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康輕勾唇角，“玄太傅，嬌嬌，明日見。”
    玄至澈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夏侯永康，“四殿下，明日再見。”
    回到宮中，玄至澈將宋嬌嬌抱在懷中，喂她吃完了晚膳。
    晚膳之後，花萼伺候她洗漱完，宋嬌嬌就坐在宮苑的石凳上，盯著夜空。
    今日天朗氣清，沒有一片雲。
    明明上午時候，宋嬌嬌還淋了一場那麽寒冷的雨。
    玄至澈將氅子披在她的身上，“坐在這裏不冷嗎？”
    宋嬌嬌伸手要抱抱，直接鑽進了玄至澈的懷抱中，“不冷，二舅舅，我們去沙北關要多久才能再回來呀？我不想看不見舅舅們。”
    玄至澈緊了緊懷抱，“很快你就能夠回來了，嬌嬌，我們會在汴京等著你和外公一起回來，你們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
    宋嬌嬌嗯了一聲，忽然看見天空上有幾顆並不是最亮的星星開始閃爍，她眨了眨眼，忽然說：“果然，皇宮中的風都比侯府的風要凜冽的多呢。”
    她看見了幾顆星星練在一起，雖然並不是懂這含義，但宋嬌嬌還是莫名其妙就產生了一個念頭——這是上天在回答她方才內心中發出來的疑惑。
    玄至澈抱著她回去了屋子裏麵，“好了，準備睡覺了，明日一早我送你去了欽天監再回善知宮，可不要賴床害得我遲到。”
    宋嬌嬌笑嗬嗬地說：“當然不會啦！”
    次日一早，玄至澈將宋嬌嬌送去了欽天監。
    清一和貴一早就已經等候在門口，看見宋嬌嬌來，端端地給他們兩人行了禮。
    玄至澈要進去，清一攔住了他，“玄太傅，國師未請，不得入內。”
    清一還是個小孩子，怯生生地說出這樣一句話，卻清冷地似乎有了幾分池青硯的影子。
    玄至澈看了心煩，放下嬌嬌道：“中午還是跟著花萼去未央宮中，我會同四殿下一起去。”
    宋嬌嬌點頭，轉身跟著清一和貴一進去了。
    欽天監的門關上，玄至澈又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去了善知宮。
    和昨天一樣，來欽天監之後，宋嬌嬌先沐浴淨身，換了衣服之後才進入了正殿。
    池青硯也和昨天一樣，就站在鼎爐麵前。
    他手背在背後，緩緩開口，“將昨日的法決展示給我看看。”
    宋嬌嬌的左手舉到距離鼻子前兩拳頭之遠，彎曲了中指與無名指，念出了昨天學習的法決。
    她的指尖開始冒出了綠色的螢光，不夠多，但是卻已經有了初學成的樣子。
    很不錯了，不過才短短一天，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如果不是她天資聰慧，那就是根骨奇異。
    池青硯睜開眼睛，轉身盯著宋嬌嬌。
    或許……
    她兩者皆是。
    宋嬌嬌念完法決，將指尖對準了不遠處一棵用作練習的枯樹枝。
    綠色螢光朝著枯樹枝飛去，下一瞬，樹枝便不在幹枯，土地都濕潤了起來，枝丫上還長出了綠芽。
    池青硯眉心微蹙。
    就是有根骨的孩子練習這個，起碼也要一個月才有所小成。
    宋嬌嬌的能力，已經敵過了一個專門在山門中學習淨化之術的人的三個月了。
    原本他是打算如果宋嬌嬌能力不足，就將自己的神力注入一些給她，足夠她這樣的體質去應付那些怨靈的。
    但是現在看來，宋嬌嬌僅憑一己之力，都能夠做得很好了。
    宋嬌嬌跑到花盆前，看著死而複生的樹枝，興奮道：“這個，什麽都能夠救回來嗎？”
    池青硯淡淡開口，“不能，除非還有生命力的東西，否則沒用。況且，這是淨化之術，並非治愈之術。”
    “你隻是將纏繞在枯枝上的一些怨氣淨化了，它本身就還在蓬勃生長。”
    宋嬌嬌哦了一聲，忽然抬頭問道：“那國師大人，我能夠學習治愈之術嗎？”
    淨化之術屬木，但她身體屬性為火。
    這已經生克了。
    隻是宋嬌嬌的體質特殊，所以她的屬性並未影響淨化之術。
    但屬水的治愈之術就不同了。
    水克火。
    池青硯掐了掐背在身後的手。
    卦象顯示可能成功，但更可能會因為反噬丟掉性命。
    他說：“不能。”
    宋嬌嬌癟了癟嘴角，“是國師大人不願意教我嗎？”
    池青硯眸光緩緩掃過她剛才淨化的樹枝，“是。”
    宋嬌嬌愣了愣，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直白。
    她站了起來，“行吧，不能就不能。”
    不過她都已經讀了術法入門的古籍了，忘記是不可能的，以後說不定能自己鑽研呢？
    宋嬌嬌走到了蒲團前盤腿坐下，池青硯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冷冷道：“不可以。”
    她盯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池青硯，黑漆漆的大眼睛轉了一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今日的課程簡單，宋嬌嬌的進步也十分大。
    不到一個時辰，她就掌握了池青硯留給她的法決。
    池國師在教了這和法決，又看她運轉了一周之後便出去了。
    宋嬌嬌覺得自己熟練掌握之後，就睜開了眼睛。
    偌大的正殿中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很聰明，喚出治愈之術，將指尖的螢光取了一些放在蒲團上。
    透過窗戶紙從外麵看起來，就像是她還坐在這裏練習。
    螢光明明滅滅。
    宋嬌嬌則從偏殿出去，找到了他們昨日搬出去的那張陳舊案幾。
    案幾所在的宮殿是一間小屋子，比起正殿的氣派和豪華，這間屋子什麽也算不上。
    但是裏麵的物件擺放和選擇，都足以看出經常待在這間屋子裏麵的人有多麽用心地布置。
    屋子的門並未關上，宋嬌嬌隔著門檻朝裏麵看去，沒有在這一邊找到那一朵雕刻的芙蓉花。
    她想了想，試探著踏了一隻腳進去。
    宋嬌嬌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