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銀針催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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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小倪住在國公府,徐一真本心是不願
    所謂名位相什麽身份就該住在什麽地乞丐在土地顯貴在國公哪怕或許,乞丐曾經是國公,國公過去是乞
    名位若不等,流言蜚語什麽的就都來
    這並非歧視,不過是事實罷
    它甚至不會因任何人的任何想法而改變,身在那裏,周圍人的目光交織起來,便會將人鎖得死死
    但今時不同往日,小倪若是能死裏逃生,接下來的修養也不是一兩天就行的,非得有個十天半個月不
    十天半個月,若是還在街邊土地廟,怕是墳頭草都得長起來
    兩相比較之下,小倪住在國公府,自然是再好也沒有的盡管徐一真也知道,張宣並不待見小
    “那就勞煩六爺”徐一真抱拳拱
    “好說好說,”張宣不待見這個渾身酸臭的乞丐,但誰叫他是徐先生的朋友呢?看樣子交情還相當
    施恩於徐先生,徐先生或許不施恩於徐先生的朋友,徐先生更記得他的
    這點道理,張宣明白得
    說話間到了宮門口,徐一真並不下離兩刻鍾還有段時間,他要先確定小倪能不能
    兩刻鍾轉瞬即逝,小倪臉色越來越難看,青黑一片,氣若遊絲,漸漸顯現出死相
    好在還醒
    他這一套針法,名為還陽九針,號稱與天爭命與鬼奪命,實際上沒這麽玄左右逃不過針灸的路數,即是貫通經脈,溝通髒腑之中的陽氣,以壓製陰氣死
    換句話說,施針的條件極為苛
    一來,須得是急越急越好,猝死心髒驟停那種就最好急症之下,人身上陽氣充足,才有救治可
    還陽,還陽,也得有陽可還才
    小倪雖然一臉死相,卻還醒就是說,他發病很急,又極為凶發病很急,還陽九針才能救活又極為凶險,才一臉死
    這麽看來,小倪極為幸急病之下,將死未死之時碰到了徐一
    他若是真死瓷實了,還陽九針也是無
    但徐一真心中奇怪,到底是什麽病,能發病又急,又凶險?而看他臉色青黑,又不像是心髒病症,倒更像是,中
    中毒?可別搞笑身為一個乞丐,分辨什麽有毒什麽沒毒幾乎是必學科否則早不知道死了幾次
    至於說投那更不可誰會給一乞丐投毒?
    要眼前情況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小倪雖然活了,可仍然危毒入髒腑,還是得
    回國公府來不及,隻能就地解
    “附近可有水鋪?”徐一真問張
    水鋪,就是賣水的地京城裏多是鹹水井,不好喝不說,常喝對身體也不
    達官顯貴們府上有水車,每天去京西山中取小老百姓沒有這個條件,便會到水鋪中買大早上,水鋪的人挨家挨戶的給人送
    張宣貴為國公府少爺,哪裏知道水鋪在哪?隻得隨便揪住一行人詢
    行人指了方向,說了地
    “麻煩六爺幫忙買一桶水,我有大”
    張宣心煩,為這乞丐,耽誤了許多回宮的時他又好奇,不知道徐先生會怎麽治一麵又忐忑,擔心徐先生發現自己心裏所想,惡了
    張宣架著馬車來到水鋪門前,二話不說啪啪砸
    很快,水鋪門開,一小夥計開的
    他打量了眼馬車,又打量了眼張經常裏能用得起馬車的人不多,張宣身上穿得綾羅綢緞,看起來也很華
    夥計很懵:“你找誰”
    張宣不跟他廢話:“買桶”
    偶爾的,倒是有忽然上門買水,水鋪裏也會多預留一些水,一麵用作己用,一麵也是應付這種意外情
    夥計並不意外,回頭衝裏麵喊:“叔,有買水的,”
    水鋪掌櫃,夥計口中的叔,看樣子正在睡回籠覺,被吵醒有著起床氣,一邊出門一邊罵罵咧咧:“俺把你個廢物點買水就買水,你做了這麽久還不會賣水麽?還用得著叫”
    來到院子,一眼看到,開著的院門,以及院門外的馬車,馬車前衣著華貴的張
    “呦,這位爺,快裏麵請裏麵小力巴,愣著幹嘛,還不去沏茶?!沏好茶,我喝的茶!”
