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紀璿胸口驟然一緊。
    那種感覺又來了。
    她在宋昭禮的眼中看到了破碎感。
    宋昭禮話落，見紀璿不說話，拿在手裏的結婚證微微攥緊。
    攥緊片刻，想到了什麽，又倏地放開，低頭看去，用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撫平。
    紀璿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裏，輕歎了口氣，“單獨的男戒，還是對戒？”
    宋昭禮眼皮輕抬，“能選對戒嗎？”
    紀璿跟他對視，沒立即回話，過了幾秒，皺眉說，“宋昭禮，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從昨晚開始到現在，表現得太不正常了。
    這份不正常讓她覺得心裏發堵。
    紀璿以為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宋昭禮會恢複正常。
    沒想到，宋昭禮表現得還不如剛才，臉色極為難看，“我沒想做什麽，我想選對戒，但我怕你覺得我得寸進尺。”
    有那麽一瞬間，紀璿想扶額。
    她現在有一種感覺，她是個渣女，而且很壞，她輕薄了宋昭禮，然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讓她負責。
    她百般不願給他臉色，他委屈求全，忍氣吞聲。
    紀璿汲氣，“你可以選對戒。”
    宋昭禮問，“那你會戴嗎？”
    紀璿堅定回答，“會。”
    紀璿os：人固有一死，寧願社死，也不能不明不白地扛著渣女的鍋把自己壓死。
    幾分鍾後，兩人上了車。
    宋昭禮對鹽城不熟，紀璿坐在副駕駛做人工導航。
    鹽城不比清城，雖然也算繁華，但鬧市區比較集中。
    半小時後，車抵達一家珠寶連鎖店。
    宋昭禮把車停入停車位，隨後從身上掏出錢夾，抽出裏麵的銀行卡遞給紀璿。
    紀璿剛解開安全帶，瞧見宋昭禮遞過來的銀行卡，輕挑眼尾，“什麽意思？”
    宋昭禮，“待會兒買對戒，刷這張卡。”
    紀璿被他這一番操作氣笑，“你不是讓我給你買？”
    這句話前腳說完，紀璿後腳就後悔了。
    嘖，聽著似乎更渣了。
    好在，宋昭禮似乎並不在乎，“我讓你選，你買，但沒讓你花錢。”
    說罷，宋昭禮又補了句，“這屬於婚戒，理應我花錢。”
    紀璿沒接宋昭禮的卡，順手推回，“不用，男女平等。”
    戒指最後還是紀璿花的錢。
    一對普通對戒，男款素色光圈，女款上麵有一顆主鑽，四周有一圈小碎鑽。
    不算便宜，也不算很貴，三萬八。
    對於剛拿了高額提成的紀璿而言，尚在接受範圍之內。
    刷卡的時候宋昭禮想過搶著結賬，被紀璿一記冷眼喊了停。
    宋昭禮捏著手裏的銀行卡攥緊不動，紀璿把自己的銀行卡遞出去，趁著店員刷卡的空檔，出聲跟他說，“就當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
    宋昭禮，“嗯。”
    數秒，又補了句，“謝謝。”
    紀璿，“……”
    兩人這番對白太過怪異，就連刷卡的店員都忍不住多看了兩人幾眼。
    察覺到對方的異樣目光，紀璿低頭向對方看去。
    對方尬笑，“嗬嗬。”
    紀璿無言，無聲，無語，無奈。
    結完賬，兩人拎著戒指盒轉身離開，還沒走出店門，身後傳來幾個店員竊竊私語的聲音。
    “這兩人是夫妻嗎？”
    “不是吧？我覺得好像是那個男人被那個女人包、養了。”
    “是夫妻，沒聽那個女的說是送男人的新婚禮物嗎？不過那個男的好像是吃軟飯的。”
    “那男的氣場很足啊，怎麽會是吃軟飯的。”
    “曾經瞧不起軟飯男，現在隻恨自己沒本事讓他們吃軟飯，這麽帥的男人，我要是有錢，我也願意花錢養著他啊，每天光看著都很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