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偏廳中, 金盛推著輪椅聽隊友們對話，腦子還稍微有些懵。
    他掃了一眼麵板上剛剛發來的一萬積分，後知後覺才意識到, 自己什麽都沒幹，白得了一萬積分？
    危機解除, 小一搖著尾巴飛起來，毛茸茸的狗臉不像之前那麽凶。
    剛剛闡述完自己是個老實人，許知言低頭看了眼落到毯子上的小金毛，嘴角抽了抽, 用指尖按了按狗頭。
    雖然小狗落到腿上之後, 他不可避免的僵硬了一下，但望向小一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雖然他準備了完善的計劃, 但在恩利推導出‘玩家會異變成人魚’後, 許知言還是緊張了一瞬。
    在這種情況下，金盛與小一並沒有想到隊友異變成人魚可以獲得s級道具, 而是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他, 可靠至極。
    “隻摸一下哦！”許知言語氣嚴肅。
    “汪汪！”
    得到摸摸頭獎勵的小一快樂地叫了兩聲。
    有了小金毛打岔, 江槐鷓的心跳緩了下來，見金盛還一臉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他指著輪椅翻了個白眼。
    “s級道具沒戲了, 這大尾巴魚殺不了。”
    “唉？許哥你還真是人魚？”金盛抓了抓頭發, 理清來龍去脈後，不讚同地搖搖頭。
    “太冒險了，如果恩利真的過來掀毯子怎麽辦？”
    江槐鷓聽完走上前去, 捏住小一的後頸皮, 將狗丟在金盛懷裏, 又伸手掀起毯子。
    毛毯下, 密密麻麻的藤壺生長在海帶上，大量海帶從青年腰部的襯衣下擺探出來，直直落到地上。
    “你以為我們為什麽這麽晚來，他為了倒騰這身偽裝，足足用了快二十分鍾。”
    說起這個，江槐鷓就來氣。
    許知言摳掉一個耳朵上的貝殼丟出去，聳了聳肩一臉失望：“虧我還做了萬全的準備，早知道恩利腦洞這麽大，我就不浪費這麽多時間了。”
    他當時打定主意，如果恩利真的要看他的腿，那麽隻要掀開毯子的一部分，露出底下的藤壺，就能證明他說的是假話，結果對方竟然在猜對了之後結論向著其他方向狂奔……
    瞥了眼滿頭花哨珊瑚的江槐鷓，許知言抿著嘴忍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不過他的結論我真的沒想到。”
    江槐鷓比了個中指說：“你爺爺我就算當人魚，也能一拳打爆你這條小破魚。”
    “好的爺爺哈哈哈。”
    “滾啊許扒皮！”
    倒是金盛指著一旁沾染了水漬的人魚像，對恩利的猜測表示了理解。
    “前置任務的測試是力量，發現的人魚畫像也是比較猛的雄性人魚，恩利這麽猜好像也正確。”
    “畢竟許哥這身板……咳。”
    金盛說話的聲音一頓，沒有繼續自己的話題。
    雖然許知言的膚色能夠和人魚像上匹配，但比起肌肉和體格，與畫像上凶猛美麗的人魚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這下，輪到江槐鷓笑了。
    “有道理，許扒皮變的人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條幼年小魚呢。”
    “你才幼年小魚！還不來幫我拆海帶！”
    考慮到時間有限，幾人沒有再插科打諢，急忙來拆起魚尾上的偽裝。
    還好這東西纏上去麻煩拆下來簡單，幾分鍾後，耀眼的金色魚尾重新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金盛的表情也從正常轉為目瞪口呆。
    直播間裏，接連不斷的反轉，讓觀眾們快要笑瘋了。
    【其實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江槐鷓才是美人魚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損了】
