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兵不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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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一心中一跳,還是溫順的留了下來。
楚惠帝繞著他,轉了三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抬手一鞭子抽了過去。
皇一緊咬牙關,一聲沒吭。楚惠帝見此,反而笑了起來:“好小子。”
嘴上誇著,手上卻半點沒有留情,一鞭子又抽了過去。最後,楚惠帝抽了皇一十五鞭,才停下了手。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倒在地上,渾身是血,壓抑著自己喘著粗氣的皇一,輕描淡寫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打你,我也知道你為什麽割掉了他的舌頭。”
皇一猛地抬頭看向楚惠帝,眼中生出了別樣的意味,但他自己一時之間,也察覺到不到自己心裏到底在想著些什麽。
“你爹娘沒有死。”楚惠帝淡淡的說道。
皇一眼睛都要瞪大了,他看著楚惠帝,一時之間,失去了語言功能。
楚惠帝淡淡一笑,示意他去裏間看。皇一這才看到,這個地窖還是有內間套的,他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看到死在那裏的人,瞪大了雙眼。
“皇二……”他喃喃道。
“你的行為,都是皇二告訴朕的。”楚惠帝淡淡的說道。
皇一轉身看向楚惠帝,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楚惠帝輕笑:“朕的暗衛裏,要保持絕對的純粹,你是例外,到也不能怪你,朕查明了,你當年本來是要來應征侍衛的,隻不過,”他臉色一收,麵無表情的看著皇一,“朕也說了,朕的暗衛要保持絕對的純粹,但念在你之前對朕功勞,朕給你兩個選擇。”
皇一默默的走過來跪了下去,楚惠帝瞥了他一眼,宣判了兩個結果:“一,你自裁謝罪,朕可以給你選一個痛快的死法;二,朕送你去你父母那裏,但要斷了你兩條腿,一條胳膊。你自己選吧。”
皇一沉默了許久,重重的給楚惠帝磕了一個頭:“屬下,想選二。”
楚惠帝低頭看他,冷冷一笑:“好好好,真是孝順的好兒子。”
冷哼一聲之後,楚惠帝還是讓他選擇他想選擇的道路了。
看著皇一的背影,楚惠帝冷笑了一聲:“蠢貨。”
……
隨著康浩毅死亡消息的飄散,康盛明顯感覺到了李家軍攻勢變得更加的猛烈。
一天天的壞消息嗎,讓他整個人變得格外的焦躁。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康盛摔了自己手中的鎮紙,大發脾氣。
下首的人無一人吭聲。
“範猛,”康盛通紅的眼睛瞪了過去,“你可有何對敵良策?”
範猛出了隊列,臉色有些沉,遲疑了半天後,才拱了拱手道:“回將軍,李桓清攻的這麽厲害,無非是仗著康浩毅已經死亡的消息,以及為了報仇……”
這個報仇,他知道什麽意思,康盛也知道是什麽意思,但兩個人都沒有多說,而範猛也隻是頓了頓,便接著道:“如此一來,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啟用康浩毅的方法,讓他們知道,雖然康浩毅死了,但我們依舊不是好惹的,這樣,他們就會有所顧忌……”
“那第二呢?”康盛問道。
“第二嘛……”範猛遲疑道,“還請將軍屏退左右。”
康盛左右看了一眼,揮了揮手:“今天的會先開到這裏,都去想想辦法吧,範猛留下。”
眾人行禮離開,隻留下了範猛站在原地。
範猛看得清楚,眾人雖然表麵恭敬,實則在細微的地方,皆是對康盛的不屑與不服氣。他知道,康盛並沒有將他們收服,或者說,康盛根本沒有意識將他們收服,他天真的以為,皇帝封了他,別人就應當聽他的。
可並不是。
並不是隻要皇帝指派了,別人就要聽你的,個人魅力,個人能力,個人水平,都是被人是不是心甘情願聽你安排的原因。
心甘情願的聽指揮,和不心甘情願的聽指揮,區別很大。
範猛心中輕嗤,再抬頭,臉上卻依舊是一臉的惆悵:“少爺……”
“還有一種方法,是什麽?”康盛沉聲問道,眼裏帶著些許的瘋狂。
範猛沉吟道:“他們既然說李欣然重病,那我們就說有神醫,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請李桓清帶著李欣然來我們這裏治病,然後等李桓清來了之後,我們在將他團團圍住,一舉殲滅。我就不信,他們沒有了頭領,還能所向披靡。”範猛臉色陰沉,咬牙切齒的說道。
康盛的眼裏閃著詭異的光芒:“你說得對!範叔!你說的對!”他走來走去,走來走去,“你說得對!”他的眼神帶著瘋狂的興奮:“讓他們來!我要讓他們知道,同樣將人叫道城裏來,他康浩毅就是投敵叛國,我就是讓他們知道,我康盛就是比康浩毅強!”
範猛在下首微微一笑:“少爺說的是。”
……
今晚是個月圓夜,冷淩淩的月光灑在地麵上,鋪上了一層白霜,黑夜中,幾個黑色的影子劃過夜空,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匆匆行進。
城主府許久不開的後門又一次敞開,幽暗的燭光,和康浩毅第一次迎接李欣然時一模一樣。
康盛看著這個場景,心中不由得一突,但還沒等他細細去想,範猛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路:“少爺,人來了。”
康盛心中一淩,整個人嚴陣以待,臉色格外的嚴肅。
三個黑衣人帶著鬥笠走上前,康盛先笑了:“李元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說完便死死的盯著為首的那個黑衣人,等待著他將鬥笠摘下來,確認是李桓清後,便要將他直接拿下。
為首的人輕笑一聲:“元帥?康將軍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什麽元帥。”
此人的聲音有些低沉,甚至還有些許的熟悉,康盛一時之間想不到是誰,但是他說他不是元帥這件事讓他有些惱火:“不是元帥,看來元帥的心不誠啊,既然如此,諸位請回吧,神醫也不必惦記了!”
他大手一揮,就要送客。
來人輕笑一聲,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清亮:“怎麽就心不誠了,將軍,不就是讓神醫,給我治病罵?”
鬥笠摘下,赫然是李欣然那張靈動的臉,在昏暗的燭光下,半明半暗,猶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