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根妮抱著坩堝用手肘推開門，在房間裏走走晃晃的貓頭鷹快步跑來幫她把門一腳踢上。
    盧修斯看她把剩餘的一坩堝藥劑裝進便宜實用的大玻璃瓶裏，“你們需要我動用在魔法部的人脈製定規範性法律？”
    他的家族資產幾乎沒有涉獵魔藥領域，侵吞這一部分的市場是非常合適的選擇。
    當然，馬爾福想做的不是打破壟斷從中分一杯羹，而是徹底改變規則，讓自己成為新的壟斷者之一。
    “是的，馬爾福先生，你也看到了，非常具有市場前景，但是它目前還缺少法律支持，具體事項我相信教授已經聊了許多。”
    盧修斯的視線垂在她左手佩戴的鷹狀戒指上，“馬爾福家族確實能夠提供你想要的東西——你應該慶幸找對了人，很少有家族擁有如此影響力。但你計劃以多大比例的股份回報我呢？沒有我你們什麽也做不成。”
    “我們是兩者缺一不可的合作關係，馬爾福先生，缺少我的技術支持，計劃也必然無法開展，你關心的具體分成方案，我父母會很樂意約個時間與你詳談，我們是為了共同的利益。”
    “好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盧修斯，治療藥劑的相關法令需要反複斟酌，還有……”
    歐根妮默默聽了許久，德拉科在她旁邊無聊得扒拉掃帚尾端的枝條，時不時打兩個哈欠。
    歐根妮把手攏成漏鬥狀悄悄地對他說，“嘿，嘿，別瞌睡呀，如果你真的有一點野心想要早點接手家裏的部分生意，你爸爸在聊正事時是最好的學習機會呀。”
    她是很希望德拉科能早點成長起來接手家族生意的，比起血統和種族觀念根深蒂固的盧修斯，對此抱有稍緩和態度的德拉科才是未來更好的合作選擇。
    歐根妮聽他們把醫療部分講完，對著斯內普做了個口型。
    斯內普微微點頭補充道，“還有一點，盧修斯，我們目前需要的法令中也包括一些新增的違禁名單——例如迷情劑。”
    盧修斯注意到斯內普剛剛把視線移走了，很清楚這件事是歐根妮提醒的，他的目光掠過德拉科，看著她臉上浮起一絲譏笑，“新增違禁藥品名單自縛手腳？你知道迷情劑能帶來多少收益嗎？”
    小孩就是小孩，不該讓她指手畫腳。
    斯內普的語氣加重了些，“我倒認為這是個有利的提議，而且很有必要。”
    “是嗎，我怎麽沒發現？”盧修斯挪動了他的手杖。
    “你知道我們的計劃是什麽，也能預見會有多少既得利益者想要拚命破壞計劃。”斯內普不緊不慢地說著。
    奪人飯碗如同殺人父母，對方不抵抗才奇怪呢。
    “有什麽關聯？”
    “大範圍推行迷情劑，我都不敢想場麵該有多混亂。一整期《預言家日報》都寫不下我們的罪行，盧修斯，別給他們攻擊我們的理由。我們需要站在引領變革的製高點，扮演惠及整個英國魔法界的角色獲得大眾支持。”
    在迷情劑影響下懷的胎兒天生缺少感知愛的能力，推廣這種藥劑，以後該有多少個天生的小食死徒出生呀。
    罪孽太大了，在她看來迷情劑的有利作用隻局限於嗅聞時獲得的信息，喝是萬萬不能喝的。
    據說霍格沃茨曆史上還有個男生因為意外受迷情劑影響迷戀上自己的魔藥課老師。
    不受控製的強烈迷戀能帶來的後果罄竹難書，對所有熟知藥劑原理的人來說絕不會輕視它的影響。
    斯內普隻是站在馬爾福先生的角度讓他明白將迷情劑列入違禁列表的必要性。..
    如果新的規範法律出台，那些違規藥劑隻能轉入黑市，利用這些藥劑帶來的不良事例散播輿論，反而能夠進一步促成大眾對新法規的認同。
    盧修斯沉思許久，仔細斟酌權衡兩種選擇為他帶來的收益和風險，最終稍微點了點頭，“一月十六日下午兩點，我願意登門拜訪，請務必告知你的父母推掉其他安排，留出時間。”
    “時間上沒問題，先生，如果你能願意讓我們登門拜訪那就更好了。”歐根妮轉頭看著德拉科笑了笑，“德拉科曾經熱情地邀請我去莊園做客，我也一直很希望有機會一睹莊園的美景，可惜此前有其他安排錯過了機會。”
    “是這樣的，爸爸，讓她來我們家不是更方便嗎？”
    反正魔法部已經來搜查過了，那群笨蛋什麽也沒搜出來，東西就在客廳下的地牢裏，他們沒發現。
    盧修斯擔心的也是搜查的事，如果正好在那個時間碰到討厭的亞瑟.韋斯萊衝進來搜查，場麵過於尷尬，屆時家族的臉麵該往哪兒放。
    “那些巫師中的敗類不可能再來……”德拉科脫口而出被盧修斯用手杖敲了下肩膀，立馬收住話。
    “既然德拉科曾經邀請過，拒絕你的提議就顯得太沒有風度了，”馬爾福臉上掛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一月十六日下午兩點，我在莊園等候你們前來。”
    “非常榮幸。”
    馬爾福先生和教授客氣地握了握手，於是歐根妮抓起德拉科的右手也握了一握，馬爾福先生習慣性鼻孔朝天的樣子太盛氣淩人了，而德拉科在辦公室裏從不把頭仰得很高。
    父子二人的背影極其相似，斯內普在身後把德拉科叫住，“德拉科，你等一下。”
    “啊，您還有什麽忘記說嗎教授？”德拉科今天心情愉悅——除了被迫聽了許多令人昏昏欲睡不太容易理解的話以外。
    “我會特別關注你的魔藥課成績，”斯內普看出來他在製作出廣譜解藥後尾巴快要翹得和魁地奇比賽中的飛天掃帚一樣高了，不得不打壓他，“如果你以為學習魔藥不再重要了，我會讓所有人知道你晚上將要來我這裏補習。”
    德拉科的心仿佛被丟進了斯萊特林休息室外冰冷的黑湖裏，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向你保證，教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