    【我現在就想知道，副本結束之後複盤的時候，數學家看到自己的超能反轉，會有什麽樣的表情哈哈哈哈】
    【說實話他推演了這麽多，其中好幾條都對上了，隻是最後的結果太離譜了哈哈哈哈】
    【救命，我真的不想笑，可他媽太好笑了！】
    【腦補的最高境界哈哈哈哈哈！】
    人魚遊輪不算太高星的副本，但由於前麵出現了靈魂饋贈，導致關注這裏的人不少。
    恩利與許知言的互相預判直接將氣氛拉滿。
    殼的高級休息區大樓頂端。
    360°全景落地窗擁有極為開闊的視野，幾乎能夠將殼的大半景象收入視野中。
    半懸在空中的大投影儀播放著剛剛的畫麵。
    簡約風的真皮沙發裏，一個頭發有些毛躁的白發男人抱著靠枕笑到幾乎要開始打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甘靡你弟弟也太搞笑了吧！他的推理真的是天馬行空沒一條結論是對的哈哈哈哈哈。”
    “我快笑吐了！你弟弟說江槐鷓是人魚的時候，許知言人都傻了哈哈哈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會這麽猜吧！”
    回應男人的是甘靡生無可戀的聲音。
    “boss…你笑的太大聲，吵到我眼睛了，算了，你就當我沒有這個弟弟。”
    一側的吧台上，娃娃臉的青年坐著高腳凳單手扶額，表情痛苦。
    隻不過他的解釋起了反作用，遊戲積分榜排行第一的男人聽完後，笑得更大聲了。
    見狀，甘靡幹脆不去搭理對方，拿起玻璃杯，站起身在酒櫃前挑選起來。
    等他來到沙發上的時候，晏城凡總算是笑夠了。
    開了蓋子的烈酒散發著迷人芬芳，甘靡往兩隻杯子裏各倒了一些。
    瞥見屏幕上，恩利帶著沈珍去往後廚的顛簸畫麵，他忍不住摸過遙控器，皺眉道：“我弟弟是個白癡，建議不要看他的直播，免得降低你的智力。”
    “哈哈哈哈哈真該讓利利來看看你這副嘴臉。”剛緩過來男人的再次笑了起來，毫不留情吐槽著。
    把畫麵調回許知言的直播間，甘靡盯著拆掉偽裝後重新露出來的耀眼魚尾，抿了一口酒，收回目光，說起正事來。
    “沒殺掉，派去的人被幹掉了，西楠變強了……很奇怪，這不合理。”
    自從西楠與榜一晏城凡鬧掰後，他就接到了新的任務——安排人去把這條失控的瘋狗做掉。
    雖說曾經在副本中與西楠接觸過，但甘靡對於瘋狗與boss之間恩怨並沒有什麽興趣。
    他像一台精密的機器，在評估完西楠的戰力後，安排人手，但都失敗了。
    聽到回答，晏城凡似乎毫不意外。
    拿過酒一飲而下，他雙腿交疊搭在暗色茶幾上，語氣仍舊輕鬆：“他還挺幸運啊，竟然是變強。”
    比起其他人，這位榜一顯然知道更多的事情。
    甘靡拿酒杯的手一頓，沒有多嘴，隻是詢問起接下來的計劃。
    “西楠的積分排名是129，我選派的人都是百名以內的玩家，但以西楠目前展現出來的個人戰力，他硬實力最少可以排進前五十。”
    排行榜是按照玩家們在副本中獲得的積分排列。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想要衝分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怪，但西楠一直以來更熱衷於殺人，甚至為了殺人放棄一切非主線的任務。
    五十名，這還是甘靡保守估計的結果。
    想到在西楠直播間看到的畫麵，他低頭又抿了一口酒。
    失去舌頭的瘋狗被積分榜排名百名以內的兩名玩家圍攻，這兩人還都是他挑選過，配合十分優秀的玩家。
    結果兩人聯手雖然重創了西楠，卻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西楠延續了他的殺人風格，將這兩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削下，直到去殺他的兩人徹底死亡。
