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有問題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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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邪致病算不得大病,隻不過很常見,幾乎每人每年都得有個一兩次,這才讓人重
    另外也是因為風邪難以預防,又極為多變,所謂風寒感冒、風熱感冒隻不過是最常見的兩個罷
    感冒若是不注意,也會引起肺炎或是病毒性心肌風邪的其他種,更會引起全身髒腑的疾病,為此死人也是不奇怪
    但還是說的,風邪並非什麽大病,好
    明初,唯二的問題是,有沒有錢,以及有沒有意
    掌櫃顯然兩者都具備,要不然也不會請了保生堂的大保生堂不僅藥貴,大夫的診金也不便
    徐一真診金就沒這麽貴他不要診但今時不同往日,徐一真都是能見到皇上的人就算他不要,掌櫃也不敢不
    停了針,又檢查了一番:“明天後天在紮兩次,便好”
    掌櫃喜得直搓手:“那真是我兒這幾天是受苦那個徐大夫,”掌櫃扭捏著:“不知這診金?”
    徐一真笑說:“說什麽診金不診金的呢?我從來沒靠診金過活你我又不陌生,就更不需如此”
    掌櫃擺手:“說句不好聽的話,以前徐大夫是乞丐,不要診金也就不要可現在,徐大夫都是給皇上看病的名醫,若是不要診金,可說不過”
    徐一真一想也
    診金,不僅是謀生手段,更是牌但凡名醫,診金大多不便這無關慈善道德,不過是人情規
    或者,你當然可以不收診金,或者收很少診金,但卻難以見到或是限定每天隻看多少這也無關慈善道德,不過是人之常
    但若有人,即是名醫,又診金便宜,還每天看許多病那他非得開著家藥鋪不可,比如一笑堂的喜來
    要不然,他便是自絕於當地的醫生圈子,除非他既不往來也不問人情更不必學習提但從醫的,哪怕是貴為國手,若成獨醫也不會長久
    徐一真還不想做獨醫,於是伸出兩根手
    “這是……”掌櫃不明所這是何意啊?是兩文?兩吊?還是二兩?總不至於是二十兩
    “幫我做兩件事,就算診金如何?”
    掌櫃心猛地一抽,別是什麽難為人的事:“您”
    “這第一件:我那兄弟,還請掌櫃照顧一兩”他怕掌櫃不盡心,便又加了一句:“待得了,”他手抱拳上天:“皇上的賞賜,有了落腳之地,我就把他接回”
    “這有何”掌櫃笑說:“一個也是照顧,兩個也是照顧,不過順手事罷徐大夫放心就”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簡在帝心,徐大夫畢竟是入了聖人眼的人物,跟他處好關係,總是不錯
    “這第二件事:孩子吃的藥,再給我一”
    掌櫃大喜,一個勁兒的拍大腿:“哎呦,這有什麽難正好今晚上的藥還沒熬,我這就給你拿”
    說話間,掌櫃轉頭小跑著離開
    不一會兒功夫,他拎著一包藥過藥是用紙包好,外麵用麻繩係藥一拿近了,便有一股藥
    徐一真聞著這股藥香,總覺得哪裏有些不一但他對於藥材藥方也隻是知道個基礎,要讓他細細分辨差別,卻又難
    “徐大夫,”掌櫃把藥遞過去:“這就是我孩子的”
    徐一真拿了藥,解開麻繩,再將紙包打開,露出紙包裏包裹的藥來,都是草
    這是自然礦石之藥例如硫磺雲母大多寒涼,且藥性極重,在孩子身上甚少用到,何況還不對
    動物之藥藥性多樣,但大多用在內科病或者說內發病上,而孩子之病屬外邪,也用不
    而且中藥雖然多樣,天上地下無所不包,甚至還有各色糞便這類奇詭之物,但要論到治病主力,非草藥莫
    若草藥出了問題,中藥就廢中藥廢了,中醫振興的口號喊得震天響,那也是放
    這包草藥就有問徐一真一時說不上有什麽問題,隻是覺得這包草藥顏色,未免有些
    自然,外行看草藥,顏色無非是那樣,烏漆嘛黑沒什麽好看
    一株藥材,經過炒製、曬幹、碾碎、切斷諸多程序,最後放在藥店藥櫃裏的早跟原本看到他的麵目全非,顏色自然好不到哪裏
    而且不同的藥草,入藥部位不一樣,處理之法也不一
    徐一真對此一知半解,但他不多的兒時記憶中,卻有父母炮製各種藥材的畫畫麵裏自然有炮製好的藥材的顏色樣
    那顏色似乎,沒這麽鮮或者不應該說鮮豔,而是純
    但終歸記憶久非得讓他說這批藥材有什麽問題,或說哪裏純粹,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好在,他並非一個
