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自己的選擇,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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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循聲望去,竟然是苗祭司。
席長老那一張冰塊似的臉更冷了:“祭司大人,這不是玩笑!”
他的語氣很硬,但苗祭司的口氣更硬:“我沒有在開玩笑。”
她環視一圈,最後定格在宗長老臉上:“也許我的自我放逐,有些人反而更期待呢。”
“祭司大人!”席長老的臉色更差了,雙手交疊,“請祭司大人三思!”
其餘長老同樣雙手交疊行禮道:“請祭司大人三思!”
苗祭司揮了一下手:“多餘虛偽客套就不必說了,我此生後代隻朵兒一人,若是她被逐出族譜,那我此生也沒有了什麽惦念,況且南夷規矩本就是養出藍蠱為聖繼,既然你們都不覺得,她殘害中原人有什麽過錯,那便這樣吧,如果瓊宇能贏了苗阿雅,那他就是下一任聖子,如果他沒有贏,那苗阿雅在捍衛了自己聖女身份的同時,成為新一任的祭司。”
聽了苗祭司的話,阿雅明顯的有些激動,拽的宗長老的衣服都有些疼。
宗長老暗暗瞪了她一眼,突然有些擔憂,他雖然很希望自家成為嫡係,但那一切都是在南夷平安的基礎上,看著阿雅這不穩重的模樣,宗長老突然有些擔心,自家對於阿雅的教育是不是成功的。
苗祭司站在上首,底下人的眉眼官司她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冷笑一聲,她繼續宣布道:“根據南夷的規則,挑戰者要在半年之內,拿出自己的蠱蟲,與被挑戰者進行決鬥,時間,從挑戰發起那一刻開始計算,臨陣逃脫者,與其家族一同逐出族譜!”
宣布完比賽規則之後,苗祭司環視一圈,深深的歎了口氣:“你們待在南夷,因為沒有外敵,所以總覺得南夷就是最厲害的存在,可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你們都不覺得阿雅的行為有問題,那邊這樣吧;如果瓊宇不幸失敗,南夷的未來……”她低笑一聲,“願你們得償所願。”
夢長老等人眉頭皺的緊緊的,他們一路上來的匆忙,確實未曾好好看過中原這個國度,但是一路走來,他們聽到最多的就是侄子和叔叔打架的故事,這讓他們更加慶幸自己先輩所創立的聖繼製度:隻有苗家血脈才能養蠱,隻有最強大的蠱蟲的培育師才能成為領導者。
可是來到這裏之後,苗祭司三番四次的歎氣惋惜,卻讓他們心裏打起了鼓。
在他們之中,隻有席長老的年紀可以跟苗祭司相提並論,其他的祭司基本都是苗祭司看著長大的。當年苗繁朵培育出的金蠱王他們是看在眼裏的,苗繁朵跟苗祭司的矛盾他們也是看在眼裏的。
甚至很多人到現在都不能理解苗繁朵,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會覺得,一個聖女,未來的祭司,怎麽可以耽於情愛;而像席長老這種了解比較多的,更是不能理解:一個聖女,怎麽可以對那些小情小愛念念不忘,一直兔子而已,死就死了,身為聖女應當將族群的未來放在首位,而不是天天惦記著一隻兔子,最後因為一隻兔子跟自己的母親恩斷義絕。
在席長老他們的眼裏,苗繁朵就是被慣壞了,所以對於苗繁朵被逐出族譜這件事,並不持反對意見,但因為苗祭司的關係,他們也並不持支持的意見罷了。
所以在他們看來,苗祭司這一輩子都是在為了南夷的未來而奮鬥,包括逼迫苗繁朵,發現阿雅的天賦之後,主動接阿雅進祭司府……都是為了南夷的未來。
因此,在苗祭司三番四次說出這種警示之言時,信賴苗祭司的他們,也在心裏產生了懷疑:南夷真的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無敵嗎?中原人真的都如同南夷的那些中原人一樣無能嗎?
“小一輩的都先退下,”苗祭司說道,“我們做長輩的說說話。”彭瓊宇和李欣然愣了一下,對視了一眼之後,齊齊拱手準備退下。
苗祭司微微頷首,然後鋒利的眼神看向了阿雅:“苗阿雅,你覺得你是長輩嗎?”
阿雅愣了一下,隨後眼淚便盈滿了眼眶:“阿雅,阿雅沒有這個意思,祖父~”她衝著宗長老撒嬌,而宗長老卻隻是拍了拍她的手:“阿雅乖。”雖然嘴上說著乖,但眼神裏的警告一點也沒有少,阿雅被嚇得縮了縮脖子,害怕的點了點頭,然後乖巧的退了下去。
“祭司大人想說什麽?”洪長老率先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你們還記得,當年阿雅哥哥被殺的事情嗎?”苗祭司先是環顧了一圈,隨後緩緩開口道。
“祭司大人,是找到凶手了嗎!”聽到了苗祭司的話,幾位長老都顯得比較激動,尤其是宗長老,臉上混合著激動,興奮,憤怒,以及馬上就要大仇得報的快感。
南夷並不重男輕女,但阿雅的哥哥,卻是宗長老很喜歡的一個小輩。
但下一秒,苗祭司就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沒有,我沒有找到。”
宗長老臉都憋紅了,仿佛一塊粽子卡在了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
“但我來到中原之後,有了些許的猜想。”
藍長老的眉頭皺了起來:“還請祭司大人仔細說說。”
苗祭司微微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們都知道,當初,宗巴是拿身在南夷的中原人,和路過的獨自一人的外鄉人作為蠱人,這本就是傷天害理,應當被嚴懲的行為,對嗎,宗長老。”
她看向宗長老,宗長老狠狠的將粽子咽下,低頭稱是,她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當初我不讓阿雅家繼續調查,一個是這本就不是光彩的事情,冤魂索命也好,宗巴是被人反殺也好,總歸算是善惡有報。但前一段時間,阿雅受傷的時候,中原的皇孫叫來了一群太醫來為阿雅看病,他們的醫術很神奇,通過把脈,就能知道身體裏的情況,而且說的八九不離十。”
苗祭司意味深長的說道:“而我們的摸脈門,隻能感受蠱蟲,他們摸脈,卻能探尋身體。你們說,若是當年,一個醫術高明的中原大夫,看不慣宗巴的所作所為,研究透了蠱蟲之後,殺上門去,將宗巴殺了……”
她沒有再多說什麽,但話裏留下的意味,已經是足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