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言提出的要求很快得到了滿足。
    接近三米長的橢圓形透明魚缸兩頭翻翹, 邊緣被做成了淡藍色的圓弧海浪波紋，精美絕倫，與其說是魚缸, 不如說是一個能裝水的藝術品。
    而比魚缸更耀眼的是即將要被裝進去的人魚。
    客人們爭搶著想要上前來, 將金尾人魚抱到缸裏，許知言擺擺手, 表示自己可以爬進去。
    一旁想要上前抱人魚的澤維爾被拒絕, 猶豫片刻並沒有生氣發怒，反而很紳士地走上前來搭了把手。
    許知言有些意外。
    好奇怪, 這些客人對人魚的態度……太奇怪了。
    每個人望向他的眼神裏滿是震驚與讚歎, 有的客人幾乎要哭出來，似乎看到這條金色魚尾十分感動。
    沒有□□也沒有惡意。
    幾分鍾後，連水帶魚重達千斤的魚缸被緩緩抬起。
    不愧是唯一稀有品種。
    澤維爾擔心路上不穩, 找來了八個人抬魚缸, 比許知言要求的還多了兩個。
    因為異變過的下等人幾乎失了智, 所以此次抬缸的都是客人。
    應要求，魚缸裏的水沒放很多，許知言像是趴在浴缸上一樣把手搭在魚缸邊緣，看著這些船上尊貴的客人們來給他抬缸。
    ……嘖，意外的有點爽。
    直播間裏，由於之前異變幹幹巴巴，後來被扔水池裏視野不好，觀眾們對許知言尾巴的印象是好看, 再沒了。
    現在有了藝術品魚缸加成，再加上八個穿著得體的客人抬著, 配上金尾人魚慵懶的動作, 舒展的魚尾時不時晃動一下, 所有人都get到了人魚版許知言的美貌。
    【不得不說，確實好看。】
    【這他媽是魚缸？這魚缸也太好看了吧！】
    【雖說遊戲生存不需要美貌，小百萬的尾巴也中看不中用，但…但是！我宣布這他娘的真的是我從看直播以來，看到的最美的異變了嗚嗚。】
    【笑死！再好看的美人在泥巴裏滾兩圈出來也是那副熊樣，誰能想到這裏還有魚缸呢！】
    【我發誓我是直男，但人魚這種生物也太犯規了……】
    【言言老婆！prprpr！吸溜吸溜！舔舔！】
    【……】
    【草，樓上是想把那家夥叉出去嗎？】
    【倒也不是，我就是稍微有點明白這家夥為什麽總喊小百萬老婆了，如果他會一直維持這個樣，我也不是不行……】
    【？？大哥你清醒一點！】
    【很難吧，但也不是沒可能，主線任務失敗的話，他們倒是能一直維持異變。】
    【神他媽主線失敗，通常主線失敗所有人都會死，維持個鴨子。】
    【srds，小百萬主動被抓走，真的沒問題嗎？】
    【我覺得有問題。】
    【看負責人對他的態度，還好？他還有任務呢，總不能真的在水池裏泡到下船啊。】
    和直播間嘻嘻哈哈，罕有嗑起主播顏值的觀眾不同。
    現在距離派對開始還有兩小時，玩家們也隻能拖著自己異變的身體，狼狽逃竄。
    海浪紋魚缸被穩穩停放在了一間裝修典雅的偏廳。
    許知言在缸裏翻了個身，撲騰出一些水，滴在地板上。
    剛剛抬魚缸的客人們戀戀不舍，幾乎每個人的眼珠子都要貼在那金色的魚尾上。
    看到地上的水漬，澤維爾也不惱，反而從口袋摸出一塊手帕，蹲下將水漬擦幹，表情始終溫和，除了眼神裏的狂熱，完全看不出什麽異常。
    瞥了眼魚缸裏搖晃的水波，許知言把自己往水裏浸了浸，隻留下腦袋在水麵外，詢問道：“船在動？”
    “是的。”澤維爾回答。
    “派對馬上就要開始，我們會在派對開始時抵達目標水域。”
    像是想到什麽，他揮退了其他客人，拖過板凳，坐在魚缸旁，眼神不住地往金鱗上瞟。
    對上人魚清澈的目光，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澤維爾輕咳一聲，說起其他話題：“白少爺都告訴了你什麽？”
    他不明白，為什麽眼前的人魚會主動要求被獻祭給海神。
    “他讓我藏起來，不要被你們發現。”許知言聳聳肩，十分誠實地賣掉了主副人格版的雙份白燼。
    “……”澤維爾被這個誠實的回答震驚到了。
