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隻是兔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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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祭司的女兒,也就是苗繁朵下意識擋在了母親麵前:“娘!”
“你讓開!”苗祭司怒斥道,“這是什麽?你告訴我這是什麽!堂堂一個聖女,不好好在家煉蠱,你這是在幹什麽!”
苗繁朵不敢去看苗祭司的眼睛,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苗祭司臉色難看的伸過手去,抓起了兔子的耳朵,懟到了苗繁朵的麵前:“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兔,兔子。”
“養來吃的嗎?”
“娘!”苗繁朵的臉色大變,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眼淚簌然落了下來,“我就想……讓它陪我……”
“你隻需要蠱陪伴你,”苗祭司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的話,臉色非常難看,“你的蠱煉好了嗎?你是不是以為成為聖女就能成為祭司了?如果成不了祭司,你知道你會經曆什麽嗎!”
苗繁朵抽著鼻子,眼淚卻絲毫不敢去擦:“會成為分支而已。”
“而已?分支很好嗎!”苗祭司的聲音突然提高了聲音,“成為了分支很自在是不是!從現在的生活被踢下去很舒服是不是!非要做那落入地底的泥,被千人踩,萬人踏才舒服是不是!”
苗繁朵哭的有些抽噎,卻不敢再回一句話。
“我都是為了你好!你為什麽就是不懂,你不是小孩子了,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苗祭司看著哭的淒慘的苗繁朵,不是不心疼,但心中的怒火還是讓她無法平心靜氣的跟女兒說話,“兔子我帶走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為了給女兒一個教訓,將兔子帶回家的苗祭司,直接讓廚房把兔子給燉了,並且在晚上吃飯的時候,讓女兒吃了好幾塊肉。
而麵對母親夾得肉,因為愧疚不敢看母親的苗繁朵受寵若驚,看向母親的眼睛,亮亮的,到現在,苗祭司都記得女兒的眼睛,像天上最亮的星星一般。
看女兒吃的開心,苗祭司笑著問了一句:“香嗎?”
女兒笑著點頭。苗祭司嘴角挑起一抹笑:“好吃就多吃點,你養的不錯,挺肥的。”
筷子掉落在地上,當時明明沒有聲音,但現在苗祭司想來,那聲音震耳欲聾,震得她心疼。
女兒的嘴角還帶著一點醬汁,看向母親的眼神裏,全都是驚恐:“娘,您說什麽?”
苗祭司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還能笑得出來的,她看著女兒驚恐的眼神,聲音很輕,仿佛一件不重要的事情:“你養的兔子啊,好吃吧?”
“娘!”苗繁朵猛地起身,桌子直接被她掀翻了。
“苗繁朵!”苗祭司對於她掀桌子表示憤怒,可這個時候,苗繁朵已經不在意這些,眼淚奔湧而出,她說話都哽咽而含糊:“你怎麽能這樣,怎麽……”
剩下的話她已經說不出來了,捂著嘴跑出門,在門邊吐了個天翻地覆。
苗祭司甩掉手上的筷子,示意侍女來收拾殘局,站起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看著吐得毫無形象的女兒,苗祭司冷眼瞧著,張開口,隻說了一句:“苗繁朵,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不過就是個兔子,吃就吃了。”
苗繁朵將胃中最後一點吐掉,蹲了一會,衣袖一抹嘴,站了起來,看著苗祭司,眼神裏的星星,好像遇到了陰天。
苗祭司看著有些陌生女兒,心中一顫,平生第一次,軟了語氣,伸出手想要去握女兒的手:“朵兒,你要知道……”
“啪”手被苗繁朵,苗祭司還沒惱火,就聽苗繁朵平靜到死寂的聲音說著:“我知道,我是聖女,以後要接你的班當南夷的祭司。”
她毫無神采的雙眼看向母親:“我會好好煉蠱的。”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朵兒!”苗祭司下意識喊了一聲,但苗繁朵好似沒有聽到一樣,步伐不停的離開了這個院子。
苗祭司看著苗繁朵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的慌亂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愈加猛烈,她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一個未來要當祭司的人,竟然耽於養寵玩樂,本身就是不對的行為,她讓她漲漲記性,錯了嗎?
苗祭司不知道自己錯了沒有,苗繁朵也不知道該怎麽指責母親的錯誤,但從那天開始,苗繁朵就像變了一個人,她以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速度煉著蠱,進步飛快。
但同時,她再也沒有跟母親一起吃過飯。
苗祭司在遺憾之中,還倍感欣慰,因為以女兒這個狀態,下一任祭司之位,隻會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事情的變故發生在苗繁朵聖蠱大成之時,就在當天,天地變色,一隻金色的小蛇從苗繁朵的蠱盅中爬出,苗祭司欣喜若狂,但還沒等她開心多久,苗繁朵就將小蛇交到了她的麵前。
“什麽意思?”苗祭司蒙了,還沒等她有所反應,就聽苗繁朵一字一頓說道:“你要的祭司之位,我給你完成了,現在,我就是我自己的了。”
聽著苗繁朵的話,苗祭司的大腦一片空白。
“什麽意思?”她聽見自己說。
“沒什麽意思,就是我把命還給你,從此,還我自由。”後麵四個字,苗繁朵用的中原話說的,吐字格外清晰,她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姑娘。
苗繁朵說完之後,轉身就走,隻留給苗祭司一個決絕的背影。
“朵兒!”苗祭司在一瞬間,靈魂回歸軀殼,追了出去,卻隻看到苗繁朵跟一個男人相視一笑,然後上了馬車。
馬車絕塵而去,苗祭司看著馬車揚起的灰塵,身為祭司的尊嚴沒有讓她追去,隻能看著女兒越來越遠。
她以為女兒會過不下去貧困的日子,總有一天會回來,可是,四十多年過去了,她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
“如果當時我追出去,她會不會回頭。”苗祭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講述著。
蕭寅褚和李老麵麵相覷,李老沒有兒子,隻有徒弟,蕭寅褚有個同樣控製欲高的父親,但不同的是,苗繁朵是從小跟母親長大的,而蕭寅褚跟項擎淵沒有什麽感情,對於項擎淵的控製隻有抵觸,沒有難過。
但對於苗祭司,兩個大老爺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哭,蕭寅褚結結巴巴的開口道:“所以苗祭司的想法是?”
苗祭司站起身,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老身求皇孫,將解蠱之人告訴老身吧。”蕭寅褚上前幾步扶起了她,為難的說:“真的是這位李老解得。”
苗祭司老淚縱橫:“皇孫,這種事瞞不過老身,阿雅的狀態,很明顯是被血脈壓製了,而當今世上,能血脈壓製阿雅的,除了老身,隻有老身的女兒或者她的後代了,所以,老身請求皇孫,告訴老身,朵兒的後人到底在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