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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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什麽?”鶯歌依舊是滿臉的疑問。
    李欣然默默翻了個白眼:“你不覺得我們跟金頂寺八字不合風水犯衝嗎?每次到這裏來都會出問題。”
    鶯歌認真的想了想:“真的唉,不過小姐,你給金頂寺可添了不少香油錢了,可你要做的祈福法會一直沒有辦成啊。”
    鶯歌的話如同一尾羽箭射向胸口,李欣然捂著胸口,臉上痛苦神色浮現。
    她現在手上的錢除了跟李鬆要的,就是她之前打仗時自己得的戰利品,雖然戰利品有很多值錢的東西,但是也經不住她這麽糟蹋啊。
    李欣然心中嘟囔:“要不是還是換一家把,圓和法師的邀約,就當沒時間,推了算了。”
    還沒等李欣然叫鶯歌去找個小和尚通報一聲,金頂寺的大門裏就走出了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小和尚。
    小和尚年紀不大,十多歲,圓圓的腦袋看起來十分可愛。
    他走過來,行了一禮:“李施主,小僧法號道通,園和師叔安排我在此迎接您。”
    李欣然看著道通挑了挑眉,道通笑了笑,一排大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李施主請放心,師叔今日算過了,您這幾天無病無災,放心吧,請~”
    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李欣然帶著鶯歌跟著道通進了寺廟。
    圓和法師的廂房在一片竹林之中,風吹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吟誦唱些什麽,伴隨著隱隱傳來的念經聲,李欣然覺得自己的自重生以來的一身戾氣都消弭了不少。
    穿過密密的竹林,引入眼簾的,是青瓦白牆的禪房,灰黑色的瓦片與翠綠的竹林相得益彰,搭成一副靜謐的水墨畫卷。
    道通帶著李欣然走了進去,圓和法師的院子裏有個竹屋,道通走到竹屋前,行了一禮,通報了一聲。
    明明屋裏沒有聲音傳來,但李欣然卻看到道通仿佛接收到了什麽似的,行了一禮後走來:“李施主,圓和師叔有請。”
    李欣然抬腳往前走,鶯歌本想跟上,卻被道通攔下:“這位女施主,請留步。”李欣然轉頭看著道通,道通臉上的表情未變,隻是神情專注了許多:“圓和師叔隻是請了李施主您一人,還是請李施主獨自前往。”
    李欣然轉頭,看向鶯歌擔憂的神情後輕輕點了點頭讓她放心,這老和尚是有兩把刷子的,上次的毒藥是蕭寅褚給她的,吃了之後很快便會發病,隻是再高明的大夫也隻能查出風寒的症狀,而老和尚一眼就能看出她在裝病。
    並且這藥還有點副作用,吃多了會宮寒導致不孕不育。
    當時李欣然自己就吃了一點,然後把剩下的全喂給了公孫柔,估計這回,已經開始起效了。
    獨自一人走向竹屋,離的近了李欣然才發現,這竹屋似密實疏,遠處看不覺得,在近處特定的地方看便是一覽無餘。
    李欣然走上台階,普通人走上竹子做的樓梯,總是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偏她是個習武之人,下盤很穩,每一步紮紮實實,不給竹子嘎吱嘎吱的機會。
    關上了竹門,鶯歌在道通的帶領下,走到了特定的地方,作為觀察,那個位置不遠不近,看得清竹屋裏的動作,卻聽不到竹屋裏的人在說什麽。
    李欣然跪坐在竹屋裏茶幾的墊子上,盯著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不知大師叫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圓和法師麵前的茶桌上,正燒著一壺開水,在李欣然開口的時候,水剛好燒開,園和法師拎起水壺便往泡茶器裏倒。
    一整套泡茶動作行雲流水,十分好看。
    一杯棕黃偏綠的茶水盛在天青色茶盞裏,放到了李欣然麵前:“施主先嚐嚐茶。”
    李欣然端起抿了一口,出入口微甜,隨後變得發澀發苦,最後苦到極致時候迸發出了一股極致的茶香,香飄四溢,沁人心脾。
    李欣然緩緩將口中的茶水咽下:“好茶。”一張口,又是那股霸道的清香。
    圓和法師笑了笑,坐正之後問道:“重生而來的日子,很辛苦吧?”
    李欣然挑了挑眉,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經攥緊了,就等著他說一句有威脅的話,便幹掉他。
    園和法師歎氣中夾雜著無奈的笑:“李施主,都重生一次了,怎麽還這麽沉不住氣。老衲既然敢說,必定就是不怕你的手段。”
    李欣然還是沒有說話,這種事情,不承認還有活路,承認了,麻煩事就沒完了。
    園和法師仿佛看穿了一切般:“老衲請您到這裏來,不是為了詐您的身份,而是有幾句話想要給您囑咐一下。”
    李欣然這才回頭正眼看他:“您請說。”
    圓和法師輕歎一聲道:“您是天生鳳命,與您為伴,最終必將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隻是鳳凰還需涅盤重生,此時您已經經曆了涅盤重生的過程,隻剩下走向權力的道路。老衲隻是希望您在登上那個位置的路上,莫要妄造殺孽。”
    李欣然挑眉看向園和法師:“法師這話,有些意思,隻是,若被外人聽見,我不是白白攤上了一條命?”
    “李施主不相信貧僧。”園和法師的話並非疑問。
    “你我無情無義,無血脈關係,信任從何而來?”李欣然淡然的說道。
    “施主想如何?”園和法師微微笑著,仿佛對於她接下來的要求了如指掌一般。
    “大師不是能掐會算嗎?算算。”李欣然嘴角含笑,眼中半絲溫度也無。
    看著李欣然略帶寒意的微笑,圓和低聲笑了起來:“也罷,終是逃不過這個宿命。”
    說罷,摸起茶勺,以內力震斷,舉著斷掉之後格外鋒利的茶勺直直地朝著自己地喉嚨紮來。
    ……
    半晌,李欣然從竹屋裏走出來,道通已經不見了人影,隻有鶯歌還盡職盡責地守在外麵。
    “小姐,您出來了,怎麽樣?”鶯歌想回頭看,被李欣然攔住了:“走吧。”
    竹葉瀟瀟,李欣然走在竹林中,看著手心裏染血的茶勺,不禁一時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