請過太醫,太醫說我們嬌嬌好著呢,壯得能打死一頭牛。”
    宋嬌嬌美滋滋地舉起手臂展示她的力量,配合外公的誇讚。
    那麽問題來了,這是誇嗎?
    誰家會誇女孩子壯實啊!
    不過,江川侯是真的在誇孩子。
    在他們家,可以沒有學問,可以脾氣不好,但是,一定要身體好。
    哪怕拿不起筆,也要能拿得起刀。
    武將之家,自然不能忘本啊!
    有外公和三位舅舅在,宋嬌嬌說話永遠不缺捧哏的人。
    小孩子本就容易興奮,有人配合著一唱一和,就更加……
    總之,這次宋嬌嬌是真的說話說得嗓子要冒煙啦!
    她端起手邊的放著的蜂蜜水,不用人催就咕嘟咕嘟喝光光。
    還學著三舅舅將酒盅喝見底的樣子,將碗倒扣過來,晃了晃,自誇道:“嬌嬌最乖,喝完啦!”
    見她聲音都變小了,他們也就不再逗孩子。
    今夜輪到玄天戌給宋嬌嬌講故事。
    他抱起宋嬌嬌,同老爹和兩個弟弟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宋嬌嬌抬手同大家揮了揮,便低頭同大黃說話。
    玄天戌苦笑不的,“不是嗓子不舒服?”
    宋嬌嬌略一思索,道:“其實還好,沒有很痛。喝完蜂蜜水就好很多嘛!哎呀,大舅舅,你要理解我呀!”
    她笑嘻嘻地道:“原來學以致用是這麽讓人開心的事情!大舅舅沒見那些人被我批評得頭都抬不起來的樣子,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玄天戌沉默,這孩子明顯不是因為學以致用而開心啊!
    親自動手幫她淨麵,淨手……把她塞進被子。
    玄天戌坐在床榻邊,輕聲問:“嬌嬌的確很厲害,不過大舅舅有一事不解。”
    “唔?”宋嬌嬌眨巴著眼睛,奶乎乎道:“大舅舅哪裏不明白呀?”
    她剛來江川侯府時,小兔子一般警惕又膽怯。
    熟悉這裏,知道他們愛著她,關心著她後,宋嬌嬌就變成了撒嬌怪。
    說話喜歡咿咿呀呀的。
    玄天戌很難想象她在賞梅宴上大放厥詞的樣子。
    不過這都是小事。
    重要的是,到底是誰,將頭麵藏進所有人的袖中的!
    此人是用了何種手段,才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拖所有人下水?
    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汴京何時出現了一個這樣的人物?
    如果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懷裏的小不點幹的,玄天戌得被驚掉下巴。
    隻是這種事情問她也沒用,若宋嬌嬌親眼看到,就不會不同他們說。
    玄天戌要問的是,她怎麽猜出一切的。
    宋嬌嬌抓了抓腦殼,道:“因為承恩侯夫人啊!她來的時候,同白雲瑤擠咕眼睛,我看到了!她們一看就是一夥的!既然是一夥的,她就不會監守自盜才對。”
    “所以,耳垂從她袖子裏掉落的時候,我就想,會不會所有人身上都有?這人如此厲害,總不會就偷一對耳墜,陷害承恩侯夫人和表姐吧?”
    “可銀杏太可惡了,她一直攀咬。”
    “我想到永康哥哥講的規矩法度,便決定先把人打了,震懾住場子再說。”
    “三舅舅說過,能不能,敢不敢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