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換回校服，仰麵平躺在清涼的地麵。
    靜靜地看那北鬥從書架底部緩緩爬上厚重門板，看那自由的星眷顧與夜幕布同色的衣服，徹底放空，去感受腦海中加速流動的清明。
    “自我感覺如何，腦子順利長回來了？”
    門口忽起的風攪動了整個星係。
    “不能更順利啦，我做夢都不敢想能收到這麽完美的生日禮物，我太喜歡它了。”
    斯內普的嘴角隱晦地動了一下，端著冷漠，“告訴過你了，沒有禮物，不要自作多情。”
    她被一把拉了起來，緊接著魔杖塞進右手，小本冊塞進左手。
    “這是，我下學年的學習規劃？大量的無聲咒練習。”她一目十行地把冊子翻到底，末頁夾著一張整齊折疊的羊皮紙。
    “是暑假作業。既然複習在你看來沒什麽必要，那麽我認為你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還是特別定製的豪華版作業大禮包，我很榮幸。”她展開四折的紙張，“一二……十六篇關於狼毒藥劑的論文——幾乎全部圍繞烏頭中多種毒質的雙向作用展開，以及，守護神咒。”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顧慮被敏銳地捕捉了，“有問題嗎？”
    “不，沒有問題。”
    “想必你想要知道這兩份作業的意義，第一，襲擊你的博格特被人以詭譎的手段融入了少部分攝魂怪的魔法能力，他們暫時沒有把攝魂怪丟進來隻是因為這種黑暗生物難以操控，但不代表永遠找不到控製的辦法。
    第二，狼毒藥劑我個人認為是沒什麽必要的，隻要你不介意下學年的天文課結束後，踩著月光漫步時可能收獲‘驚喜’，可以不學。”
    斯內普抱起手肘，一副確實也不怎麽想教這份課題的樣子。新筆趣閣
    “萊姆斯.盧平？”茜茜仰頭問道。
    “鄧布利多教授認為近期萌生的一些愚蠢理論在將來可能愈演愈烈，他想做慈善把這位狼人先生接到學校來，創造一個非必要的體麵工作崗位——以免他流落街頭。”
    斯內普把眼睛眯了起來，用更低的聲音繼續說道，“非常遺憾的，你恐怕暫時還不能稱呼他為盧平教授，我記得你對這名素未謀麵的特別教師印象還不錯。”
    “呃，也就，嗯，一般般吧。關於作業，教授，我有個疑問，實踐練習非常多，而且穿插在理論學習當中，趕在期末考之前全部完成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我暑假是留校，還是您有什麽別的打算，我自己回家後恐怕就沒有辦法合法地進行練習了。”
    “完全不用擔心使用魔杖的問題，遵紀守法，在你的祖先中大概是一種特別稀缺的品質。屏蔽蹤絲、無視魔法交通司私自製作門鑰匙……
    等你深入了解後一定還能發現更多，法律似乎總是對普通民眾苛刻，為特權改道，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傾斜的，所以有的人向上攀爬，有的人恐懼下滑，誰都可能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茜茜沉默了一會，“我很擔心我媽媽的安危，她作為一名非魔法人士頻繁處理這裏的經濟事務，對我下手的那波人會有很多機會對她不利。
    手槍無法防身，如果雇傭保鏢，我信不過他們——用錢買來的保護，當然也能輕易被別人花錢買走，倒戈相向。”
    “嗯，這件事上你可以選擇相信鄧布利多教授，刨去你的個人紐帶影響，他還計劃與他們達成某種交易，用於提升大部分學生實戰魔咒的使用水平，因此有充分的理由盡心盡力地保證他們的長期安全。”
    “這是個好消息。”
    “是的，對我來說也有一個好消息，接下來要你按時送些東西，每天。”
    “每天？”茜茜眨眨眼睛，懂了，“是送去校醫院吧，沒問題，我會問清楚每日恢複情況。”
    很好理解，哈利肯定躺了，那兩眼一閉，原本複雜的觀感一下子就簡單起來——變成額帶閃電的小詹姆，盡管這個“詹姆”沒有給任何人起帶有侮辱性的綽號。
    但對情感細膩的人來說，愛和恨都曆久彌新、難以釋懷。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充實忙碌——除了還在昏迷的哈利，所有人都逃不開考試黃金周的魔爪。
    而哈利醒來後收到了海格為他準備的，貼滿他父母照片的皮封相冊，他們對他笑著，對他招手，互相擁抱，好像他們的靈魂隻是被吸進了相片中，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
    年終宴會時，鄧布利多成功地把笑容和驚喜轉移到每一個格蘭芬多的臉上。
    拉文克勞的長桌上壘著顯眼的一摞西瓜皮。
    “吃瓜！你就知道吃瓜！”
    茜茜剛舉到嘴邊的西瓜被殘忍地奪走了。
    她翹著二郎腿，看著頭頂的懸垂彩帶由綠變紅，不慌不忙地從剛添新瓜的金邊果盤裏拿起更大的一塊。
    海倫試圖再次奪瓜失敗，氣呼呼地把自己手中的三角形瓜瓤摁進嘴裏。
    “我們下學期得想想辦法呀，怎麽樣才能讓明年的彩帶變成藍色，哪怕像剛才斯萊特林那樣，好歹短暫擁有，我們的顏色連閃都沒資格閃一下。我不甘心。”
    茜茜拿袖子抹嘴，自從知道很快要麵對大量祖爺爺祖奶奶——的畫像，以後吃小豌豆都得用餐刀抵住，兩粒三粒地叉著吃，端著各種繁瑣禮儀維持沒有任何意義的優雅。
    趁現在沒人管，她報複性地開始放飛自我，誓把最後的自由時間發揮到極致。
    一顆西瓜籽還粘在嘴角，“如果考試成績的影響因子能大幅提高的話，我們把學院杯壟斷都行呐。”
    海倫苦著臉，好像吃的剛才那塊不是西瓜而是苦瓜，“計分規則幾百年沒發生過大的改動了。上課能收獲一些小分，但我發現喔，兩個學院合班時，大多數教授都會平衡兩邊的回答機會的，再積極也搶不到更多。”
    “隻有個別情況例外，”她神情嚴肅地盯著茜茜看了一整塊西瓜的時間，“你有沒有覺得斯內普教授後來鮮少給你加分了，他難道不是一直挺滿意你的表現嗎？我粗略地算了下，你後麵加的分應該還沒有我多，這不應該呀。”
    茜茜懶洋洋地揉著肚子，“噢，這個啊，是因為知道我對學院分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