    之前與那位少爺對話時，對方對於眼前這個下等人的保護欲望非常強烈，就算在收到敷衍紙條後，也沒有同意修改記憶等建議，隻是一邊生悶氣一邊離開找人。
    這個下等人出現在賭場的時候他也接到了消息，隻是當他趕往賭場時，人已經被帶走了。
    讓這個下等人藏起來，避開派對再帶下船，確實是對方的做事風格。
    可讓他意外的是眼前的人。
    “為什麽想要被獻祭給海神呢？”澤維爾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此時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不少，漂亮的人魚也被困在眼前，他想要知道對方為什麽會這麽選擇。
    既然白少爺和這個下……和金尾人魚提了獻祭海神的事，那麽肯定會說出，被獻祭等於死亡。
    聽到問題，許知言撐起身子，把自己往魚缸邊緣靠了靠，調整了一下表情，開始表演。
    “你們需要獻祭給海神的祭品對嗎？”
    “是的。”澤維爾看著眼前垂眸的人魚，說話的聲音都放輕了幾分。
    隻見濕淋淋的青年抬起頭，閉上眼睛笑了笑，發梢上的水珠擦過眼下的淚痣，滴到頸窩，消失在濕透的襯衣領中。
    澤維爾屏住呼吸，剛剛清醒一些的頭腦裏滿是人魚脆弱美麗的畫麵。
    擺好姿勢，確定自己的外表可以完成男女通殺，許知言歎了一口氣，小聲開口：“他與你們擁有一樣的身份，既然你們需要，那麽他肯定也需要。”
    通過副人格的話不難判斷，船上的客人受到了海神的懲罰，所以每年都要利用擁有大氣運的人來壓製海神。
    “白少爺對我這麽好，我從未見過他這樣對待一個下等人，我十分感激，可我很弱小，什麽也做不了，但在異變後，我發現我很特殊，我似乎能幫上他什麽忙……”
    他睜開眼睛望向澤維爾，笑的一臉幸福。
    “他對我這麽好，終於有能幫上他的地方，真的太好了。”
    “隻要白少爺過得好，我就算是死，又能怎樣呢？不過這件事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保密，不要讓他知道，我怕我死了他會傷心。”
    澤維爾愣住了。
    他望向青年的臉龐，隻覺得這雙眼睛明亮至極，裏麵的愛意幾乎溢出，眼側流光溢彩的鱗片也不如青年瞳孔中蘊著的光亮。
    “你真的是人類嗎？”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如此深情的人類嗎？
    許知言點點頭，表情有些懵。
    什麽鬼？
    他剛表演完深情人魚，這家夥不給他現場磕一個來讚頌他的偉大愛情，反而沒頭沒腦的問他是不是人？
    好在這個問題過後，澤維爾收回目光，垂著頭望向自己的手。
    還不等他調整好心情重新麵對眼前的異變人類，就聽到對方用自己美妙的聲音繼續說了起來。
    “說起來，澤維爾先生，我看大家似乎對這條尾巴十分喜愛呢。”許知言一臉天真懵懂，仿佛在擁有了魚尾後，也在考慮著其他人的感受。
    “是的，沒有人會不喜歡。”
    提起魚尾，澤維爾沒有反駁，甚至還重複了最後幾個字，強調起來：“沒有人會不喜歡人魚，沒有人。”
    聽著眼前這家夥莫名加重的語氣，許知言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
    不過目的還沒達到，他不想和對方撕破臉。
    “澤維爾先生，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家都很喜歡，為什麽不在派對開始前，邀請大家來看看，順便和我聊聊天，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要為你們所有人去獻祭自己了。”
    許知言說的大義凜然，直接把自己從個人為愛情奉獻，拔高到了個人對集體客人奉獻。
    澤維爾覺得有哪裏不對。
    但對上美貌人魚的雙眼，他又覺得這話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而且其他客人確實對人魚十分喜歡。
