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雙走了。
    在拿到陸凡闡述的情報後，馬不停蹄地連夜返回京都。
    陸凡推斷，不出意外的話，葉無雙應該會連夜帶著一群超凡衛道者前往傾天宗麵見葉家老祖，幫助老祖破案。
    陸凡跟淩瀟瀟返回到至聖寺修煉。
    途中，淩瀟瀟忍不住地輕笑起來：
    “傾天宗好歹也是底蘊很深的宗門，沒想到區區一個小案子，就讓他們宗門上下雞犬不寧。”
    “偌大的一個宗門，強者如雲，竟然連個找線索破案的人都沒有。”
    “正常。”
    陸凡神情平淡：
    “宗門信奉拳頭硬就是道理，行事更喜歡用實力說話……”
    “跟天南王朝、黑木岩王朝比起來，宗門其實是沒有多少底蘊的，充其量就是一群不服管的強者，自立山頭。”
    “這種勢力，在強者雲集的時候，自然是順風順水，可一旦內部出現問題，或者遭遇到刻意的針對，他的軟肋就會顯現出來。”
    “你指的軟肋是……”
    淩瀟瀟化身好奇寶寶。
    陸凡目不斜視地道：
    “天南王朝有六部，有二十三郡，有各大家族，從京都到地方，各方節製，相互照應，相互監督。有什麽情況，牽一發而動全身，對付天南王朝就是對抗國家力量，所以就算黑木岩王朝這種龐然大物，也不敢輕易言戰。”
    “但是傾天宗，一宗主，二副宗主，二十四位長老，各自帶一批超凡者，各司其職，像極了大山頭裏各自林立的小山頭，看似強者如雲，其實……他們平日裏都是一盤散沙，隻有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才會真正走到一起。”
    “譬如這次出事的藥圃，就隻是其中一位長老老，未必就會在乎……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嚴重挑釁了傾天宗的威嚴，這些長老該閉關閉關，恐怕隻會當做出一件笑談。”
    說到這裏，陸凡反過來問淩瀟瀟：
    “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天南王朝，師父認為，天南王朝會如何？”
    “京都方麵幾大機構會立即動員起來。”
    “邊境的大營全部出動，封鎖邊境；地方縣衙偵騎四處，布網困住敵人，神捕營和宮廷符師會在最短的時間切入，精準鎖定凶手，讓凶手無處遁逃。”
    淩瀟瀟畢竟是從衛捕營出來的官員，這些東西可以說是正好在她的專業範疇內。
    “這就對了。”
    “我們的力量遍布整個天南王朝地界，敵人在行凶的時候，我們的封鎖圈就已經組建起來，出事即收網！這是我們國家力量跟宗門力量最大的區別。”
    “國家力量，服務於國家的所有人，力量遍布每一個角落。”
    “宗門的力量，卻是要求所有子民服務於自己，這是一種剝奪和壓榨……不過，宗門勢力也有一種好處。”
    陸凡說到這裏，露出譏諷之色：
    “就是足夠自私。”
    “他們隻要確保自己的核心力量不受損，隨時隨地抽身，隨時隨地再起爐灶，這就是王朝勢力不敢輕易跟宗門勢力開戰的原因。”
    像極了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渣男。
    淩瀟瀟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
    宗門，好渣。
    “陸凡，你覺得，這次會是誰在背後動傾天宗？”
    “這就不清楚了。”
    陸凡搖頭：
    “我又不是神仙，不知道傾天宗跟誰交惡，但是有能力做到這一步的的確少之又少，黑木岩王朝官方和我們朝廷官方都有嫌疑。”
    “當然！”
    “還有黑木岩王朝幾個大型的傭兵團，有數十位超凡者，也有這個實力，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雇傭兵都是拿錢辦事，這種可能招惹滅頂災禍的事情一旦有半點泄露，雇傭兵團必然會被傾天宗追殺到天涯海角……”
    說到這裏，陸凡倏然打住。
    淩瀟瀟眨了眨眼睛：
    “聽你這麽一說，顯然雇傭兵團是不敢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謀奪一座小小的藥圃，收益跟風險不成正比，所以，你懷疑是黑木岩王朝官方，或者我們天南王朝？”
    陸凡沒再吭聲。
    反而是淩瀟瀟，興致勃勃地順著陸凡的思路繼續往下分析：
    “可是，黑木岩王朝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招惹傾天宗，他們才處理完自己吏部尚書那攤子破事，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說到這裏，淩瀟瀟張口結舌地道：
    “那不就隻剩下我們天南王朝？目前也就隻有天南王朝跟傾天宗接壤，有快速安置這批藥材的條件？”
    淩瀟瀟連忙閉口。
    她被嚇到。
    陸凡多少有點無奈，苦笑不迭：
    夢中驚坐起，列強竟是我自己？
    這玩笑不開大了？
    不過……
    等等。
    傾天宗靠近北境。
    北境的主帥是軒轅龍心。
    陸凡想到軒轅龍心那雙眼睛，忍不住地想揉太陽穴。
    這位的危險人格，可是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不會……
    真是這位下的手吧？
    這是有錢了，有底氣了？
    準備整活？
    球球你了，別玩了。
    二人回到至聖寺修煉。
    葉無雙那邊很快就有了回音。
    第三天的傍晚，葉無雙就從傾天宗回來，火急火燎直奔紫陽郡，然後被張林帶到了至聖寺。
    “陸兄弟！”
    葉無雙出現在一號道場，同行的還有兩張陌生麵孔。
    一男一女。
    二人竟穿著月牙白如同祭祀服的袍子。
    陸凡在黑木岩王朝見過這種服飾，這是傾天宗的宗門服飾。
    他立即明白是跟案子有關。
    傾天宗方麵有了線索，還是沒有搞定案子。
    陸凡停止修煉。
    “葉族長怎麽來了？”
    陸凡明知故問。
    葉無雙身邊的男子出列：
    “在下，傾天宗弟子，劉雲季，見過陸神捕。”
    “這次來天南王朝，是奉宗主之命，來請陸神捕出山幫忙，為我們傾天宗梳理一樁案子。”
    “你們宗主跟我是什麽關係？”
    陸凡神情冷漠地反問對方，眼神很冷。
    劉雲季一愣，連忙補充道：
    “我們已經請示過你們陛下，你們陛下也同意此事。”
    “那你可以回去京都跟我們陛下告狀，就說陸某人這次要抗命。”陸凡說完，轉身就走。
    兩位傾天宗弟子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