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禮這聲老婆喊得多少帶了幾分繾綣的味道。
    紀璿聽在耳朵裏，身子不由地顫了下。
    宋昭禮說完，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她耳邊輕輕地籲了口氣。
    像是隱忍克製，又像是點別的。
    不過沒等紀璿多想，電梯門打開，裏麵的人開始擁擠著往外走。
    紀璿偏過頭看宋昭禮，“到了。”
    宋昭禮沉聲承應，“嗯。”
    下電梯的時候，宋昭禮沒有再牽紀璿的手。
    仿佛是一種無形的默契，直到上車，兩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後來，宋昭禮打轉方向盤，才出聲問了句，“去哪兒？”
    紀璿遲疑數秒，側頭反問，“你想吃什麽？”
    宋昭禮，“都行。”
    紀璿思忖了會兒說，“西餐？”
    剛剛臨出病房的時候趙玲再三叮囑，吃點好的，盡量選氣氛浪漫的地方。
    宋昭禮修長的手指抵在方向盤皮套，“行。”
    紀璿掏出手機打開導航，正輸入地址，宋昭禮忽然偏過頭看著她問，“能不能帶我去你以前上大學的地方看看？”
    紀璿挑眉，“現在？”
    宋昭禮沉聲應，“嗯。”
    紀璿，“現在不去吃飯嗎？”
    宋昭禮說，“你們學校附近難道沒有那種吃飯的地方嗎？”
    紀璿跟他對視，模模糊糊中意識到點什麽，實話實說，“有是有，但是那個環境……”
    宋昭禮錯開目光，轉回頭看向正前方，“沒事，我就是想去看看。”
    紀璿抿唇，“好。”
    幾分鍾後，紀璿輸入地址，宋昭禮按著導航行駛。
    紀璿畢業細算起來其實也沒幾年。
    學校周遭的一切都沒變，隻有幾家經營不善的小店換了老板。
    宋昭禮把車停靠在路邊，兩人一左一右下車。
    紀璿站在車外，抬眼看了眼藍色鐵門的校門，眼底蘊起一抹笑，“基本沒什麽變化。”
    宋昭禮問，“懷念嗎？”
    紀璿漾笑，“還好。”
    宋昭禮隔著車身看紀璿，瞧著她臉上比平日裏多了些小意溫柔，低頭從兜裏掏出煙盒叼了一根煙點燃，深吸一口道，“你那個時候為什麽會跟蕭晉談戀愛？”
    紀璿正看著校門回顧當初和伍姝的點點滴滴，聽到宋昭禮的話，美好思緒戛然而止，轉過頭看他，輕輕挑了下眼尾，要笑不笑，“新婚第一天，翻舊賬？”
    宋昭禮咬煙蒂，“沒有，就是單純的問問。”
    紀璿自嘲，簡言潔語，“眼瞎。”
    宋昭禮似乎是今天必須得問出點什麽，抬手用修長的手指捏著煙蒂彈煙灰，又問，“展開說說？”
    宋昭禮從昨晚開始就情緒不對勁。
    紀璿不是察覺不到。
    她不清楚原因，把一切歸結到自己身上。
    覺得是自己突然提結婚又沒辦法給予他確切感情回應的問題。
    麵對宋昭禮的發問，紀璿本該回避不答。
    或許是內疚心裏作祟，她在默聲了一會兒後還是選擇了回答，“我初見蕭晉，是他作為學生代表上台講話，人很……樸實。”
    對，是樸實。
    比起宋昭禮，蕭晉跟帥完全掛不上勾。
    就是那種中規中矩的長相，很溫和，沒什麽攻擊性，一眼瞧上去，像是誠誠懇懇的老好人。
    這也是為什麽那會兒蕭晉出軌紀璿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的原因。
    她沒設防，這樣的一個男人，也會出軌。
    倒不是她對蕭晉多信任，而是她親眼見證過他的晉升路程，很難，她本以為他會懂得珍惜當下。
    紀璿話落，宋昭禮夾在指尖的煙蒂被撚出了煙絲，“一見鍾情？”
    紀璿搖頭，輕笑，“不，我是顏控。”
    宋昭禮輕挑了下眉梢，嗤笑一聲，“是嗎？”
    氣氛到這兒，詭異的有所緩和，紀璿看著他眼睛眯了眯，真假參半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被你纏上？”
    宋昭禮眼眸一秒含笑，之前的陰翳消散全無，“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