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王浩瞧著她笑了，以為是被自己逗笑的，憨憨摸了摸後頸，一鼓作氣重新拖住豬跑，模樣滑稽。
    林知晚啞然失笑，小聲對話：“你攀豬作甚，這事沒什麽可驕傲的。”
    藺燕昌不說話了，憋在骨灰盒裏悶悶的。
    最終以王浩累癱結束，兩人回去找了蘇辭鏡。
    眼睜睜看到蘇辭鏡清瘦的胳膊舉起三頭野豬，神態懶洋洋，沒有一點累的樣子，王浩因震驚張開的嘴型能吞一個足球。
    世界毀滅肉類稀少，為了不引起騷亂，四個人找人煙稀少的地方，尋了堆火，用匕首割開豬皮肉進行粗糙處理，插入木棍放在火上烤。
    離一月結束還有兩天。
    林知晚坐在高處石頭上，抱著骨灰盒，另外三人狼吞虎咽吃肉。確實餓急了，一月沒沾肉。
    月色寂靜淒涼，她望著極遠方燈火通明的人群，每條街道都有神奴看守，謹防自殺與他殺。
    他們像活在一個巨型監獄裏，地球是牢籠，神奴是獄警，他們是囚徒。
    隨時失去生命的囚徒。
    王浩滿嘴油光，隔著空氣牆喊她：“林知晚，第二場遊戲可能沒吃的，你不填填肚子嗎？”
    林知晚遠遠擺了下手，示意不餓。
    她心底惆悵，什麽也吃不下。
    指節無聊地在骨灰盒上畫圈圈，林知晚聲音輕柔：“你不餓？”
    骨灰盒散發清明暗色光芒，藺燕昌的聲音從裏麵甕聲甕氣傳出來：“我已經一千年沒吃過東西了。”
    一千年，足以更迭世俗變化。
    也代表他至少一千歲，老祖宗般的存在，林知晚吸了一口涼氣，暗暗豎起大拇指。
    “會遊泳麽？”
    藺燕昌提問猝不及防。
    “不會。”
    “學學吧。”
    他肯定不會說廢話，林知晚眯了眯眸子，猜測道：“與第二局遊戲有關嗎？”
    骨灰盒沉默，相當於默認。
    第一場遊戲自然災害幹旱，第二場沾水的基本確定兩種，山洪和海嘯。
    還有兩天就到神規定的第二場遊戲指定時間了，再學也沒用。
    藺燕昌一直到最後幾天才說，沒道理是真讓她學，估計在透露第二場遊戲的有關消息。但他卻沒有明說，怕是有口難言。
    可誰也不知道的消息，他如何得知？
    “藺燕昌，你到底是誰。”
    為什麽要幫我。
    月光與骨灰盒暗光盈盈照映，凸顯一派和氣景象。
    輕風似綿綿細雨貼麵迎來，令皮膚溫和涼爽。
    “我生來，為你而戰。”
    ……
    最後一天傍晚，毀天滅地的大地震裹挾飛沙走石擁來，殘枝斷葉隨狂風大作，地麵裂開數條黑暗縫隙，天地間重新蓋起的簡陋樓房付諸東流。
    地球暗無天地，摧殘的似乎沒什麽能毀壞的東西了。
    人們尖叫恐懼著末日的到來，突破身體極限的恐懼讓整個人發瘋般跪地慟哭，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不要再玩遊戲了，我要回家，我要死，放我去死吧！”
    “究竟哪裏才是避風港灣，這個世界瘋了，地球末日要搞死我們！”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去死，我考編成功了，未來一片明媚前途，為什麽要我經曆這些！不公平！”
    “啊……啊！”
    對比第一次，這次林知晚舉手投足之間氣定神閑，平靜地隨裂縫溜入無線遊戲。
    人多力量大，四人拉著手謹防丟失，一同陷入無邊地獄。
    衛桔梗膽子小，嚇得趴在林知晚懷裏，失重般墜落地獄。
    「歡迎再次進入逃生遊戲——真神旨意。」
    「您的初始排名為970204583，目前幸存者餘三十五億三千七百四十二萬六千六百二十八人，排名中上遊，請再接再厲。」
    入目刺眼白光，還是那個白色正方體，包裹全世界的人。
    幸存者肉眼可見稀少，周圍已經不那麽擠了，四麵八方都是不同膚色不同語言人類，天空一望無際晴天普照。
    四個人對了對視線，發現沒少人，鬆了口氣。
    附近一個白種男人拍了拍衛桔梗肩膀，惶恐地用別國語言詢問，衛桔梗流暢回答，兩人聊了幾句。
    回身時，王浩完全聽不懂他們說什麽，奇異道：“他問什麽問題？”
    衛桔梗用一種隱晦的看弱智的眼神看著他，目不斜視：“他問我要林知晚聯係方式。”
    王浩：“不給！”
    “……”
    林知晚無奈：“你眼神清澈像大學生。”
    世界毀滅了，誰還有手機這種玩意啊，明眼人都知道問的不是這個問題。
    白種人問的是第二場遊戲開始了嗎。
    王浩這才知道衛桔梗耍他，大少爺哪受得了這番折辱，氣得火冒三丈，咒罵了一句，“呸，小小年紀不學好！”
    衛桔梗行雲流水：“跟林知晚學的。”
    王浩不服氣還要再說，林知晚歎了聲氣，橫跨一步到兩人中間，當和事佬：“行了，都消停消停。”
    蘇辭鏡樂得看熱鬧，但笑不語。
    空中出現一幅畫麵，海嘯生猛翻湧，生吞無數大船巨帆，眾人瞬間凝息，白色正方體內陷入詭異寂靜。
    真的是海嘯，林知晚心底微微一沉。
    藺燕昌知道考題，且存活上千年，頭頂無編號，他與逃生遊戲有何關聯，與傳說中的神又有何聯係？
    手中骨灰盒瞬間沉重萬倍，壓得她胸口沉悶。
    海嘯翻湧過後，畫麵直衝海底，路過海底奇異物種和凶惡魚類，來到最深的地方，這裏海壓深沉足以將一個人擠爆。
    然而就在最底部，碩大白色貝殼裏，跳動著奇特的綠色圓狀物體，散發明亮光芒，類似貝殼沉澱的珍珠，圓滾滾的，又有點不規則。
    其中蘊含強大能量足以毀天滅地，凡珍珠所在之處寸草不生，一頭碩大異形鯊魚靠近，連珍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