    幾乎沒怎麽掙紮，他就同意了對方說的想和其他客人聊聊的建議。
    直播間眾人看著澤維爾被牽著鼻子走的樣子，紛紛歎氣。
    【嘖嘖嘖，果然是三觀跟著五官走？】
    【笑死我了，神他媽為了所有人。】
    【小百萬：我都是為了你們啊！】
    【哈哈哈哈哈這個負責人都被忽悠瘸了！】
    【沒辦法感覺挺理解的，現在要是我麵前有這麽個漂亮大尾巴魚告訴我，要為了我犧牲自己，我也感動！】
    【要不是在夜釣人副本被小百萬騙過，我差點就要信了嗚嗚！】
    【噗，所以小百萬是打算用這倆小時繼續坑人嗎？】
    【來了來了！聊起來！】
    觀眾們興致勃勃圍觀，猜測著許知言下一步動作。
    不一會兒，大家就發現了他的撈錢秘訣。
    【‘臨死前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小玩意兒~’‘稀奇古怪的都可以哦！’我草！這！小百萬這是打算開啟收費模式嗎？】
    【噗哈哈哈哈哈，可以可以，看魚收費。】
    【太牛了，媽的我一開始還覺得他這個魚尾巴沒什麽用，都不能遊泳，現在看看這尾巴對客人們好用的很！看看，一個兩個被迷暈了。】
    【屬實是精神攻擊了！】
    【啊，那個布林布林閃光的道具嗎？】
    【草！！！那個單片鏡肯定是道具！我以前見過一個，一模一樣！】
    【……我又酸了，為什麽躺在缸裏的不是我？】
    【樓上？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躺裏麵也沒用哈哈哈！】
    偏廳裏，美麗溫和的人魚和三三兩兩的客人們聊著天。
    許知言的思路很清晰。
    接下來他的任務就是參加派對，要是真在水池子裏泡到下船，那他恐怕會被永遠留在這個空間。
    沒了腿，他左右都是要找方法來進派對，還不如直接暴露身份讓人抬走。
    當前情況比預計的好很多。
    眼前的客人們被金色的魚尾晃得五迷三道，智力下降不止一點半點，還能趁機撈一把。
    再次看向金色魚尾的時候，許知言滿意了很多。
    很好，不愧是他的尾巴，這個顏色和他很搭，散發著金錢的芬芳。
    收起從上批客人那裏訛來的道具，許知言開始和新一批的客人閑聊起來，幾分鍾後見眼前的客人們實在是沒什麽話題，他抬頭環視四周，企圖從牆上掛著的精美畫作中尋找到話題。
    “這畫可真好看。”
    一個老土的開頭，不過再聊幾句就能要道具了，不虧。
    畫作中是船和海浪。
    畫師技藝精湛，但整幅畫色調灰暗，有些壓抑，巨浪幾乎要將飄搖的小船拍碎。
    “這裏還有更好看的！”
    一位客人聽到後反駁道，他把目光從金色魚尾上挪開，跑到偏廳的櫃子後，抽出了幾幅據說是更好看的畫。
    許知言本是隨口一說，結果沒想到看到了隱藏的畫。
    客人抽出來的畫框裏畫著一條人魚。
    這是一條擁有淡藍色尾巴的雄性人魚，對方不像許知言這種半吊子人魚還穿襯衣，袒露著結實的胸膛，坐在礁石上，回望著繪畫者。
    淡藍色的鱗片在陽光下折射出動人光暈，這條人魚雖然沒有表情，但依舊無損它的美麗。
    雖說沒有多少藝術細胞，但許知言又不瞎。
    他能感覺到畫師在繪製這幅畫的用心，不管是場景還是人物全都栩栩如生，仿佛真的對著這條人魚畫的一般，而在場所有客人在看到藍色人魚畫像的時候，表情有些複雜。
    許知言說不上來這是什麽表情。
    但他可以肯定，客人們在看到人魚畫像的時候，沒有惡意。
    奇怪……
    為什麽會沒有惡意？
    從目前得到的信息裏，他已經知道人魚遊輪的派對是在迫害異變者，而異變的最高階段，就是人魚。
    泡進蒸餾器皿、剝下魚鱗、做成生魚片大餐，再丟進海裏……
    既然會對異變者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這些客人們又為什麽在看到人魚的時候，沒有表現出那樣巨大的惡意呢？
