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熱氣彌漫。
    麵容精致的人魚趴在浴缸邊緣, 白皙手臂因為溫度出現一層細密的汗珠。
    遠遠看過去，搭在浴缸末端的金色魚尾在水霧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竟比浴室內的燈還要明亮幾分。
    然而走近些就能發現, 兩人之間的對話並不是那麽溫馨。
    “癢！你別摳那片鱗！別！”
    許知言在浴缸裏扭來扭去，躲避著甲方的手指。
    和麵對切片時老老實實的樣子不同, 在熟悉的鬼神麵前, 他相當大膽，根本沒把對方當外人。
    “別別別別！”
    他單手撐著浴缸邊緣, 另外一隻手死死抓著鬼神的手指, 忍不住質疑起來。
    “不就是血嗎？我衝洗一下不行嗎？”
    為什麽非要掀開鱗去洗啊喂！
    而且大概是沒有血液的緣故，鬼神沒有體溫, 冰冷的指尖摸到魚鱗下的肉時, 觸感非常劇烈, 比之前血液切片觸碰的時候還要強烈。
    被抓住手指後，鬼神明顯的頓了一瞬。
    “人魚需要按時清理鱗片。”
    祂回收了海神切片, 相應的，對於人魚的日常護理知識也一並納入腦海。
    低頭望向麵色潮紅的許知言，十八歲的年紀讓他看起來十分鮮嫩, 皮膚好像能掐出水來。
    然而被清理的人魚表示不服。
    “海裏有沐浴液嗎？我不覺得其他人魚會這樣摳別人的魚鱗清理，而且我很快就要變回去了！”
    說著，許知言眉頭一皺，暗搓搓猜測起來：“你不會是被切片影響了吧？”
    這與血液一模一樣的手法, 一指頭下去他人都要升天了。
    由於太激動, 許知言捏著鬼神的手越發用力, 滑膩的沐浴液減少了摩擦力, 他總覺得要抓不住對方。
    手指相交的觸感格外明顯, 鬼神稍有心虛地側過頭, 低聲解釋起來。
    “海中的人魚也會這麽做。”
    人魚的魚尾脆弱又強大，外層覆蓋的堅硬鱗片能夠讓它們拍碎海中巨石，雖然這優點和許知言沒什麽關係，但尾巴的弊端他可一樣沒落下。
    堅硬鱗片保護下的嫩肉是人魚最為脆弱的部分，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什麽汙漬進入。
    可一旦有髒汙意外進入鱗片縫隙，如果不能好好處理，就有可能快速滋生細菌，影響到人魚的健康。
    “你的運氣太差了，如果放著不管，一定會生病。”
    理由讓人無法反駁，鬼神說完也覺得自己沒有問題，於公許知言的情況確實比較複雜，於私他不喜歡血液弄髒祂的心上人。
    雖然在海中，人魚們隻會讓自己的伴侶做這件事……不過這就不必說明了。
    許知言聽完沉默片刻，隨即搖頭反駁。
    “不行不行，太刺激了玩不了。”
    他試著提出新思路解決問題。
    “你幫我洗鱗片是因為我運氣不好，在獻祭中幾乎全被抽走，所以遇到有可能造成鱗片感染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對嗎？”
    像是墨菲定律。
    不好的事情一定會發生。
    許知言鬆開扒著浴缸邊緣的指尖，兩隻手用力抓住甲方的手，讓自己坐起來離得更近一些。
    這個場景對鬼神來說有些超出預期。
    裸.露著上半身的美豔人魚，兩隻手死死抓著祂，浴缸的水線堪堪沒過腰，從上望下去隱約能看到對方的人魚線與平坦小腹……
    “是的。”祂的回答僵硬起來。
    聽到回答，許知言勾起嘴角，把自己靠的更近了一些，溫聲勸道：“既然我運氣很差，會加大感染風險，那你能不能再分給我一些運氣？”
    雖然綜合來講，鬼神似乎也是個倒黴蛋，但對方看起來足夠強，多少應該還有點運氣在身上吧？
    之前的血管雖然植入時很痛苦，但他已經嚐到甜頭。
    不管是體質上的增強，還是能夠控製npc，在副本中都是絕好的力量，比單純的道具強多了。
    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種要求，鬼神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愣愣點頭。
