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微挑眉頭，“看來你這幾天出門是做了不少事。”秦楚然立刻討好地衝她笑了笑。
    於氏並沒有生氣，而是問道：“那糧食是怎麽回事？”
    秦楚然猶豫了一下，遲疑著說道：“我跟母親說了，母親可不能跟我生氣。”頓了頓，她又飛快地加了一句：“也不能打我啊。”
    於氏：“……”
    於氏一言難盡地看著她。
    秦楚然不覺得自己多此一舉，於氏身為將軍府唯一嫡女，但小時候她也是挨過打的。於老將軍不怎麽會教育孩子，但是他相信，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這一點，於氏深受於老將軍影響。
    不過因為秦楚然是女兒，於氏倒是沒對她動過手，她那可憐的唯一的弟弟就沒少挨打。
    秦楚然覺得自己這次的事鬧的也有點過，她有些為自己擔心。
    所以，秦長峰和於氏感情不睦也是有原因的。這麽多年柳姨娘聖寵不斷，於氏也是有幾分功勞的。
    於氏點了點頭：“你說吧，我不動手就是了。”
    秦楚然就小心地將自己做的事說了，於氏聽完眉頭就皺了起來。
    她倒是沒有動手，隻是她很憂心：“你祖父很快就要賑災了，雖然你祖父不會去倉庫裏親眼確認送走的是米糧還是栗米。可是如果這件事一旦傳揚出來，你就是替罪羔羊。”
    於氏並不傻，這次購買糧食的事都是秦楚然和她經手的，柳姨娘可以推的幹幹淨淨。
    這件事根本說不清楚。秦楚然淡淡地說道：“母親放心，我根本不會讓那批發黴的栗米送出上京。”
    於氏想到剛才李掌櫃的話，恍然點頭。她早有準備，定不會讓柳家把糧食運走。
    “可是，那你為何要讓他們把糧食調包？”於氏不解地問道。
    秦楚然望著她含笑地說道：“有人要搶我們的東西，母親，您覺得我們該怎麽做？”
    於氏下意識地回答：“把他們打出去。”
    於氏出身鎮國將軍府，武將世家，自小耳濡目染就是對抗敵人的辦法。
    秦楚然微微一笑，竟有幾分讚許之意：“母親說得對。有人想要搶我的東西，我不隻要保護好自己的財產，還要將伸手的人把手剁了，這樣她以後就再也不敢肖想我的東西了。”
    於氏望著女兒恬靜的笑臉，眨了眨眼，半響都沒有說話。
    秦楚然心裏有些不安，難道她表現的太過凶殘，嚇到她了？
    於氏就說道：“你外祖父也說過類似的話。”
    秦楚然：“……”
    秦楚然皺起了眉頭，不由得深思，難道她也有上武將的潛質？
    於氏不知道女兒的思緒已經發散到天際了，她說道：“然兒，糧食被換掉是事實，若是耽誤了你祖父的事，他不會聽這些的。畢竟是由你負責這件事，若是出了什麽紕漏，你一個管理不利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秦楚然微微一笑：“母親放心，我當然不會耽誤祖父的事了。”頓了頓，她說道：“祖父很重視這次賑災，他是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在皇上麵前露臉。如果這個時候他發現，柳姨娘差點誤了他大事，而這個時候我卻幫他解決了這個麻煩，您說祖父會怎麽想呢？”
    秦淵會把所有的怒氣都灑在柳姨娘的身上，會認為她為了爭寵誤了他的大事。
    其實秦淵壓根就不在乎於氏過的好不好，也不在乎秦長峰寵妾滅妻。畢竟他自己就以身作則，實在沒有立場去指責秦長峰。
    但是，後院內鬥絕對不能影響到他和秦家的前程。否則不管是誰，哪怕是他自己的寵妾愛子，他都能犧牲，更不要說是自己兒子的小妾了。
    於氏這才放下了心，她神色有些複雜，最後卻道：“你心裏有章程就好。”
    於氏也不傻，秦楚然早就發現了柳家做的事，卻不為所動顯然還有後招。
    秦楚然有些不安地問道：“母親可是不高興了？”
    於氏摸了摸她的頭，“我的女兒這樣能幹，我怎麽會不高興。”頓了頓，她輕聲說道：“我隻是在想，是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太過無能，你小小年紀就要考慮這麽多。”
    秦楚然眼睛頓時一紅，她靠在了於氏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才不是呢，在我心裏母親是最厲害的人了，比誰都厲害。”
    於氏摸了摸她的頭，來自心底的那抹隱隱的不安終於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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