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裏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紀璿微微愣神。
    她很確定這個聲音她聽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對方是誰。
    就在紀璿遲疑的時候，對方主動開口為她解惑，“紀小姐不記得我了嗎？射擊館。”
    紀璿，“李大哥。”
    對方，“不錯，還記得我。”
    紀璿回笑，“抱歉，沒聽出你的聲音。”
    對方，“正常，自從那天一別，也沒再見麵的機會。”
    紀璿心裏提防著這個人，但接話聲音絲毫沒表現出來，漾笑，客套有禮詢問，“李大哥給我打電話有事？”
    對方說，“確實有點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紀璿，“但說無妨。”
    對方，“我有一個女性朋友要過生日，我對女孩子的心思不是很懂，所以想請你給我當軍師。”
    紀璿，“這個……”
    對方，“如果不方便也沒關係，我這通電話完全就是走投無路，死馬當活馬醫。”
    紀璿淡笑，“李大哥，不瞞你說，我對送禮物這方麵，並不擅長。”
    對方，“那收禮呢？我猜你們女孩子喜歡的東西應該會有共同點。”
    紀璿說，“一般情況下，首飾，包包，花，即便對方不喜歡，也不會踩雷。”
    紀璿在電話裏幫對方出謀劃策，既沒有拂了對方的麵子，幫對方想出了解決辦法，也無需私下跟對方見麵。
    對方也不蠢，紳士接話，“謝謝。”
    紀璿，“客氣。”
    對方，“有時間請你吃飯。”
    紀璿沒拒絕，“好。”
    紀璿話落，對方也點到為止，寒暄了兩句，掛了電話。
    紀璿這邊剛掛斷電話，辦公室門被從外敲響，蘇妍拿著重新打印好的合同走了進來。
    “紀經理。”
    紀璿頷首，“把合同給衛經理看看。”
    蘇妍，“是。”
    蘇妍承應完，把手裏的三份合同率先給了男人一份，緊接著，把剩下的兩份合同給了紀璿。
    男人接過合同翻看，紀璿也在翻看。
    兩人幾乎是同步確認了合同沒問題，然後彼此笑笑，走流程簽字。
    待合同簽完，蘇妍送對方離開。
    紀璿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站起身倚靠在辦公桌上，垂眸掃過合同上的簽字——衛勘。
    好名字。
    很剛性。
    瞧著就是個生命力旺盛的。
    蘇妍將人送走，去而複返，進門後將辦公室門內帶上，走進紀璿低聲道，“那個衛經理不對勁。”
    紀璿瀲笑挑眉，“怎麽說？”
    看著紀璿臉上的笑，蘇妍眨了眨眼，“你也察覺到了？”
    紀璿沒跟蘇妍說邱林調查衛勘的事，“一點點。”
    蘇妍說，“聽說他來項目部之前在公司幾乎溜達了個遍，說是迷路了，最後才找到的項目部。”
    紀璿，“嗯。”
    蘇妍繼續說，“堂堂華康的項目部經理，不可能會蠢到這個份上。”
    紀璿讚同，“確實。”
    蘇妍提醒，“小心駛得萬年船，你提防著點他。”
    蘇妍神情認真且有些嚴肅。
    紀璿盯著她看，許久，笑了笑說，“蘇妍，讓你跟著我吃苦了，不僅要在工作上盡心盡責，還要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蘇妍半點不矯情，“別覺得對不住我，你給了我應得的報酬。”
    蘇妍雖然這麽說，但紀璿心裏有數。
    這些事，如果不是關係到位，單單隻給錢，不足以讓她做到這份上。
    蘇妍話落，瞧著紀璿看她的眼神，笑出聲，“我真是為了錢，你別太感動。”
    紀璿莞爾，沒拆穿她，轉移話題，“你最近怎麽樣？”
    蘇妍知道紀璿問的是什麽，臉上的笑收起些，聳了聳肩膀，“老樣子，上周末我奶奶給我打了通電話，我本來以為是關心我，沒想到是為了罵我，說我是白眼狼，不知道心疼父母，不懂孰輕孰重。”
    紀璿聞言沉默。
    蘇妍調侃，“你不想說點什麽？”
    紀璿紅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奇葩。”
    蘇妍，“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紀璿，“都說怕死了下地獄，可我覺得，人間就是地獄，還怕什麽下地獄。”
    蘇妍笑著道，“我讚同。”
    兩人正說著，辦公室門被從外敲響，紀璿把手裏的合同放下，淡聲道，“進。”
    紀璿話畢，辦公室門被從外推開，一個二十出頭的小職員探頭，笑眯眯地說，“紀經理，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