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禮放狠話的時候半點戾氣都沒有。
    相反，特別緩慢懶散。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就是在閑聊天。
    趙鑫抬頭看著他，全身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誰？你，你別亂來，這麽多人看著呢……”
    宋昭禮朝他的臉吐煙卷，“放心，這麽多人看著，我現在肯定不會亂來。”
    但是沒這麽多人看著的時候，那可就不一定了。
    宋昭禮話落的警告意味明顯，趙鑫被他吐出的煙霧搶得猛咳。
    幾分鍾後，宋昭禮起身走到紀璿身邊坐下，趙鑫在韓麗的攙扶下起身，母子兩戰戰兢兢的站在牆角，想走，但又一時間不敢走。
    生怕他們一動引起紀璿的注意，會再撲過來動手。
    看熱鬧的人群見雙方不再動手，紛紛四下散了。
    宋昭禮兩條大長腿自然微敞，身子向後傾靠，過了一會兒，伸手去牽紀璿的手。
    紀璿正低垂著眸子出神，突然被宋昭禮攥住，整個人不由得僵了下。
    宋昭禮安撫似的輕捏她的指尖，語氣平靜又堅定的說，“放心，阿姨不會有事。”
    紀璿一顆心倏地一緊，“嗯。”
    宋昭禮，“紀璿，你看你多幸福，還有媽。”
    而他，連媽都沒有。
    隻能靠仇恨活著。
    手術室的燈是在兩個小時後滅的，韓家誠從裏麵走出來，邊摘臉上的口罩，邊朝紀璿看去。
    接收到他的目光，紀璿忙不迭站起身。
    韓家誠知道她想問什麽，不等她開口問，主動回答，“人沒事，暫時度過了危險期。”
    聽到韓家誠的話，紀璿一顆懸著的心落地，“謝謝韓醫生。”
    韓家誠朝她點點頭，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宋昭禮，頓了下，但沒作聲，轉身闊步離開。
    趙玲雖然出了搶救室，但並沒有直接回到普通病房，而是轉到了重症監護室。
    看著還在昏迷中臉色蒼白的趙玲，紀璿坐在床邊抿緊了唇角。
    老實說，這個時候她不是很想哭。
    就是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晚上八點，趙玲還沒醒，紀璿去找了韓家誠。
    韓家誠正好今晚值夜班，跟著她到病房檢查了下趙玲的情況，隨後摘下聽診器雙手插在白大褂兜裏說，“沒事，年紀大了，消耗體力多睡會兒很正常。”
    紀璿，“那就好，謝謝。”
    韓家誠，“不謝，有什麽事你隨時找我。”
    紀璿‘嗯’了一聲，送韓家誠出病房。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韓家誠止步看向紀璿問，“病房裏那個男人跟你什麽關係？”
    紀璿聞言微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韓家誠在問出口後自己也是明顯一愣，隨即笑著說，“別誤會，就是隨口一問，上次見過一麵，後來我想起這個人總覺得很麵熟。”
    紀璿淺笑，“我……”
    紀璿剛說了句‘我’，身後傳來宋昭禮低沉磁性的聲音，“朋友。”
    宋昭禮話落，紀璿和韓家誠同時朝他看去。
    朋友，這個詞放在同性之間沒什麽，但是放在異性之間就別有深意。
    退一步是陌路人，進一步是最親密的人。
    韓家誠瞧出宋昭禮眼裏的敵意，率先笑了笑開口，“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宋昭禮看似紳士卻冷漠的回應，“沒有，你認錯人了。”
    宋昭禮半點麵子沒給韓家誠。
    韓家誠尬笑了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找了個理由借故離開。
    待韓家誠一走，宋昭禮伸手落在她腰間，沒曖昧摩挲，隻是一寸寸摟緊，“紀璿，你看我多好，為了你的名聲，我隻跟別人說我們是朋友。”
    紀璿側頭看他，瞧著他猶如深潭的眸子，紅唇翕動說，“沒有哪個朋友會這麽摟朋友的腰。”
    宋昭禮低笑，俯身湊到紀璿耳邊道，“也沒有哪個朋友會在朋友的床上喊‘疼’和‘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