    月光下銀發的瘋狗手持雙頭刀，站在碎屍上，眼神冰冷，嘴角上揚，宛如浴血惡魔。
    “……麻煩。”甘靡歎氣。
    要是再挑不出人來，就得他去殺了，媽的他又不是專業殺人的，他還有其他事要做呢。
    晏城凡擺擺手，示意對方不要慌。
    “西楠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是你手下的人能解決的了，我會安排其他人。”
    見甘靡聽到換人表情瞬間放鬆，晏城凡有些好笑。
    “說起來，你怎麽想去衝排名了？我記得你之前不一直對進副本不太積極，說積分榜排名沒什麽用嗎？”
    “感覺之前的名次有些低。”甘靡喝完剩下的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稀奇。”
    晏城凡收起腿，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自己的得力手下，又望向屏幕中生著金色魚尾的玩家。
    “為了他？你喜歡這個小新人？”說著，他玩味地笑了笑。
    剛喝了一口酒的甘靡聽到這話，忽然被嗆了一下，不住地咳嗽起來：“噗——咳咳……你不要亂說，我隻是覺得他比較有潛力。”
    晏城凡見甘靡慌亂找紙，一邊擦嘴一邊反駁，敲了敲桌子開口。
    “哦——我就說，之前讓你衝排名，你老和我說七八十名就夠用了，也是，許知言已經進入四星副本了，隻要通關五星副本，就能脫離新人期，和我們一起在積分榜上競爭了……”
    說著說著，晏城凡也沉默了片刻。
    “眼光不錯，這麽膽大包天選副本的新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通常情況下，正常玩家會在自己當前等級副本停留一段時間，多進入幾個等級差不多的副本，來鞏固自己的實力。
    唯有許知言，從一星半副本直接跨級進了三星半副本，顯然是用了什麽手段。
    “這麽刷本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如果是許知言，好像又很合理。”甘靡調整好心情，望著屏幕中的人，表情複雜。
    “總之我會盡快打到前二十，最近可能會比較忙。”
    他一想到許知言這個進本速度，很快就要開始衝積分排行榜，自己要真是吊兒郎當的話，很快就會被對方趕上，他就有點頭大。
    慕強是刻在人類基因裏的東西。
    私心作祟，他可不想下次再遇到許知言，以平等的身份相見。
    “嘖。”晏城凡搖搖頭，潑起冷水。
    “你就算是打到前二十又能怎樣，我現在還沒查出匿名到底是誰。”提起匿名，他懶散的表情收斂了一些。
    甘靡沒回答，隻是皺眉望向直播間，心思早就落到了看直播上。
    “找澤維爾？他瘋了嗎？”
    話題被拉回了副本中。
    倒是晏城凡盯著屏幕看了幾眼，挑眉笑了起來：“我就說，你喜歡的小朋友為什麽要把錢分給隊友，原來他想完成獻祭。”
    “完成獻祭會死，而且所有人都會被困在副本裏，他沒有理由這麽做。”
    甘靡的眉頭擰在一起，他不明白許知言為什麽要這麽選擇。
    “說不定他拿到了其他的線索呢，比如獻祭的話可以得到更多好處，他畢竟是貪婪。”晏城凡提醒。
    “不可能。”
    甘靡搖頭否認。
    “我看了他所有直播，沒有任何相關提示和內容。”
    畫麵中，金尾人魚正在安排任務。
    “澤維爾？為什麽？”
    江槐鷓聽到對方要去找澤維爾的時候，整個人大驚失色，十分不解。
    “你知不知道獻祭會死？而且你他媽的現在亂跑，要是被其他人抓到，肯定直接把你剁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隊友要主動去找這群客人們。