    許知言想到了一種可能。
    “但畫作永遠比不上真實的，我覺得金色比藍色更好。”
    客人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考。
    他抬起頭，發現自己剛剛走神想事情，被這群客人們誤解他在為大家都喜歡藍色尾巴人魚而失落。
    其他客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看著這群人對人魚不可思議的寬容，許知言咂咂嘴，幽幽開口：“我嘴笨，好像沒有什麽話題可說了，大家有沒有什麽新鮮的玩意兒能拿出來看看呢？”
    這個話題果然比賞畫要熱鬧的多。
    客人們紛紛開始掏東西，幾乎完全忘記了眼前的人魚在異變前隻是一個拙劣的下等人。
    美貌人魚撐著魚缸，挑挑揀揀。
    拿起一個望遠鏡，許知言眉頭一挑，望向旁邊彈出來的信息。
    【名字：單筒望遠鏡】
    【等級：b】
    【類型：輔助】
    【簡介：雕刻著人魚的純銀望遠鏡，如果用來觀察遠處，可以鎖定目標，獲得被觀察者當前對話內容，哪怕你看不到被觀察者的嘴。】
    【使用備注：每分鍾消耗1點精神】
    【精神閾值限製：50】
    很實用的b級別道具，隻要鎖定被觀察者，就能得知對方的當前對話，雖說有消耗，但不管再什麽地方，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每分鍾消耗可以忽略不計。
    他握著沉甸甸的望遠鏡愛不釋手。
    這是目前來的幾批客人中，給出的最有用道具了。
    果然撈油水還是得從這群家夥身上撈，下等船艙裏的船員們，就算做完支線，給的道具也不怎麽好。
    “有些重，不知道實用性怎麽樣。”
    許知言一邊摸索著望遠鏡，一邊琢磨著怎麽開口才能順利昧下道具。
    客人搖搖頭，他看出眼前人魚對望遠鏡的喜歡，抓了抓頭發說：“這個望遠鏡太重了，隻不過是從水底打撈起來的很特別，所以就一直帶在身上，如果你喜歡，我給你去拿一個更好的。”
    “不用，這個我就很喜歡。”
    許知言淡淡一笑。
    “反正我很快就要被獻祭給海神，也看不了多久，就是隨便玩玩……”
    婉轉動人的聲音加寶石般閃耀的外表，與慷慨赴死的話術結合，直接戳穿了客人的心，他哪裏會不滿足眼前人魚的願望。
    道具到手，十分順利。
    許知言琢磨著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應該還能再忽悠幾批，於是送走這幾位，等待起下一批客人。
    直播間裏彈幕上下翻飛，觀眾們恨不能以身替之。
    【媽的我一開始還覺得小百萬好可憐哦，像個珍稀動物一樣被人一輪輪觀賞，現在……哎……】
    【啥？你不覺得npc比較可憐嗎？排著隊進來給他送道具，他還挑挑揀揀嘰嘰歪歪。】
    【人比人得死，我他媽怎麽就沒在副本裏異變個漂亮外表，讓npc來給我送錢呢？酸死我了！！】
    【可拉倒吧！沒發現越好看的外表越沒用嗎？】
    【是了，害，小百萬這是直接行動力限製，說實話要換個人，未必敢這麽大刺刺出現。】
    【我直說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在水池裏躲著qaq】
    【躲水池+1】
    【但凡是慫一分，他都不敢從水裏冒出頭。】
    “吱嘎——”
    門被推開，又被輕輕關上。
    這次來的客人隻有一個，是老熟人維樂。
    許知言剛收起望遠鏡，就對上對方一臉焦急的表情。
    維樂進來後沒有像其他客人一樣，坐下排隊送道具，反而在房間裏轉悠著，捏起窗簾皺著眉頭，嘴裏還說個不停。
    “聽說釣魚處一會有船試水，我去問過了，還有半小時就出發，我現在送你過去。”
    “我不知道白少爺有沒有其他安排，但他每年在派對開始前都……總之他自己還有很多麻煩，恐怕幫不了你，我給過你海豚胸針，我得救你。”
