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認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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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猛冷眼覷康盛青筋直爆的脖子,眼中是不屑,但麵上依舊慌張,行動也格外的迅速將他扶了起來:“哎呀我的少爺啊,老範這是何德何能啊。”
    被範猛扶起來的康盛麵色好了很多,臉上也同樣掛上了虛偽的笑容:“是小子不懂事,還請範叔原諒則個。”
    範猛拍了拍康盛的肩膀,抹著虛無的眼淚說道:“少爺啊,老範也是心疼你啊,你說你從小也不在主子身邊長大,他康浩毅也不好好教你。少爺啊,老範是不會害你的,老爺既然把老範給了你,那老範從此就是跟你榮辱與共啊。”
    康盛緊緊握著範猛的手,臉上混合著感激激動還帶了些許的悔恨的複雜神色。
    至於這兩人的心裏有多少的信任,那就不知道了。
    ……
    李欣然和康浩毅的私下交易還在繼續。
    上次康浩毅算計李欣然,讓李欣然狠狠地吃了個大虧,那天之後,李欣然再也不肯來康浩毅的城主府,反而是在戰場上對康浩毅窮追猛打,而康浩毅呢,則樂悠悠的背靠玉州城,穩坐釣魚台。
    李欣然又窮追猛打了快一個月,什麽也沒有打下來,最後隻能在一次對戰中認慫鬆口。
    兵刃相錯中,康浩毅得意的一笑:“李家小妮,今天晚上,我要你三跪九叩,從後門磕到我的房間門口。”
    李欣然惡狠狠地瞪著康浩毅,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到了晚上,黑夜籠罩著城池,月亮藏在黑雲裏,看不到天上稀疏的星星。
    黑影伴隨著敲門聲走進城主府的後門。
    沉默從此刻開始蔓延。
    康浩毅沒有讓那些管家小廝留在後門,反而讓暗衛守在那裏,除了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之外,沒有別的理由,畢竟三跪九叩這種事情,還是有人在,並且有小人在,看的才讓人開心啊。
    康浩毅站在自己的房間大門口,看著黑影從大門口一跪三叩首的走進來,腦子裏浮現的,卻是李桓清的那張臉。
    是的,康浩毅本來是想讓李桓清來的,可惜李欣然死活不肯同意,項璟琨也是個孬種,不肯逼迫。
    輕倚在門框上,康浩毅遺憾的想著【可惜不是項擎淵執政,要是那個已經變得心黑的前太子執政,也許現在他就能看到李桓清在這裏三跪九叩了。】
    康浩毅咂咂嘴。
    畢竟,可以用一個人的尊嚴來換取一場戰爭的勝利,和一個厲害的將軍,是一個還不錯的交易。
    畢竟,又不是用項擎淵自己的尊嚴來換。
    畢竟,康浩毅低聲的笑了,笑聲裏帶著鄙夷,項擎淵可不是他父親那樣,驚才絕豔的人物啊。
    黑影跪拜叩首到了他的麵前,康浩毅裝模作樣的疾走了兩步下了台階,伸手去扶:“哎呀呀,世侄女啊,世叔我就是開玩笑的,你何必這麽認真呢。”
    康浩毅的手碰觸到了黑影的手臂,寒夜的冷浸透了她的衣服,觸手格外的寒冷,康浩毅的心頭閃過一絲異樣,就在他還沒有細細探尋之時,黑影抬起頭,李欣然的模樣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康浩毅暗道自己警惕過頭,笑著將人扶了起來。
    李欣然順從的被扶了起來,卻沒有說一句話,臉色也冷淡的很。
    康浩毅沒有在意,李欣然是個心高氣傲的,他心裏清楚,這種自尊強大的小姑娘,對於這種羞辱的行為,格外的惱恨。
    不過他也不在意,畢竟,這不過是個替父受罪的小姑娘,還沒到二十,甚至,差點成了他的兒媳婦。
    想到這一點,康浩毅的心就有些塞,眼神也變得有些陰沉。
    康盛那個逆子,幹啥啥不行,反而在跟自己作對這一點上,格外的無師自通。
    若是聽他的,好好把握住李欣然,還至於將李桓清推到項璟琨那邊嗎?甚至他都不用被半路調回來,看他和他娘那兩張相似的,貪婪地,無能的,愚昧的臉。
    看著麵前的李欣然,康浩毅強笑著:“世侄女,天寒,進屋來避避。”
    李欣然沒有說話,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反而將手伸了出來,康浩毅懂,這是要他的投誠書。
    看著麵前素白的小手,康浩毅笑了:“世侄女,世叔知道你想要什麽,但今天不行,世叔我看到了你的誠意,可是,你爹的誠意呢?”
    李欣然眼神立馬就變了,惡狠狠地,瞪著他,讓他想到了邊塞的餓狼,那些生活在沙漠裏的狼崽子就是這幅模樣,綠油油的眼,惡狠狠地瞪著你,就等什麽時候你一個鬆神,便將利齒狠狠地嵌進你的脖子,感受著血管的跳動,感受著鮮血的溫熱。
    康浩毅輕笑了一聲:“別激動,世侄女,總要讓世叔看看你們的誠意不是。”他微微湊近李欣然:“一直打不下來,士氣打擊挺嚴重吧?”
    李欣然垂下了眼簾,康浩毅離得近,看到了她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要什麽?”李欣然問,許是天寒,許是太晚,她的嗓子有些沙啞。
    康浩毅直起身,笑道:“不要太多,就要你爹的一封手書,承認,他不如我。”
    李欣然抬眸,定定的盯著康浩毅,良久,嗤笑一聲:“無能。”
    說完轉身就走。
    而康浩毅則是被這個詞刺的臉色陰陰的沉了下來,再開口,聲音如寒冬冰風一般刺骨:“我改主意了,我要,你爹的認降書!”
    李欣然轉頭惡狠狠地瞪著康浩毅,而康浩毅的臉隱藏在黑夜裏,什麽也看不清。
    ……
    第二天的夜晚,康浩毅沒有再站在門口,而是等著李欣然帶著東西到來。
    康浩毅做了兩手的準備,如果李桓清真的寫了認降書,他就將手中的投誠書交出去,如果李桓清隻是寫了承認自己不如他的手書,那他就將李欣然抓起來。
    兩邊,總能抓住一樣。
    時間過得有些漫長,他們約的一直是月上中天的時候,而現在,月亮才剛到樹梢。
    靜謐的夜,帶著濃稠的惡,裹挾著不安分的人,慢慢陷入泥淖。
    “王爺,人來了。”康浩毅的門被敲響。
    房門打開,李欣然帶著兜帽走了進來,昏暗的燭光下,一隻手拿著一封信伸到了康浩毅的麵前。
    康浩毅拿起展開,是李桓清的認降書。
    康浩毅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越看越興奮,最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李桓清作為他的競爭者,已經讓他不安了許久,如今這一份認降書在手,他再也不用忍受心中的忐忑。
    暢快之餘,他將手邊的投誠書交了出去。
    變故,就出現在了這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