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偽裝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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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聽著被帶到自己麵前的馮柯之言,李鬆的臉上罕見空白的幾瞬,“你說什麽!”
“將軍輕聲!”馮柯顫抖著聲音道,“此處離安定城不過五裏,您的人馬太多,還是先行躲避,再行決斷吧。”
李鬆眯眼瞧了瞧他,頷首點頭,隨後抬頭看了彭瓊宇一眼。
彭瓊宇在馮柯背後微微頷首,待李鬆帶著部隊繞行回了山後處的時候,彭瓊宇已經派出斥候前往城邊查看。
以往大部隊往前走的時候,斥候都要往前查看的,隻是這次,還有五公裏就到了,對於自己熟悉的地方,李鬆他們也就有些放鬆警惕了。
如今遇到了馮柯,李鬆心裏打鼓,雖說沒完全相信他,但也沒有再派出斥候,方才大部隊趕到之前,斥候已經將山裏這條路探了一遍,此時便沒有必要再派出人,傷人心了。
雖然李鬆讓彭瓊宇安排人前往查看,但心裏已經對馮柯的話信了三分,畢竟,他們一路走來順順利利,若是真的要設下陷阱,城裏才是最好的墓地,到時候門一關,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軍隊躲進山裏,李鬆立馬下令,該防守的防守,該搭建的搭建,他則示意馮柯跟自己來。
坐在石頭上,李鬆示意馮柯坐到另一個石頭上。
馮柯顫巍巍的坐下,許久沒有好好休息的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李鬆許是看出了他的疲憊,隨手摸出了一個餅子遞給了他,然後又拿出水壺遞了過去。
馮柯低低的道了聲謝,隨後費力而焦急的吃了起來,說是狼吞虎咽,卻又感覺格外的慢。
待馮柯慢慢吃的差不多了,李鬆才開口問道:“怎麽回事?”
馮柯費勁的將口中的餅子咽下:“回將軍,西戎的攻擊在兩個月前,您離開安定城之後不久便開始了,那個時候,各位將軍還是奮力廝殺,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城裏漸漸流傳起了謠言,說隻有您才能打敗西戎,其他人不過是在做無用功,開始沒人去在意,但後麵漸漸的開始人心不穩,還有人謠傳,說西戎不殺投降之人……”
“胡說!”李鬆聽到此處,忍不住橫眉怒目,“西戎之凶殘,眾人皆知,一旦城破,男子必定被殺,女子也會被他們淩辱虐殺,怎麽會有人相信這麽無稽的謠言!”
馮柯歎了口氣:“小人也這麽想的,但耐不住這種謠言愈演愈烈,後來一些群情激憤的書生衝到了軍營附近,後來還見了血,民心更加動蕩,據說還有人半夜偷偷去開城門被發現斬殺的,不過沒有示眾,所以這個隻是一個謠言。
再後來,十天前,西戎大軍突然退兵,潮水一般湧去了,小人惦記著城外的農作物,求了廖將軍悄悄出了城,廖將軍囑咐小人,短時間內不要回去了,畢竟城門不能輕易開啟,小人覺得,有幾位將軍坐鎮,想來西戎不過是慣常的攻打劫掠,便帶好了一個月的糧食,來到了此處的木屋,打算在這裏先待上一個月。
不料,就在七天之前,小人在山上巡邏時,發現遠處有幾個黑點沙塵紛飛的朝這邊衝了過來,小人有些害怕,便躲到了山窪裏,誰知道竟然看到幾個穿著我們衣服的騎兵,他們拿著令旗,大喊著將軍您要來了。”
當時的馮柯聽後十分的開心,畢竟李鬆對於安定城的人來說,相當於保護神也不為過,當下便決定,跟著傳令兵進城,等李鬆來了,將西戎這次的攻擊平定之後,安安穩穩的出來看莊稼。
誰知道剛到門口不遠處,便看到了那幾個傳令兵直接將守門衛殺死了,馮柯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出於從小在邊城長大的孩子的直覺,他在那幾個傳令兵看過來之前,飛快地將自己埋進了沙坑裏。
躲在沙坑裏的馮柯就看到,那幾個傳令兵將守門衛殺掉之後,趁著附近護衛衝過來的時間間隙,衝著遠處揮了揮旗,打了幾個信號,頓時,地麵開始瘋狂的顫動,馬蹄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門口,傳令兵們已經被護衛殺死,源源不斷趕來的護衛也在拚命努力的將城門關上,但城門太大太重,哪怕他們已經費勁了力氣,卻還是沒有在騎兵趕到前關上城門。
騎兵太快了。
不過幾息,就從五裏外衝到了城門口。
趴在沙坑裏的馮柯都能看到他們衝過來時,馬頭上飛揚的鬃毛。
所幸馮柯待得比較遠,不然就這騎兵衝鋒的勁頭,他早就被踩死了。
不過幸運的也隻有他了。
冷兵器時代的騎兵,幾乎是無敵的存在,隻要騎兵衝進了城池,便是狼入羊群,肆意殺戮。
這場殺戮整整持續了三天,而馮柯也趁著夜色,偷偷跑回了自己的木屋,但也不敢多待,隻敢睡了一覺之後,拿上糧食躲進山裏,邊關的山高,山腳沒有樹,山上到有一些,躲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事實證明,馮柯的決定是對的,他前腳剛走,西戎人後腳便來搜查,也許是對自己的屠城太過自信,他們隻是簡單的搜查了一下,便離開了,馮柯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但即便這樣,馮柯依舊食不能安,寢不能眠,睡著睡著便突然驚醒,然後便要換個地方休息。
但就在被屠城的第三天,牆頭上竟然豎起了李字旗,遠遠望去,跟被屠城之前一個樣,馮柯差點就被迷惑了,以為自己得了癔症,這幾天的噩夢都是虛假的。
他躲在遠處悄悄望去,就見一隊西戎打扮的騎兵,施施然的從城門口走了進去,再出來的時候,卻變成了一隊大楚的騎兵。
馮柯打了個寒顫,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心裏升了起來:“他們是要偽裝您的舊部還在的時候,騙您進城,然後將您撲殺在城池裏!”馮柯顫抖的聲音說道,兩行清淚混著臉上的泥沙,從兩頰流下。
李鬆握緊了雙拳,還是不能相信,直到彭瓊宇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