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傑引陸凡到正堂落座。
    陳喬安送來熱茶後便識趣退下。
    “說吧，這次突然來灃水縣，是為了什麽？”
    陳傑一副看穿陸凡的神情，催促道：
    “別說是來看望誰的鬼話，你小子才走多久，灃水縣裏你的味道都還沒散幹淨呢。”
    噗！
    陸凡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
    這還是陳家老五？
    世家子弟……
    你的素質呢！你的涵養呢？
    陳傑又解他的瘡疤：
    “羅生二檔頭那邊可是來信說了，你小子去了之後就沒拜過碼頭，你這書信都沒送過去，就回來了，合適嗎？”
    “……”
    陸凡苦笑不迭。
    在陳傑麵前，他仿佛又回到了灃水縣總捕頭的位置，被對方全方位死死壓製。
    八大世家之一的威勢，果然不是那麽簡單的。
    “大人見諒。”
    “我這去到衛捕營也是一路波折，身不由己，誤打誤撞就進了三檔頭麾下。”
    “十裏亭驛站的事情，二檔頭給我說了，你小子撈了個小旗官的好處，還得了一等功……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不過，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不用緊張……要真見了你怪，今天你該見不著我。”
    陳傑實話實說。
    陸凡頓時輕鬆許多，抱拳致謝：
    “多謝大人體諒。”
    “人這一輩子，難得碰著幾次機會，十裏亭驛站那一次，你要是不做出選擇，不主動投入三檔頭麾下，你現在還是以巡捕的身份在衛捕營進修，怎麽可能撈到一個珍貴的一等功？”
    陳傑對晉升的這一套十分清楚，駕輕就熟道：
    “一等功，普通巡捕一輩子可能都沒這種機會，你有能力，把握住了，羅二檔頭也無話可說，隻得對你挑起一個大拇指。”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能夠在短短半個月時間裏，連拿兩個一等功，你這妖孽，著實是讓本官刮目相看。”陳傑完全不掩飾自己對陸凡的欣賞和讚歎：
    “難怪二檔頭說，你有可能成為紫陽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掌旗使！我可是聽說了，魏直賢要去京都神捕營報到，衛捕營的很多小旗官都想競爭這個位置，你也入圍了。”
    陳傑雖然人在灃水縣，但消息是真的靈通。
    紫陽郡的事，對他來說，完全沒有秘密。
    陸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訕笑道：
    “三檔頭對我不錯，了，就算這次失敗，一年之內，我就是直升，也要占下一個掌旗使的職務！”
    “有魄力！”
    “是我認識的陸凡！”
    陳傑豎起大拇指，哈哈笑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將來成就不可限量！這次下來，是來辦案了吧？準備辦什麽案子？要不要幫忙？”
    陳傑從陸凡口中了解到他的決心，主動提議道：
    “灃水縣上下的人馬，用得上的，你盡管吱聲……如果需要額外的力量，我可以從紫陽郡陳家商號抽調高手，我陳家的情報，你也可以用。”
    陸凡競逐掌旗使一職，陳傑比他還要積極。
    原因，自明。
    陸凡有這個價值。
    陳傑有這個魄力。
    陸凡順勢把自己的來意道了出來。
    沒有隱瞞籠山縣的縱火案，以及昨晚在雷縣針對縱火犯菏澤的成功抓捕。
    陳傑聽著聽著，漸漸變得目瞪口呆。
    “你小子。”
    “不聲不響，又辦了一個大案子？”
    “又一個一等功到手？！”
    陳傑很想知道，陸凡是不是在拿自己開涮。
    出門就遇到一個大案子，端了一批黑木岩王朝的奸細，還把縱火燒毀五百萬斤糧食的縱火犯主犯抓捕歸案？
    尼瑪，話本都不敢這麽編。
    陸凡很是認真地對陳傑道：
    “我現在懷疑，菏澤說的岩紫，就是我們之前在天門峽穀打過交道的控屍人，這次特地過來灃水縣，是想提醒縣令大人，提高警惕，不要被控屍人趁虛而入。”
    “我知道了。”
    聞言，陳傑也跟著認真起來。
    涉及到黑木岩王朝，這事就不是小事。
    一個縣令扛不起。
    “等你師父淩瀟瀟回來，我會跟她談談，往後一段時間，少去天門峽穀……你現在不宜對外公布控屍人的身份，最緊要是把一等功拿到手，有三個一等功在手，你在比功的環節優勢就很大了，爭取比武環節不要丟分太厲害，拿下掌旗使的機會還是有的。”
    陳傑思路清晰，同樣建議他先結縱火案。
    陸凡點點頭起身：
    “一定謹記大人教誨！”
    “大人，任務在身，我就不多聊了，以後有時間，我再專門過來拜訪，今日就先啟程，回雷縣，押送犯人！”
    “好！有時間隨時過來！”
    “告辭！”
    “我送送你。”
    陳傑送陸凡一直走到衙門口。
    不少人已經聞訊而來。
    看到魚鱗甲衣英姿不凡的陸凡，紛紛抱拳行禮：
    “陸大人！”
    “見過陸大人！”
    人群裏，有齊知禮、廖青、馬有誌、林不遇，當日他麾下的一批隨從，幾乎也都到了，爭相行禮，個個異常激動。
    既然見到，陸凡自然不可能不打個招呼。
    一番寒暄。
    陸凡注意到齊知禮有些欲言又止，頻頻使眼色。
    心中一動，當即辭別了陳傑，對眾人道：
    “過一段時間，我再回來看望大家，到時候給你們帶南勝門酒樓的《八仙過海》！讓你們開開葷！好了！都散了吧！老齊，老廖，帶我回元朗街的院子看看，出去二十多天，那邊是不是變狗窩了。”
    “好！”
    “我們等著，大人說話算數。”
    眾人歡呼退散！
    陸凡跟著齊知禮、廖青返回警務辦公室的院子。
    院子裏還跟以前一樣。
    武器架擺放整齊，裏麵歸置得絲毫不亂。
    裏屋也是如此，自己的東西一樣沒動。
    難怪陳傑說自己走了一段時間，這裏還留著氣味。
    轉身。
    齊知禮、廖青跟了進來，神情凝重：
    “大人。”
    “最近總捕頭經常出入天門峽穀，其實不光是在狩獵精怪，總捕頭好像是發現了控屍人的痕跡。”
    一句話，陸凡冷氣倒抽。
    廖青壓低聲音：
    “總捕頭不讓我們通知你，說要獨自擒殺控屍人，還說，這是屬於她的曆練，已經找了幾天，弟兄們實在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