    夥計小跑著去後院沏茶去
    張宣一擺手:“快,準備一桶水,我這救人”
    掌櫃一愣,心說水還能救人,嘴上卻不慌亂,叫住剛跑沒多久的夥計:“小力巴先別沏茶了,快打桶水
    水鋪的水都放在一大缸缸有近一人多高,一臂
    夥計一聽,順手拿了架子上的水桶,跑到缸邊,把水桶往缸裏一按一舀,水桶就滿
    他想起剛才聽到的,這水用來救雖然不知道怎麽救,但為了方便,他又在旁邊撿了個舀子扔水桶
    拎著滿滿一桶水來到跟前,夥計跟掌櫃說了聲“水”,掌櫃連忙把夥計趕到一旁,吩咐他再去沏茶去,自己則拎著水桶殷勤上前:“這位爺,水來”
    張宣沒說徐一真舀了一瓢水,另隻手一擠小倪嘴他嘴巴就嘟起來,張開了然後就把水往嘴裏倒,就這麽楞
    就這麽一會功夫的耽誤,小倪臉色更差,渾身也沒了知覺,若非還有氣息還有脈搏還睜著眼,如同死了一
    這沒什麽可喜他現在的氣息脈搏清醒,全靠著還陽九針的功效,耗的是陽氣,死得更
    徐一真動作也得加快
    好在小倪還有吞咽本能,或許也是求生本徐一真不斷地灌他就不斷的喝沒一會兒功夫,肚子就撐得老
    然後,他單膝跪地,再把小倪放在膝蓋
    就這個動作,小倪嘴裏溢出了那水竟不再是透明的,而是黃綠
    徐一真一麵想著什麽毒物是黃綠色的,一麵一手扶著他後背,一手拿著銀針,往他承滿穴上一
    承滿穴是足陽明胃經上的穴道,又正對著胃,正是胃病的近取穴,主治腹脹、胃口不開,跟健胃消食片的功效差不
    那麽,要消除腹脹,健胃消食,胃自然會加快蠕動,加快消化食
    但現在小倪胃裏可不是食物,而是滿滿的承滿穴一針下去,小倪一口水噴出來,跟噴泉似
    他噴出去的水並不透明,而是墨綠隻是大概是被水稀釋過來,墨綠色隻淡淡
    徐一真一麵觀察著,一麵揉撚銀銀針一揉撚,小倪又是噴水,很快就噴完
    噴完了,接著喝,喝夠了,就揉撚銀針,再
    如此三四次,終於噴出的水重新透明,徐一真才不再灌他,將他平放在地麵
    這一通下來,水鋪地麵被弄得一片狼
    徐一真心有歉意:“將掌櫃地麵弄髒了,實在不好意這樣,”
    他往身上一摸,一時有些尷他轉而問張宣:“六爺可否借我些錢,給掌櫃修繕地麵過幾天我就還”
    他之前不過是乞丐,哪裏有
    張宣擺手:“徐先生說什麽見外話,什麽錢不錢”說話間他拿出一錠碎銀子,隨手扔給掌櫃:“這錠銀子,夠你修地麵了”
    掌櫃眼瞅著銀子飛到懷裏,忙不迭的接住,忙不迭的笑:“夠了夠了,謝謝貴”然後,他雙手捧著那錠銀子,又遞過來:“可是,俺不能”
    張宣一挑眉:“怎麽?嫌少?”
    “貴人給的這錠銀子,夠俺這水鋪幾個月的收入,可是不”掌櫃解釋:“可俺不能收救命恩人的錢,要讓人知道了,俺得被戳脊梁骨到”
    張宣聽到這兒也明白了幾分:“原來徐大夫也救治過你?”他轉而問徐一真:“徐先生竟然忘了?”
    這話說
    自徐一真從元大都逃走,直到金陵作為乞丐定居,直到昨天進了皇宮,他治病雖不多,但也不是一個兩個,哪能都記
    “這我可忘記”徐一真搖
    掌櫃笑說:“徐大夫救人無數,哪會一一記得?何況徐大夫救的不是俺,是俺重病的孩若非徐大夫,俺孩兒就得燒傻”
    “原本,俺也是沒看出畢竟徐先生這一身穿著,跟平常可不一樣,”掌櫃這話說的有些羞澀,總有以貌取人的意思:“可俺一看這紮針,俺就知道是徐大夫可著金陵城,也隻有徐大夫能紮針治”
    水鋪掌櫃說這麽多,徐一真一臉微笑,心裏依舊茫
    孩子發燒的病他的確治國,但也不是一個兩個,印象中都是乞丐平民,沒記得有水鋪掌櫃啊?
    “想來徐先生這是又治病救人了?”掌櫃斜覷著眼瞧著躺地上的小倪,之前一直在搶救,現在平躺在地上才看清他模樣:“哎,這不是一直跟在徐大夫身邊的那人麽?他這是咋了?”
    “中”徐一真說:“剛才給他洗胃,把殘留毒液給衝出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毒,無法用藥,隻能看他造化”
    “那個,”掌櫃摸摸下巴,語氣不太確定:“俺可能知道是啥”
    “你知道?”張宣徐一真都吃驚的看著
    “哎,是俺老家的一婆娘,成天吃不飽飯,人給找了個偏方,說吃了這偏方,吃很少飯就能活後來吃死死時候臉色就是這種青黑她有一次吐出來的東西,就是這種墨綠色”
    “偏方?”徐一真問:“什麽偏”
    “草窠裏逮一隻癩蛤蟆,搗碎榨”
    啥?!徐一真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