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綁定了林知晚身邊同伴的氣息，那些氣息彌漫在天地之間，生息鮮活。
    對於藺燕昌的話，她無條件信任。
    兩人行至河邊，腳印消失了，潺潺河水湍急。
    林知晚正欲說話，身後吱吱歪歪的低語。
    藺燕昌背著她轉過頭來，四個不同神態的王浩赫然呈現在眼前。
    他們展現出不同的表情性格，其中一個笑嘻嘻地說：“林知晚，你來得好晚，我在這等你許久了。”
    另一個麵色悲傷的王浩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哀愁道：“我們不是天下第一好嗎，你身邊何至出現其他人？”
    第三個趴在地上，四肢彎曲，憤怒地說：“他們都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藺燕昌冷冷扯開嘴角。
    林知晚有點心虛，拍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撫。
    這四個王浩各有各話，每一個都很像抽風的真正的王浩，但他們沒有真人記憶。
    林知晚皮笑肉不笑問道：“下一場npf賽什麽時候？”
    npf是王浩最喜歡的射擊遊戲，他們在賽季結束之前為了上一個段位，曾在網吧裏徹夜奮戰到天亮。
    王浩把每一場比賽記得清清楚楚，例如哪一天哪個戰隊幾點開始比賽。
    四個王浩眾說紛紜。
    “明天。”
    “下年。”
    “一個月後。”
    “現在。”
    都不對。
    林知晚麵露譏誚：“npf專屬手柄停產，最後一場比賽早在兩個月之前就終結了，你們都不是王浩。”
    話畢，王浩們偽裝失敗，一個個變成猴臉猿臂的詭異怪物，薅掉身邊大片蘆葦泄憤，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指著林知晚大聲用猴語怒罵，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它們罵得上頭，甚至沒來得及揮發本體實力，心髒憑空穿紮一柄冰劍，冰劍通體泛著冷光，將四個猴子凍成猴雕塑，雕塑內無聲無息。
    藺燕昌語帶陰鷙：“不自量力。”
    林知晚看了一眼，隻覺得遍體生寒。
    冰劍速度之快，猴子們連反擊的時間都沒有。
    四隻猴子以奇形怪狀的姿態被凍在冰層裏，冰劍毫不留情穿插心髒。
    冰層消融，猴子屍體隨冰水融化成血水，給蘆葦叢充當養分。
    再說話時，藺燕昌的語氣變了，溫和有禮：“往河水下遊走麽？”
    與林知晚說話的語氣和與別人說話語氣截然不同，藺燕昌情緒變化相當快，仿佛剛才談笑間令猴子灰飛煙滅的人不是他。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林知晚越發看不懂藺燕昌。
    她回答得淺顯：“嗯。”
    藺燕昌輕功水上漂，飄逸行走於水上，腳踏水麵如馬踏飛雪。
    身後柔軟的軀殼沒了動靜，藺燕昌琢磨著，低聲反思：“我的舉動令你不舒服了麽？”
    他是不是殺人如麻的手段有些果決，嚇著她了？
    “沒有。”
    “可你不說話了。”藺燕昌甚是委屈。
    他渴求林知晚每一分語氣和神態，來證明她在乎自己，以及自己活在人世。
    “我隻是在想。”林知晚驚奇地問，“你剛剛是如何弄出冰劍的？”
    她被他背著，可以清晰感受到他每一分舉動，猴子中劍時，藺燕昌分明沒動。
    藺燕昌道：“意念。”
    “我能學嗎，師父？”
    林知晚心境澄明，提前把師父叫起來。
    藺燕昌那一殺招真的厲害，千裏之外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場麵搞得她熱血沸騰。
    她若學會了，配合異能閃避，豈不是無敵的存在！
    敵人到死都休想發現她的位置。
    藺燕昌啞然失笑，嗓音和煦：“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此乃終極殺招，你要學的話得付出巨大代價。”
    勾起林知晚好奇心：“什麽代價？”
    藺燕昌聲調暗啞，慢吞吞回答：“親親我。”
    心底生長希冀的嫩芽，慢慢破土而出，祈求風調雨順茁壯成長，給予他光明與希望。
    敏感的問題我隻能問一次。
    所以，答應我吧。
    他將全部注意力放在身後少女身上。
    生出所有勇氣問她要愛，要誠懇，要專一。
    “……”
    林知晚怔忡，心髒劇烈收縮。
    憑何生出心動的感覺。
    他口中巨大的代價，僅僅隻是一個吻，一個隻要林知晚想，要多少有多少的東西。
    林知晚啞然失色，心亂成一團麻球。
    她沒再繼續話題，藺燕昌按壓心底酸澀，兩人當什麽也沒發生，平靜地踏過河流向下遊飛奔。
    太快了。
    他急切的心迫不及待想要擁有她，事態發展失去平衡，讓她產生了防備感。
    明明以前幻想著能抱抱她也是好的，抱了之後又不滿足，渴求她回應更多。
    他要求得越多，反而把她往外推。
    同樣的話藺燕昌無法訴諸於口第二次，她不回應，他便再也問不出。
    河流下遊人的氣息明顯，藺燕昌停在河邊。
    泥土幹淨，他輕輕將她放下來。
    藺燕昌緩聲道：“氣息到這裏中斷，他們就在不遠處。”
    語調平穩，難以分辨喜哀。
    林知晚尋找隊友心切，厚此薄彼，怠慢了他的心情，腳一落地就往前邁，眼睛掃視四周，尋找人的身影。
    河邊泥土和草叢有拖拽痕跡，有人從河流上岸，且是兩道痕印。
    岸邊一塊泥土是濕的，堆疊一層樹枝。
    一塊短木頭削尖放在另一個粗的短木頭旁邊，粗的短木頭中心有一道明顯的鑽心痕跡，像是笨人鑽木取火。
    周圍沒有人的影子。
    林知晚道：“他們可能會回來，分頭行動，我進樹林裏看看，你在這裏等著，ok嗎？”
    藺燕昌頷首：“注意安全。”
    嘴角噙了抹勉強的笑意。
    林知晚心中歎息，向樹林深處走去。
    她承認藺燕昌的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