    既然自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索性將這發現和藥材呈給皇太醫院裏這麽多太醫,總能知道個所以然
    徐一真重新將藥材包好係好:“這包藥材我就帶走”
    掌櫃點頭稱畢竟這已是診金,徐一真怎麽處理這些藥材都是理所當然
    徐一真起了針,囑咐孩子睡一覺,又囑咐掌櫃要注意房間通風,末了提醒說:“藥就不要給孩子吃了,隻須紮針就”
    掌櫃鄭重點頭,目送徐一真離開
    皇宮,養心
    朱元璋正看信是徐一真寫的,張宣送徐一真沒張宣跪在地上,看著皇上越來越黑的臉,心中忐
    他懷疑,徐一真之所以不親自說,就是因為預想到了眼下的情
    皇上看完信,將信遞給一旁的蔣瓛:“你也看看”
    蔣瓛不明所以的接過信讀起越讀越是氣憤,氣憤中帶著惶恐,惶恐中帶著恐懼,臉色也跟著黑下
    “陛下!”他跪倒,跪在張宣身邊,身體趴得比張宣更低,恨不得趴到塵埃
    皇上沒理他,而是衝一邊的王公公:“去宮門口等著,若是徐先生來了,讓他直接去看皇孫皇”
    王公公臉色也不好,領命離開
    張宣不明所以,卻也被這氣氛弄得極為緊
    蔣瓛額頭冒了汗,接下來,皇上就要叫他
    “蔣”
    “臣”
    “立刻查封仁和藥鋪中所有人全部拿入詔獄,嚴加審訊,一定要查出藥材來”
    蔣瓛極為猶豫:“臣,以為不”
    朱元璋殺氣凜然地看著蔣瓛,皇上久經戰他身上的殺氣少有人能承更別說他還是皇帝,殺伐隻在他一念之
    他不僅有殺氣,還能把這殺氣轉換為實實在在的刀光流
    朱元璋什麽都不說,隻靜靜地看著蔣瓛,聽他解
    蔣瓛額頭沒汗,汗都順著脖頸留到後背了:“當年,皇上建立錦衣衛的時候曾錦衣衛隻針對貪官汙吏,而不傷平”
    “無論仁和堂有罪無罪,皆是皇上治下之民,不可以錦衣衛逮捕,更不可能拿入詔”
    蔣瓛說完這句話,整個人虛脫了一般,幾乎跪不
    蔣瓛願不願幹這場買賣?他當然願抓捕仁和堂掌櫃和夥計,事少功勞大,沒有比這更好的活
    但活好,後遺症也
    正如蔣瓛所說,錦衣衛在建立之初就不是針對平民的,而是朝廷內的官若開了針對平民的先例,有一就有二,錦衣衛的實力勢力必然未來必然有個大發
    大發展固然好,但如果以後皇上後悔了呢?
    皇上若時候後悔了,希望重新限製錦衣衛,最簡單快捷的辦法無異於翻舊而舊賬的起始,必然是現
    他自己怕不是要挨上一
    是為了一時名利的極盛,未來挨上一還是克製一時的欲望,做長遠打
    蔣瓛選擇後
    但他雖然做了選擇,心裏也忐畢竟身為皇上的刀,竟然忤逆皇上,也是極危險
    沉沉默中蔣瓛肝顫,覺得項上頭顱越來越鬆了,怕不是下一刻就得掉下
    難言的不知多久的沉默後,皇上終於說了句:“罷”
    罷了,就是這事暫時就這麽算了,皇上定然還有後續安
    但皇上竟然啥都沒“罷了”,後麵就沒下文既然錦衣衛不去查封仁和堂,那派誰去?一時間養心殿中重歸寧
    “行了,都散了朕去看看皇”朱元璋煩躁地擺擺手,出門去
    徐一真從水鋪出來,就朝宮門好在這家水鋪離宮門不遠,遛彎似的便到
    宮門左右禁衛站立兩側,看著徐一真麵容不
    徐一真這才發覺,自己身上並沒有令牌之類能表明身份的東正猶豫間,宮門打開,從門縫中鑽出一個太
    “哎呀,徐先生,您可總算來”是王公
    王公公極為熱心,態度更是謙卑,弓著腰塌著背,個頭平白矮了三
    “王公公,”徐一真抱拳行禮,禮數周到:“皇上等急了吧?我這就跟你麵”
    “哎呦我的徐大夫哎,還麵什麽聖”王公公拉起他手,親切的拍拍他手背:“你托蔡國公送進去的那封信,皇上看了龍顏大怒,讓我就在門口等著你,讓你不必去麵聖,直接去給皇孫、皇後診”
    他當先走在前麵:“想必皇上此時也到了,咱快些走”
    徐一真並不奇畢竟既然是藥材問題,而且連宮外都有問題,那給皇孫皇後熬的要定然也有問題,隻不知問題有多嚴
    這反而是最讓人緊張
    若知道的大概,雖緊張,但也隻是緊偏像現在這樣,知道有問題,卻不知道有哪些問題,問題大不大,最讓人煎
    兩人腳步都不由得加快
    不一會兒來到坤寧宮,此時坤寧宮中已經擠滿了不僅有照顧皇後起居的宮女,皇上、太子也
    徐一真連忙跪地叩首:“草民參見皇上、太子殿”
    等徐一真行完禮,皇上一指床頭:“快給皇後瞧病”
    徐一真順手指著方向看去,心就一沉,皇後正睡
    睡覺沒關係,但此時已是戌時,睡覺就有另一番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