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自知理虧，麵對小女孩的防備默不作聲，跟在林知晚身後。
    骨灰盒偷偷跟上來，叫林知晚發現後，掩耳盜鈴似的背過身去假裝看不見。
    林知晚無語凝噎，任它去了。
    小女孩低頭咳嗽兩聲，嘴唇青紫，氣音問道：“接下來什麽打算？”
    “去看看國王考題吧，那裏一定會有我想要的牌。”
    小女孩抿唇，停下腳步，抬首望她：“我可以跟著你麽？”
    林知晚道：“我們的合作結束了。”
    於她而言，對方手裏沒有想要的籌碼，再次合作價值不高。
    小女孩用腿裹緊棉被，望向空中悠悠轉動的古樸骨灰盒，眼神犀利，精準提出條件：“如果說，我知道它的來曆呢？”
    “……”
    空氣一陣沉默。
    少頃，林知晚道：“說。”
    小女孩則道：“我怕我跟你掏心窩，你跟我掏心眼，所以在事情結束之前不會提一句有關它的信息。不過你無需擔心我說話的真實性，我爺爺是著名考古學家衛國楓，我從小跟在他身邊鑽研學術，對曆史古墓頗有研究。這些網上可以搜到，我以性命起誓。”
    這麽秀是吧，好好好。
    林知晚上下打量她：“你不會叫衛桔梗吧？”
    衛桔梗抬眉，驚訝道：“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
    傳聞中別人家的孩子。
    衛桔梗年少成名，十六歲保送進全世界排名前三的大學，屢破曆史專家也束手無策的遺跡。更是聽聞她學富五車，出口成章，近幾年風頭正盛。
    林知晚的朋友還給她看過衛桔梗網圖，現在回想起來，對比照片和麵前站著的這個人，簡直一模一樣。
    由於根本沒往那方麵想，林知晚才遲遲沒認出來。
    誰能把落魄斷臂的怯懦小女孩和風頭無兩的少年天才融合到一具身體上？
    林知晚轉頭與小紅說道：“你攤上大事了。”
    “……”
    小紅默默吐槽，先前還不願合作，一聽衛桔梗身份就區別對待。這個女人變臉真快！
    林知晚道：“這個合作很劃算，不過我不確定能幫你集齊四張牌。”
    畢竟衛桔梗的牌在她手上，普通人獲取三張就夠了，但衛桔梗手頭一張也沒有，需要拿到四張牌。
    所有的k互為競爭對手，林知晚占了兩個花色。一局遊戲五十二個人，所有牌麵不重樣，衛桔梗再想拿到相同的紅桃和梅花，就必須參與遊戲。
    “沒關係。我現在行動不便，必須找到足以依靠之人。即使拿不到牌，大不了成為神奴。”
    反正她們交易結束在第一場遊戲之後，林知晚要想知道骨灰盒的信息，隻能盡全力幫她。
    林知晚也知道這個道理，哂笑道：“你算盤劈裏啪啦打我眼珠子上了。”
    但起碼從她口中得知骨灰盒不簡單，好東西不要白不要。林知晚撈起空中的黑色盒子抱在懷中，轉頭踱步而去，聲色慵懶：“勉強答應，我叫林知晚。”
    換個思想，多一個朋友多一條出路，一起走何樂而不為？
    小紅帶路，三人彎彎繞繞走出巷子，重新回到賣糖果的街道，抬眼便是雕欄玉砌，瑰麗絢爛的撲克城堡。
    “國王考題”四個鎏金大字裱框在撲克城堡下方，眾多撲克紙人以及稀少的三兩個初入無線遊戲的普通人往城堡口走去。
    他們許是見識過撲克王國存在吃人和欺詐情況，一路上閉口不言，麵色深沉的可怕。
    暢通無阻地進入城堡內部。
    城堡裏五彩繽紛的建築顏色叫人容易看花了眼，殿堂輝煌威武，殿堂前的小型噴泉上卻雕刻著一個腳踩獨輪車，拋血頭的醜陋小醜。
    形狀可怖，然撲克牌們像習慣了似的，對此沒有一絲反應。
    林知晚回頭問跟在後邊的小紅：“這是你們國家的特色嗎？”
    小紅不知所以然：“什麽特色？”
    林知晚義正言辭：“什麽惡心擺什麽。”
    “……”
    城堡殿堂內走出來一個沒有頭的小醜，穿著標準馬戲團衣物，他的脖子還往外滲血，似乎是剛割下來的頭部。即使沒有眼睛，也能準確定位方向。
    每走一步，血從脖子裏流出來，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那些看似正常的撲克牌紙人看到地上的血，神色瞬間扭曲，四肢撐地趴在地上，頭微微抬起來，臉上長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樹理條紋，密密麻麻遍布全臉。
    小紅瞳孔震顫，驚呼一聲：“不好！”
    然而已經遲了，沒等林知晚追問，小紅也如同它們似的，被控製般低下頭顱，全身蔓延讓人看一眼就渾身發毛的恐怖黑色紋路。
    撲克牌紙人咧開女嬰半臂長的嘴角，貪婪地撲向地上僅有的幾滴鮮血。血少紙人多，紙人一個撲一個疊成小山堆，為一滴血大打出手，殘忍地互相扯下對方四肢和頭顱，隨手扔掉。
    短短時間裏撲克城堡人體器官堆成了山，血流成河。
    空氣裏彌漫著危機。
    林知晚和衛桔梗以及那些活人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瞠目結舌，他們幾十個人空前團結圍成一個圈，心提到嗓子眼，舉起手中武器如臨大敵。
    林知晚捂住懷中嗡嗡作響要飛出去的骨灰盒，蹙起眉頭，汗毛直立。
    一個地球人害怕到極點，腿軟撲通一聲跪下，嚇得尿出來。
    “完了，全完了。這個遊戲要搞死我們，造的什麽孽啊！”
    衛桔梗擠到人群裏，她渾身汗毛直立，心頭纏繞化不開的烏霾，緊靠林知晚汲取溫暖：“現在怎麽辦？”
    待在這等死嗎？
    林知晚抬起食指放到一邊：“噓，聽。”
    衛桔梗跟隨她的目光看去，沒有頭的小醜漂浮到半空中，欣賞撲克牌們自相殘殺的美作，笑聲來自深淵穀底，令人不寒而栗：“在國王考題之前，跟本王玩捉迷藏遊戲如何？”
    “贏到最後才有資格參賽國王考題，至於輸家……”
    它發出尖銳刺耳的桀桀笑聲，身體突然爆裂開來，無數血珠飛濺到紙人身上，凡是沾染過鮮血的紙人，頃刻變成身高三丈，肌肉凸起的變異撲克牌怪物。
    小醜爆裂而亡，聲音回響城堡上方經久不衰：“輸家，就要成為我親愛的撲克子民的盤中餐。遊戲開始了，祝你們好運！”
    小醜是撲克牌王國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