    現在距離派對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隻要把金尾人魚藏好，等時間一過，客人們選取了其他正確祭品，他們就能離開副本了，無非就是少一些積分，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許知言回答道。
    其實他完全可以支開隊友，獨自去找澤維爾，但他沒有。
    “我會完成祭禮，把自己獻祭給海神，所有人的任務都將失敗，所有人都會被困在這裏。”
    許知言說完，抬頭看了眼滿臉震驚的隊友，放緩聲音：“不過我有別的辦法離開副本。”
    其實對於其他玩家的死活，他並不是很在意，畢竟那群人在聽到他價值一件s級別道具時，眼中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要不是恩利後來說出了其他的內容，他敢打賭，玩家們肯定會衝上來把他撕碎！
    他沒有說出計劃，也沒有說明原由。
    “你們願意相信我嗎？”
    很冒險，但不得不這麽做。
    短暫的沉默過後，金盛悄悄看了眼江槐鷓，見對方臉色鐵青，自己抓了抓頭發，點點頭。
    “當然相信了，不過許哥你可得小心點。”
    江槐鷓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眼金盛，彎腰與許知言平視。
    “你他媽要是死了，我就打爆你的魚頭。”
    他語氣凶悍。
    但內容卻是對隊友安危的關心。
    “怪不得你他媽提前分錢，我還以為你怎麽這麽好心。”江槐鷓嗤笑一聲，別過臉去。
    隊友們無條件的支持，讓許知言垂下眼簾笑了笑。
    “我怎麽會做賠本的買賣呢。”
    小聲交代了隊友接下來的事情，三人再次分頭行動。
    金盛的任務是要找的楚晴與鹿姚羚，阻止兩人將多餘信息告知其他玩家。
    這兩人知道許知言是人魚。
    雖說她們未必會為了一件s級別道具就來搶殺人魚，但如果知道了許知言的計劃是要完成祭禮，玩家會被留在副本裏，肯定不會同意。
    誰會想要在一個混亂恐怖的副本中永遠生活呢？
    而江槐鷓的任務就比較硬核。
    祭禮的最後一步是在甲板上將人魚投入深海，屆時肯定所有的玩家都知道許知言是人魚，阻止祭禮得以一敵多，他需要早做準備。
    很快，偏廳中隻剩下許知言一人。
    當侍者趕來，帶著他找到澤維爾的時候，他發現果然出事了。
    被推進裝潢奢華的臥室，許知言掃視了一圈周遭或坐或站的客人們，又從人群縫隙中看到床上躺著的人是白燼，心裏對自己的猜測又確信了幾分。
    維樂沒有那麽大的能量驅散所有客人。
    他們在偏廳待了那麽久，該砸的都砸了，也不見客人們過去，肯定是出什麽事了。
    澤維爾發現了人魚，急忙驅散圍觀的客人，讓人把他帶到隔間。
    “澤維爾先生，發生了什麽？”
    青年漂亮的眼睛中滿是擔心，畢竟許知言之前用的借口，主要還是幫助白燼。
    “…一點小問題，我不確定派對是不是要推後。”澤維爾不知道怎麽安慰眼前傷心的美麗人魚，他隻能試著把問題往小的方向說。
    許知言調整了一下表情，點點頭，仿佛自己真的是一個乖巧的下等人。
    思緒飛轉。
    白燼昏迷等於派對推後。
    按照這個等式，白燼也是派對中重要的一環，就像其他副本中那樣。
    “那我可以見白少爺一麵嗎？”
    許知言小聲詢問：“就我們兩個人，或許我能叫醒他。”
    聽到叫醒這個字，澤維爾的眼神一亮，隨即暗了下來：“你可以試試，我不確定行不行，少爺這次太反常了……不過人魚是海神的寵兒，說不定真的可以呢。”
    他嘴裏嘟嘟囔囔，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同意了許知言的要求。
    很快，房間內清場，所有焦急等待的客人都被趕了出來。
    許知言驅使著自己的電動輪椅，在關門的一瞬間表情恢複了正常。
    床上，少年白燼宛如睡著了一般。
    撐著身子，許知言艱難地把自己中看不中用的尾巴抬起來，結果手一滑摔在床上。
    “媽的這尾巴可真麻煩……”
