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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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完全不知道水下還有一個變態在等著他的許知言, 認認真真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改良方案。
    金盛總算緩過勁來,拆下小一的飛行套裝後, 交代起一路飛行時看到的情形。
    有了高空優勢,確實要比走在路上看到的更多, 也更安全。
    「大家都在做船, 有幾撥人想做大船, 都開始合作了,江槐鷓還是獨狼,自己一個人行動, 我覺得他可能是知道自己得罪了人, 怕連累別人吧。」他說出自己的猜測。
    這任務目前並沒有讓玩家們分陣營,大家的任務都是一樣的。
    「但也不都是和諧畫麵。」
    金盛想起從半空視角看到的, 更開闊一些的地區的景象, 心有戚戚。
    「有玩家被當成了「餌料」。」
    夜晚的饑餓狀態過於恐怖,玩家們不得不想辦法去弄食物,這其中不乏有人餓紅了眼, 發生肢體衝突。
    「看血跡應該是淩晨左右,有人在大壩附近被殺了, 現在被片的就剩一副骨架了。」
    金盛歎了口氣。
    大壩外是懸崖, 高低落差下,遠處迷人景色一覽無餘。
    就是那屍骨的場麵確實有些驚悚。
    死去玩家的血液引來了魚群,也讓周遭玩家知道了, 隻有人血人肉做魚餌,才能真正釣上魚來, 維持生命。
    魚吃人、人吃魚。
    奇怪的閉環出現了。
    可玩家們縱有不滿, 也剩下吃魚和去死兩個選項中選擇。
    「我覺得再這麽下去, 那副骨架都會被丟到水裏用來釣魚。」金盛說完,摸了摸小一的狗頭,心情複雜。
    許知言聽完全過程,麵無表情點點頭。
    這個釣魚副本確實比想象中的要危險很多,除了水裏莫名其妙的怪物們之外,玩家們現在也正維持著一個岌岌可危的平衡。
    當做出更大更結實捕魚船的玩家,並沒有足夠高的武力值來保護自己的作品時,掠奪將會出現。
    更別說設定中,在岸邊時必須要用人肉才能釣上來的美味魚了。
    殺掉其他人,就為了讓自己活下來。
    一切失去理智的操作似乎都有了借口,變本加厲。
    不過當前許知言還有更困難的事情要做。
    他晃了晃手上的本子,對著金盛說:「我們兩個人的手藝還是不太行,按照我這縫紉技術,你大概隻能在空中懸停一個半小時。」
    金盛想起自己飛在空中時,耳邊響起的棉線繃斷聲,瘋狂點頭。
    「我覺得如果你上去的話,應該可以飛的更久。」他真誠建議。
    許知言細胳膊細腿,不管是從體積還是從重量上來說,都更加適合乘坐這個飛行裝置。
    誰知許知言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首先,我怕狗。」
    「其次,坐上去有點蠢。」
    大概是和隊友徹底混熟,他甚至懶得再找借口。
    金盛傻在原地,直播間笑翻了。
    【犬師:???】
    【哈哈哈哈小百萬怎麽肥四!原來他知道坐這玩意兒蠢嗎?】
    【不僅知道,看上去還知道的很清楚!】
    【哈哈哈笑死了,我以前一直以為小百萬人長得好但審美不行,現在看看不是那麽回事啊!】
    【排樓上!他自己平時板板正正,忽悠別人說不醜,實際上心裏門清!】
    【我還以為犬師天然克製小百萬,今天竟然被扳回一局!】
    好在金盛對於外表美醜並不是很在意。
    這個狗狗飛
    .
    行器如果能做好了,也確實會比船隻更加安全可靠。
    隊友之間任務可以共享,兩人的話可以合作完成八個支線任務,就能夠湊齊開啟代表完結的下章主線。
    就這樣,一直以來合作默契的雙人組,在這件事上,也沒有產生分歧,愉快決定了任務分配。
    時間臨近中午,許知言終於搞定了修改圖紙。
    他沒有再選擇自己動手。
    上午僅僅是縫了一個破爛狗背心,十根手指頭都快戳爛了。
    關於自己的雙手並不怎麽適合幹手工活這件事情,他進入完全認命模式。
    「走!去抓男媽媽……咳,江槐鷓。」許知言指著湖對麵說。
    金盛臉色大變,一邊收拾一邊著急歎道:「現在去會不會被砍?昨天驢他的事,他應該已經發現了吧?」
    「問題不大。」許知言倒是非常自信。
    江槐鷓獨狼一匹,也沒有隊友幫忙搜尋資料,僅靠自身完成所有任務,很難騰出時間去細想昨天的事情。
    兩人選了一條人最少的路,打包好營地重要物資,頂著午時豔陽出發。
    隻是還未到江槐鷓的雷擊樹營地,就看到周遭有玩家急匆匆換地方,也是和他們一樣大包小包,似乎是想離雷擊樹的位置遠一些。
    許知言莫名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果然,兩人還未走到雷擊地外圍,遠遠就看到江槐鷓的營地正冒著濃煙,除了江槐鷓外,還有幾名其他玩家。
    「是卓雍。」金盛眼神很好,一眼就認出來了。
    夜釣的開始時間在晚上,假設卓雍的隊友已經順利拿到人肉釣起美味魚,那麽當前這個不需要為食物發愁,還沒有其他任務的時間點,就格外適合解決個人恩怨。
    「我們還去嗎?」
    金盛不是那種喜歡與人發生劇烈衝突的玩家,性格相對溫順,在麵對這種可上可不上的事情時,難免會退縮。
