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殺孽太重

字數:3878   加入書籤

A+A-


    常公公將早已經烘好的暖爐給夏侯都,“陛下,今晨告假的是禦史大夫,聽聞是昨日受了風寒。”
    夏侯都嗯了一聲,“禦史大夫趙大人年齡大了,確實病不得。”
    看著皇上和常公公遠去,梅燕趕緊去了欽天監傳達聖意。
    早朝後,夏侯都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去用早膳,便立即返回了禦書房。
    好在池青硯已經等候在了這裏,沒有讓陛下發好的撒一通火。
    常公公識趣地屏退所有宮人,將書房的門給他們觀賞了。
    池青硯問:“陛下今日叫臣來,有何事?”
    夏侯都舉起一本奏折,“邊關戰事吃緊,都是因為怪象。如今冰雪剛消融,邊疆之地便暴雨連綿,這給戰事增添了不少的麻煩事情。”
    池青硯嗯了一聲,“此事我也算過了,那邊……殺孽太重。”
    這倒是實話。
    不過戰亂之地,會殺孽不重嗎?
    夏侯都緊緊皺眉,“依國師看,此事應該如何解決?”
    池青硯看向他,“重征江川侯。”
    話音剛落下,整個禦書房中完全沒有了聲音。
    夏侯都盯著池青硯,後者麵上卻異常的從容淡定,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出口都一樣。
    “國師可知江川侯如今已經六十又五了?”
    “知道。”池青硯緩緩開口,“不僅要重征江川侯,還要讓他帶上宋嬌嬌。”
    夏侯都眼露驚詫,“你如實告訴朕,這些話裏麵可有一絲一毫你的個人恩怨?”
    池青硯不屑,“陛下將本座當做什麽人了?”
    是,他絕對不可能用這件事情來報複玄家。
    況且這麽多年來,池青硯和江川侯一家的矛盾僅僅是賦予表麵的,他們雖然站在對立麵,但是卻實實在在的,從未彈劾過對方。
    夏侯都放在案幾上的手握成了拳頭,“其中一二,國師可否點明朕?”
    池青硯掐了掐手指,“邊疆之戰,主西北位。殺戮重,冤魂集聚。陛下要做的,便是人間正義之士去壓製這些竄出來的怨靈。”
    “僅僅是壓製?”夏侯都緊緊皺眉,“朕雖然不懂術法,但是甚至月盈則虧、水盈則滿的道理。這些怨靈要是就這樣被壓製了,是不是總有一天是會爆發出來極大的怨憤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江川侯回來,那些怨靈又是否會卷土重來?甚至比如今還厲害?”
    池青硯淡淡道:“所以,必須要帶上宋嬌嬌。本座算過了,宋嬌嬌的魂魄乃至柔之魂,倘若她能在我的這裏學習一二,便能學會淨化指數。她同江川侯配合,能夠完全消除邊疆遍地的怨氣。”
    這聽起來有些玄乎。
    但是夏侯都非常地新人池青硯。
    “如此,朕便去同江川侯講。”夏侯都忽然想起什麽,“有時限嗎?”
    池青硯點頭,“最晚二月二出發,三月初之前抵達邊疆之地。”
    “那宋嬌嬌那丫頭……”夏侯都想起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便不由得皺緊眉心,“需要來學習幾日。”
    “三日即可。”
    雖然不想承認,但池青硯內心還是不得不對宋嬌嬌點頭。
    她是難得的一個極其聰慧的孩子,單是從天資來看,宮中甚至沒有一個皇子能夠比得過她。
    可惜,宋嬌嬌長在江川侯府,注定成不了什麽氣候。
    這個想法,池青硯是帶著濃重的個人色彩的。
    夏侯都還是讚同了他的說法,“朕知道了。”
    池青硯起身,“陛下還有什麽事嗎?”
    夏侯都搖頭,“國師請便。”
    他行了禮之後就離開了禦書房。
    常公公進來的時候,夏侯都坐在書桌前,眉心緊蹙,“陛下,可是國師也沒有法子了?”
    夏侯都歎氣,“他的這個方法,比讓朕親自掛帥還要頭疼。”
    “可是讓江川侯親自掛帥去?”
    常公公一語中的。
    夏侯都點頭,“這件事,還不知道該如何對江川侯說。”
    “陛下是君,江川侯爺是臣,君王的要求,臣子理所應當是要去盡力完成的。”
    常公公的安慰讓夏侯都的心裏麵多少好受了一點,此時門外有內侍通傳,“陛下,四殿下來了。”
    “宣。”
    夏侯永康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他對著書桌後麵的夏侯都行了禮,“父皇,兒子今早是乘坐江川侯府馬車回來的,從昨夜離宮,一路上並未發生任何可疑的事情。”
    夏侯都點了點頭,“回來便好。”
    他頓了頓,問夏侯永康,“可有什麽事情同朕說?”
    “父皇……”夏侯永康抿了抿唇,頗有些猶豫開口,“確實有一件事……”
    夏侯都蹙眉,“如此猶豫可不是你的性子。”
    “既然父皇都已經知道了江川侯府是故意給白家下的這個圈套,為什麽父皇還是要幫他們呢?”
    夏侯永康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夏侯都眉心舒展,“依康兒看,你覺得如何?”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答案其實早已經在心中。
    但夏侯永康說不出來。
    他也不敢說。
    難道在那個位置上,就能不顧兄弟情義了嗎?
    袖籠中的手不由自主握在一起,夏侯永康深深地吸了口氣,“對不起父皇,我好似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
    夏侯都起身,走到他跟前。
    他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放在了夏侯康的發頂,“不,這個問題一點也不愚蠢。不過康兒,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身在何位便要謀何事。你知道朕不管是在國土問題還是君臣關係上,都奉行一個原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又何必要留給他們顏麵?你以為,當初在大樟村中遇到的刺殺之人,又是誰派來的?”
    這件事情,夏侯都從來沒有對夏侯永康說過。
    就算夏侯永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