    他自暴自棄歎了口氣，幹脆往前爬了一段距離。
    拍了拍少年白燼的胸口，見對方沒反應，他皺眉往上挪了挪身體，又伸手去捏對方耳朵上的三顆痣。
    “醒醒兄弟，有事需要商量……”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對方的耳朵時，成年版白燼的聲音幽幽響起：“你就不能吻醒我嗎？”
    “想的挺美。”
    許知言抖抖耳朵一臉冷漠，用力捏了捏少年的耳朵。
    白燼也不惱，坐直身子將壓在身上的人魚摟在懷裏，親了親對方的耳鰭，語氣不太好。
    “這身體真難用……你為什麽又不乖乖聽話？”
    他想責備許知言幾句，可低頭看著被親了下耳鰭就顫抖起來的人魚，語調放緩：“你老實一點，我會找人送你回水池，等到祭禮結束……”
    回應的是許知言按在他額頭上的手。
    【發動技能，強製交易】
    [甲方報酬：待定已支付）]
    [玩家許知言甲方）請展示交易物。]
    [乙方報酬：協助甲方完成人魚獻祭未支付）]
    [白燼乙方）需要在祭禮開始時，完成交易，如不配合，則會強製完成。]
    看著白燼難以置信的雙眼，許知言收回手掌，眯起眼笑了笑。
    “作為乙方，你可以對我提出一點你需要的報酬，當然如果太過分的話我會違約。”他毫無交易道德。
    被強製施加技能的白燼緩過神來，遲遲說不出話。
    半晌後，他喃喃開口。
    “……你會死的。”
    “完成人魚祭禮，用你的氣運壓製海神，你會死的。”
    誰知聽到這話的許知言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搖著頭笑了起來。
    “用超強運氣來壓製海神？”
    “我的運氣，真的可以壓製海神嗎？”
    原本許知言還有些忐忑，但在係統發布了人魚之死的任務後，他徹底確定，自己的運氣還是稀碎。
    非但不能壓製海神，還會起反效果。
    目前看來，主係統十分看中船上的客人們，因為他們不算強悍，不太能打，所以主係統對客人們設立保護，玩家們無法弄傷他們。
    客人就是副本的核心。
    在許知言剛異變為人魚後，主係統判定他在得知獻祭等於死亡後，一定會逃跑，所以並沒有什麽針對性的事情發生。
    而當他主動出現，並且非常溫和的打算配合祭禮時，主係統慌了。
    能讓遊戲發布臨時更改主線任務的消息，那麽就證明，如果真的獻祭了人魚，這群客人都要完蛋。
    最重要的是，遊輪越是駛向海神領域的祭禮坐標，安全屋的進度就越高。
    【額外任務：尋找副本安全屋】
    【進度：84】
    多條件加成之下，許知言反複計算，最後的結論都是，他必須沉入深海才行。
    反正都要沉入海底，那不如幹脆玩個大的。
    等安全屋開啟，就讓大家從安全屋離開，他還能梅開二度，再坑恩利一筆錢。
    回頭瞥了眼已經開始生氣的白燼，許知言毫不在意對方的想法，抖抖耳朵說：“我沒有設置時間限製，如果你不想對我提出什麽要求也無所謂。”
    反正最後不論怎樣，白燼都要協助他完成計劃。
    “為什麽……”
    白燼還是想不明白，對方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見對方完全懵了，許知言湊過去，把手搭在白燼的肩膀上，湊到對方的耳邊，輕輕咬了一下帶著三顆痣的耳垂，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海神先生，我希望你解封之後能給我解釋一下，你的另外一個人格是怎麽回事。”
    通過和副人格的交流，許知言得出了很多信息。
    尤其是那個，懵懵懂懂什麽都不知道，但滿心滿眼隻有他的小少爺人格……
    如果切片現在都能分衍出這種完全合他口味的人格，那也太犯規了吧！他簡直不敢想如果沒有愛意加成，他豈不是要被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