    想到隊友還不清楚兩人的過節,金盛快速解釋了一遍。
    原來江槐鷓以前並不像現在這樣獨狼,他還有個姐姐,兩人一同進入遊戲後,組成隊伍,其中江槐鷓天賦出眾,姐姐相對來說要更普通一些。
    兩個月前,江槐鷓因為表現好,接到即將組建工會的大佬邀請,他提出自己要和姐姐一起加入,但被拒絕。
    就在他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時,在一次副本行動中,姐姐被玩家誤殺。
    起初他雖然傷心,但並沒有多想。
    直到他再次接到邀請。
    江槐鷓意識到姐姐的死可能不是一個意外。
    他花費了一個月去查那個誤殺了姐姐的玩家,果然找到了問題。
    那個玩家就是目前積分排行榜第一的大佬手下的人,而他收到的邀請函也恰好是這位大佬即將申請組建的工會。
    這下真相大白,他當場把那個人做掉。
    而被他殺掉的那個人,正好是卓雍的隊友,兩人也早就約好一起進入同一工會,梁子就此結下。
    「綜上所述,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撤退。」
    金盛不討厭江槐鷓,但他自覺打不過卓雍,提議離開。
    許知言正好相反!
    他搖搖頭示意金盛把行禮先丟地上,在原地待命。
    自己則整理了一下衣領,確定衣著以及臉上的笑容沒有問題後,才從包裏掏出白蛇,讓白蛇纏繞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會誰瞪我,你就凶他,但是不要真的咬上去。」他摸了摸蛇頭,畫起大餅來。
    「好好做,下午就給你抓魚吃。」
    大白蛇含淚點頭。
    .
    雖然這個餅,眼前的可惡人類已經畫了很多次了,可它能怎麽辦呢?現在就是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通人性!
    當一隻簡單快樂的蠢蛇蛇不好嗎?
    金盛疑惑,似是不理解為什麽帶蛇,忍不住問:「為什麽要帶蛇?如果想要保鏢,帶小一更好些吧。」
    這條普通到隻會眼淚汪汪的蛇好像沒什麽攻擊力!
    「汪汪。」
    小一也適時飛起來,附和主人。
    被嫌棄的蛇聽到之後,表情更加陰鬱了。
    看著主寵同時露出一副「帶上這個吧.jpg」的表情,許知言嘴角抽了抽,解釋:「我又不是真去幹仗。」
    打他是肯定打不過的。
    但談判的話,當然是要帶有氣勢的寵物了。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表情,帶著大白蛇緩緩走向風暴中心。
    原本已經被收拾到適合人類長期居住的營地,正在遭遇無情打砸燒,才剛靠近,他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江槐鷓挺直跪在地上,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
    他的武器長柄鐮刀被當成簽子,從右腿膝蓋後方穿透,將他整個人以跪姿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在他的周圍一共零零散散站著三四個人。
    其中為首的短發男人穿著一件毛領外套,手裏夾著煙,站在江槐鷓的正前方。
    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應該就是金盛提到過很多次的卓雍了。
    許知言還未完全走近,就聽到了卓雍開口。
    「我也不想和你多廢話,道歉讓你死的快點,不道歉讓你死的難受點。」
    「呸,你們……這群sb,還讓你爹道歉?」江槐鷓雖然跪著,但氣勢不減,在把人做掉的時候,他就料到了有這一天。
    不過被打的這麽慘,還是有點出乎意料,他在心裏暗暗唾棄了一下自己。
    「……你是沒搞清楚現在的現狀嗎?算了,反正早晚要弄死你。」卓雍則是一臉不耐煩。
    他更多的並不是想要替隊友報仇,而是不得不殺江槐鷓。
    不管是作為「手下」維護那一位的臉麵,抑或是為了自己長久以來塑造的對外形象。
    忽然,他聽到隊友對著營地外圍大喊起來。
    「誰?誰在那裏?」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卓雍看到一個穿白襯衫薄外套的青年,肩膀上伏著一條蛇,從樹下陰影處走來。
    姣好的麵容與日光下熠熠生輝的淚痣都標誌著他的身份。
    許知言走近後,站定在正對峙著的人群幾步外。
    「好狼狽啊。」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明顯右腿已經廢了的江槐鷓,淡淡開口。
    「你來幹什麽?」江槐鷓一愣,下意識破口大罵,驅趕對方。
    「滾啊!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這群傻逼路人插手。」
    許知言嘴角一頓,簡直忍不住要給江槐鷓鼓掌,不愧是他貼標簽的毒舌男媽媽,這趕人的技術真是一流,要不是打算抓來幹活,他肯定立刻就跑路了。
    「嘶嘶嘶——」
    大白蛇接收到瞪眼信號,衝著江槐鷓凶巴巴哈氣,叫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