    “好。”祂回答道。
    人魚笑了，漂亮的眼睛裏的滿是貪婪。
    一些運氣而已。
    鬼神覺得自己大抵是被蠱惑了。
    當祂看到許知言眼中的欲望被滿足，忽然覺得對方哪怕是想要挖出祂的心髒，祂也不會猶豫一絲一毫。
    沾著沐浴液的滑膩手指被鬆開。
    索要新力量成功的人魚像個無情渣魚，仰躺回浴缸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尾巴。
    “那這樣鱗片就不用洗了！”許知言鬆了口氣。
    變成十八歲之後，他的體力非常差勁，剛剛被甲方按著摳魚鱗，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魂都要被洗沒了。
    誰知事與願違。
    鬼神俯下身子靠近許知言，伸手捏了捏對方薄薄的耳鰭。
    “運氣必須恢複人身才可以，要種在這裏。”
    許知言一哆嗦，人都要暈了。
    人魚是一種高敏生物，耳鰭上透光的薄膜也很敏感，自己摸的時候尚且要小心翼翼，現在被甲方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他整個人軟在浴缸裏久久動不了。
    “……你，你不要被切片影響，總是動手動腳！”他狠狠瞪了一眼甲方，有氣無力說道。
    至於為什麽會把這事歸咎與切片而不是鬼神本體，是因為在副本中，每次和海神白燼短暫接觸時，對方都非常喜歡咬他的耳朵。
    但甲方在安全屋可一直表現等根正苗紅，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
    所以現在總是喜歡動手，肯定是被切片影響。
    鬼神收回手，回味著許知言剛剛看著過來的眼神，心亂如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成人魚的緣故，這種天然帶著魅惑屬性的生物讓人非常難以抵擋，就連生氣的眼神看著都像撒嬌……再加十八歲的心上人獨有的稚氣，祂隻能告誡自己不要再做更多，會嚇到對方。
    抖了抖耳朵，想到甲方說的話，許知言喘勻氣後眉頭一皺。
    人魚竟然還不能添加運氣？
    可惡，歧視耳鰭嗎？
    “那是不是先開溫泉的話，就可以不洗鱗片了？”他試著討價還價。
    “可以不用手，用溫水。”鬼神妥協。
    “說起來血液是你的切片，它應該沒什麽細菌吧？”許知言不死心，他不覺得自己真的會這麽倒黴，隨便泡點血水就感染。
    “它髒。”
    鬼神詆毀起自己的切片時，根本不會猶豫。
    “……行吧。”
    商討完畢，濕淋淋的人魚被鬼神從浴缸中撈起。
    許知言甩了甩尾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些癢，他心下一驚，擔心尾巴出問題，趕緊點開麵板查看起內容。
    【安全屋等級：5】
    【待解鎖房間鑰匙：3】
    【可點亮技能點數：2】
    【目前可麵向副本開放：≤★★★★】
    【恢複補給：4級已解鎖補給商店）】
    【狀態增強：1級】
    【特殊升級：無】
    升了一級，給了三把鑰匙兩個技能點，整體副本對外開放等級也提升了半級。
    早在兩個主人磨磨唧唧互動時，就守在一旁的安全屋係統終於有了發光發熱的機會，跳出來做了一個溫泉房間的詳解。
    [溫泉房間在二樓，就在主人間的隔壁。]
    [溫泉房間的具體作用是提升安全屋主人的個人體質，讓您的狀態恢複到巔峰，每日浸泡時間超過兩小時，就可以改善您的代謝等身體問題。]
    “怪物們能泡嗎？它們泡了能提升等級嗎？”許知言詢問。
    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提升安全屋實力的機會。
    在嚐試將小脆骨帶入副本，並且發揮巨大作用後，許知言就打起了安全屋怪物們的主意。
