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捕營前院，聚集了數十位巡捕，人人神情嚴肅，氣氛緊張。
    陸凡與掌旗使周玉河站在一起，麵對大檔頭這邊以李乾坤為首的一群巡捕，均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陸凡現在的心情，很亂。
    昨天晚上跟三檔頭他們一通閑聊下來，得到三檔頭的保證，至少有一個一等功入賬，心情多少有點飄飄然。    聽說祁連村又出現閃電貂襲村殺人事件，他就知道，自己的事情懸了。
    不過現在最慘的人不是他。
    是周玉河！
    掌旗使周玉河，閃電貂事件的直接負責人，已經被定性辦事不力，擼掉掌旗使的職務……
    真是樂極生悲啊。
    昨天晚上一起烤著火，唱著小曲，明明都已經在琢磨今天去哪個勾欄之所翻誰的牌子去去晦氣，結果百密一疏。
    出事了！
    周玉河負手閉目，一副認命的表情。
    陸凡心中微微歎息。
    他知道。
    大檔頭的決定，幾乎是不可能收回的。
    哪裏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周玉河的下場，已經可以預見。
    堂堂六級巔峰強者，即將被降職小旗官，跟自己平起平坐。
    就在這時，一道視線打在臉上。
    陸凡心中一動，抬眼就看到掌旗使李乾坤一臉笑容地望著自己，開了口：“陸小旗，你手裏提著的，就是閃電貂的屍體吧？”
    “是。”
    陸凡神色從容。
    他雖然來衛捕營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三位檔頭之間麵和心不和，周玉河被拿下，背後說不定有隱情。
    隻是……
    他人微言輕實力微末，不敢涉足。
    李乾坤露出讚許之色：
    “不愧是得到大檔頭褒獎稱讚的最年輕虎豹巡捕，膽色可嘉，勇猛過人，才智雙全，你放心，大檔頭慧眼識英雄，不會忽略
    “……”
    陸凡強忍戰術後仰的衝動，努力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心中一個勁地默念：“表情管理，繃住了！”
    李乾坤當著周玉河的麵示好三檔頭麾下小旗官，這就有點過份。
    陸凡隻能裝傻充愣：
    “借李大人吉言。”
    一邊是一把手；
    一邊是主管上級。
    神仙打架！
    凡人隻能燒香。
    煎熬之中，足足度過一炷香的時間，裏麵有人出來，吩咐李乾坤做事。
    結果出來。
    三檔頭果然沒有讓大檔頭收回決定。
    李乾坤走到周玉河麵前：
    “得罪了，兄弟。”
    “……”
    周玉河一言不發，被李乾坤屬下帶走。
    前院隻留下提著閃電貂屍體的陸凡，在一群巡捕的眼裏，份外落寞。
    正準備離開。
    有人過來叫住了他：
    “陸小旗，二位檔頭有請。”
    陸凡知道，這是要給自己一個說法。
    畢竟忙活了一整天。
    被來人帶到了一處富麗奢華的院子裏，大檔頭鍾全壽，一襲寬鬆的衣物，正在跟三檔頭喝茶。
    三檔頭林琨，臉色鐵青，陰沉得厲害。
    沒能護住手下，臉上無光。
    鍾全壽看到陸凡過來，露出和藹笑容，道：
    “閃電貂的案子，咱們吃一塹長一智……雖然擼掉了一個周玉河，但是湧現出了一位更年輕優秀的小旗官，長江後浪推前浪，也是不錯的收獲。”
    “三檔頭，你的請求，本官同意了，就記陸凡一次一等功！畢竟一頭閃電貂也足夠讓上麵鬆開一道口子，隻不過！另外一頭閃電貂，必須盡早緝拿歸案！負責偵辦的人選，你仔細斟酌，盡快決定。”
    鍾全壽的話語，信息量巨大。
    陸凡心神巨震，麵上不敢表露出來。
    林琨此刻比之前仿佛蒼老了十歲，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起身對鍾全壽拱手：
    “多謝大檔頭成全。”
    “陸凡，你的一等功已經下來，還不快謝謝大檔頭的提攜栽培？”
    “屬下，多謝大檔頭，三檔頭栽培。”
    “嗯，好好幹。”
    鍾全壽和善得如同三族以內的長者，眼裏全是慈愛，和對後輩的鼓舞。
    陸凡再度行禮。
    跟隨林琨從大檔頭的住處出來，林琨的身上已經籠罩出了一團肉眼可見的低氣壓，這是氣血快要壓製不住的征兆。
    一路上，衛捕營的巡捕都小心翼翼地低頭肅立，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碰虎須。
    出了衛捕營，林琨才對想起事情，對陸凡吩咐道：
    “你馬上去魏直賢府上通知他，召集所有回城休息的掌旗使、小旗官、巡捕到城門口集合，準備做事。”
    尹小刀不在身邊，陸凡臨時充當跑腿傳訊官。
    “是！”
    陸凡抱拳領命。
    拐角的地方就看到了等候在巷子這邊的張林一行。
    “大人。”
    “大人，沒事吧？”
    張林、南宮格物等人已經從衛捕營其他同僚的口中得知周玉河掌旗使被擼掉查辦的消息，也知道三檔頭現在的處境，十分擔心自家大人的情況。
    陸凡對自己麾下的人還是很信任的。
    “沒想到還有第二頭閃電貂，三檔頭這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如今麾下的六個掌旗使，剩下五個，關係不錯的劉啟強總捕頭也被擼掉，估計衙門那邊，也會少一部分助力，追捕閃電貂的難度增加！”
    “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讓第二頭閃電貂伏案，或者，讓它離開紫陽郡郡城附近！否則，三檔頭的處境會更加不妙。”
    說到這裏，他這才吩咐幾個人分頭行動，去通知幾位掌旗使大人，帶齊人馬城門口集合。
    “是！”
    “張林，你去找尹小旗！”
    “是！”
    六人迅速動身。
    陸凡心情沉重。
    快速回到自己的府邸，吩咐北城司語照看好閃電貂的屍體，然後就輕裝前往城門口。
    大家都來得很快。
    陸凡趕到的時候，林琨這邊，掌旗使和小旗官來了一多半，全部都是昨天晚上在外行動的人員。
    剩下的人都在城外，在閃靈穀的附近進行後續收尾的事務。
    林琨麵色陰沉，卻還是打起精神：
    “今天白天，務必要找到第二頭閃電貂，確保周玉河的悲劇不至於再次發生！”
    “檔頭！閃電貂的行動，交給屬下來辦！有什麽事，我在前麵頂著！”
    頭馬魏直賢主動請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