    許知言聽著這個混亂中立釣魚佬的話，有些意外，摸出胸針，看著上麵的備注，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名稱：釣魚人的禮物】
    【備注：緊急情況可求助當前npc】
    也就是說現在是緊急情況？所以釣魚人的禮物被動發動？
    不等許知言詢問，就發現係統麵板也開始瘋狂彈出。
    【副本異常，主線任務變更。】
    【主線任務[下]：海神領域】
    【任務6：參加今晚的派對失效）】
    【任務7：人魚之死】
    【備注：派對馬上就要開始了，客人們選取了完美祭品，打算獻給海神，如果祭品投入海中，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大家必須阻止這一切才可以，為了保證任務順利，請毫不猶豫的殺掉這條人魚，這樣客人們才會選取其他的祭品】
    【提示：需要斬殺的人魚正在派對偏廳。】
    【提示：如實在無法斬殺，則盡力阻止獻祭。】
    【獎勵：隨機s級別道具擊殺者）50000積分全部人）】
    【特殊提示：如果獻祭成功，則任務失敗，所有人都將被困在當前副本。】
    後麵跟著房間的坐標。
    “……”
    許知言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他再三確認，上麵標注的房間號就是他現在所在的地方。
    任務的更改措不及防，想到所有人都收到了相同的消息，他甩了甩自己漂亮無用的尾巴，對著天花板比了個中指。
    傻逼遊戲，直接把他放到玩家對立麵？
    直播間裏炸開了鍋。
    【我草我草我草！】
    【什麽鬼？擊殺人魚？這船上就小百萬一條魚！！】
    【這不是五星副本啊啊啊，為什麽現在就開始給玩家分陣營？】
    【不，不是分陣營，你見過這樣分陣營的？其他玩家一幫，小百萬一個人一幫啊？】
    【草，那這是什麽？小百萬不會要死吧。】
    【應該不至於，提示不是說了嗎，實在殺不了隻要阻止獻祭。】
    【……小百萬這樣他跑得掉嗎？】
    【啊啊啊他為什麽還一臉淡定好像不著急！！我好急啊！！】
    畫麵中，躺在缸裏的人魚把玩著手裏的道具，懶散地拍打著魚尾，絲毫沒有著急想要跑路的意思。
    看著維樂一臉糾結，許知言低聲笑了起來。
    隨著船開往海神領域，安全屋的進度越來越多，不出意外安全屋就在海神領域水麵之下。
    接下來，所有的玩家都會來追殺他……
    “要怎麽才能從這群家夥身上撈一筆呢？”他翻了個身喃喃自語，心髒撲通撲通跳起來。
    那個恩利好像很有錢啊，既然大家都有求於……咳，都想殺他，那麽他是不是可以利用最後一個任務的規則，從中截獲一些好處？想想就讓人激動。
    走廊裏傳來錯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闖入。
    “嘩啦——”
    窗戶遭到重擊，玻璃碎了一地，破窗的凶手一躍而入。
    江槐鷓拿著鐮刀進入時，嘴角高高揚起，似乎對這次的s級別武器誌在必得。
    在搞完蒸汽輪機需要安排的事情後，他原本去甲板附近打算再檢查一下釣魚處的安排，結果任務麵板彈出，拿到新坐標時，意外發現距離不遠，第一時間竄了過來。
    “小人魚，你爺爺來取你狗命……許扒皮？你！你他媽怎麽回事？”
    方才還一臉興奮的男人握著武器，看著魚缸裏躺著的隊友，整個人傻在原地。
    還在思考坑錢方案的許知言見隊友到了，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調侃道：“爺爺，無限遊戲太簡單了，帶上這個吧！”
    “滾啊！你拿什麽換老子的s級道具！！！”
    江槐鷓血壓拉滿，額頭上青筋暴起，推開被破窗聲嚇到愣神的維樂，一把扯下窗簾，罵罵咧咧開始打包不爭氣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