    鬼神帶不進去就罷了，帶一些其他的強力怪物當打手也是很好的嘛！
    [不行的哦宿主！]安全屋係統十分驚恐。
    [溫泉房間對應來講是主人間配套設施，怪物們可以進入到這個空間，但無法入水，而且溫泉房間會根據主人當前形態來進行調整，主要是為了服務您個人！]
    “啊，那好吧。”許知言歎了口氣。
    這就是他為什麽之前體質很差也不願意開溫泉房間的原因，個人體質提升對他來說，性價比沒有那麽高。
    隨著許知言的選擇，二樓一扇封閉的門被打開。
    “哢！”
    他窩在鬼神懷裏，從二樓望向大廳，確定怪物們還在有條不紊地幹活。
    老楊已經倒完了全部鴨鴨背包裏的東西，怪物們湊在它身邊，渴望它挑挑揀揀找到一些人類無法食用的東西提前吃掉。
    小脆骨脖子上掛著大白蛇，拿著本子寫寫畫畫。
    作為安全屋裏少有的高智力怪物，它接替了曲季的活，正在做物品整理盤點，將所有東西一一記錄在冊。
    而田螺管家曲季則接到了係統通知，傍晚安全屋要對四星副本開放。
    副本等級越高，進入安全屋的玩家就越有錢，它指揮著怪物們收拾院子，準備好接待事宜。
    看到安全屋步入正規，一片欣欣向榮，許知言有些熱血沸騰。
    “四星副本……血液所在的副本是幾星？咱們得盡快開啟五星副本才行，五星以下的玩家油水太少了。”對於撈錢，他是認真的。
    鬼神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是五星副本，但有些特殊，我會讓係統再確定一下具體信息。”
    許知言點點頭，現在距離發現血液坐標隻過去了一會兒，還需要安全屋係統拿到更準確的內容才能判斷是否要下個副本就進入。
    “先解決尾巴吧，這玩意兒在陸地上太麻煩了，路都走不了。”他哀歎一聲，一臉生無可戀。
    “還有年齡，十八歲太嚇人了，我剛植入的血管好像都被封印起來了。”
    許知言能感覺到他之前費勁巴拉植入的血管還在，但卻無法使用，徹底歇逼。
    “會恢複的。”鬼神溫聲安撫著祂的繼承者。
    “吱嘎——”
    溫泉房間的門，被四周隱蔽角落中藏匿的黑影推開，門上雕刻著三縷煙，代表著溫泉。
    “叮鈴~”
    門開了又關，響起悅耳舒適的風鈴聲。
    許知言剛一進入溫泉房間，就感覺到了溫度的上升。
    迎麵撲來的白色濃霧讓他眯起眼睛，緩了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偌大的空間裏，隻有石塊圍繞起一片圓湖，湖中蒸騰著水汽，四周的地麵是一整塊幹淨潔白的不知名材質岩石。
    許知言伸脖子看了一圈，癟癟嘴點評道。
    “……這溫泉，有點幹巴。”
    周圍什麽都沒有，除了巨大的圓湖外，簡潔的像是白紙。
    回應他的是鬼神輕緩的笑聲。
    “你可以改變這裏。”
    “唉？”許知言微愣。
    鬼神沒有多解釋，抱著人魚坐到溫泉池水邊。
    “你覺得這裏還缺少了什麽？”
    祂細心引導著第一次進入神奇空間的人類繼承者，言語中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情緒在裏麵。
    “遠景也沒有，近景也沒有，房子也沒有……”許知言本著花了鑰匙就要享受到底的想法，毫不客氣的提出修改建議。
    在確定了景色的改變不會影響溫泉周圍氣溫後，他摸著下巴說起來。
    “得有房子，木頭的就行，半邊再蓋個亭子什麽的，綠化也要搞一下，奇石啊建築啊珍惜花卉都要來一些。”
    “遠景的話，度假溫泉！最好還是在雪山裏，這樣白雪皚皚的場景中，別的小動物都凍得發抖，我在泡溫泉，嗯，這樣比較爽。”
    “不過先說好，我不接受和猴子一起泡溫泉……”
    鬼神聽著懷中人魚毫不客氣的規劃，忍俊不禁。
    真是貪婪。
    春夏秋冬的景色竟然都想要。
    祂握住許知言的右手，緩緩抬到半空中。
    整個潔白空間開始發生變化。
    從進門處的近景開始，茂密的奇珍異樹破開石板地麵生長出來，頃刻間，從進門到溫泉的這段距離，綠蔭環繞。
    但時間還沒有停止。
    茂盛的密林還在生長，無數花朵開了又敗，最終結出一枚枚飽滿圓潤的果實，樹葉也紛紛換上了美妙的紅色。
    整個溫泉大半部分被豐盛之秋填滿。
    圓池的另一邊，風格簡約的木質建築眨眼間搭建起來，淺色薄紗隨風飄蕩，在朦朧霧氣中看不清晰。
    再稍遠一些的地方下雪了。
    越過秋日樹林，再往深一點的地方，雪山連綿，景色震撼人心。
    許知言還未回過神來，就聽到了鬼神的解釋。
    “同一景色中填充太多的顏色可能沒那麽好看，如果你想要春日和夏天的景色，可以等其他房間的開啟。”
    聽完解釋，許知言隻剩四個字。
    “臥槽，牛逼！”
    他瞥了眼鬼神，心裏忍不住搖頭，不愧是會畫畫的，造出來的景比他心裏想的好看多了。
    “不過為什麽是秋天和冬天？”
    雖說紅白的搭配十分驚豔，也符合許知言的審美，但他有些好奇，為什麽鬼神會這麽造景。
    “成熟的果實可以帶出去食用。”
    關於季節的選擇，鬼神的理由倒是很樸素。
    以祂對許知言的了解，如果真的論季節，對方絕對最喜歡豐收的秋天。
    “還是你懂我！”
    果不其然，許知言十分滿意。
    他甚至扒著鬼神左右往旁邊看了又看，琢磨著這裏的場景能不能開辟出幾塊瓜果蔬菜田地。
    要是這裏種出來的東西有新效果，那安全屋又會有新的進項。
    “溫泉水滋潤的果樹能長的更好嗎？”
    心裏想著，他忍不住望向甲方。
    “如果把周圍的綠化都挖了，可以全部改種果樹嗎？時間流速怎麽算？一天幾熟？範圍多少？”
    原本還覺得兩把鑰匙開個破溫泉太虧了，但這裏的造景流速可以提升的話，是不是能夠無限產出？媽的想想就讓人激動！
    鬼神微微蹙眉。
    這個問題……祂從來沒考慮過。
    掃了一眼剛剛造景完畢的美麗景色，祂忽然覺得自己對許知言的貪婪可能認識的還不夠全麵。
    安全屋係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宿主！您確定要把這麽絕美的溫泉景色全部鏟了種樹嗎！這合理嗎！！！]
    “有什麽問題嗎？”許知言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有什麽不合理。
    [根據能量守恒定律，如果消耗了太多力量給果樹，那麽均到您身上改善體質的力量就少了很多呀！]係統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這是個好理由。
    許知言眉頭緊鎖，思索片刻，想到了折中的方案：“這樣吧，我來泡的時候，果樹的時間流速停止，我泡完了進副本的時候，就讓溫泉種果樹。”
    [……]
    規劃的太完美，以至於係統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然而還不僅如此，許知言甚至從給予的信息裏嗅到了其他的商機。
    “如果說力量是守恒的，那麽催生植物的話，大概率隻能收獲普通的果實，這東西對我們來說用處不大，如果我們種植一些其他的功能性植物，那麽所得到的果實應該會有更強大的力量。”
    他想到了很多。
    “黑市裏流通過不少副本裏帶出來的種子，我之前在黑市見過人頭果，吃了可以把精神力恢複滿，如果拿到這種類似果實的種子……”
    許知言展望起溫泉日入鬥金的未來。
    係統快瘋了。
    [宿主您確定嗎？您知道這些功能性作物長多醜嗎？有的還會哭還會叫！]
    比如它的宿主剛剛提到的人頭果實。
    那樹不長葉子長頭發，果實成熟後會發出嗚嗚哭聲，隨風搖擺別提多嚇人了。
    許知言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美景，沒有絲毫留戀。
    “賺錢總是要付出代價。”
    不就是泡溫泉的時候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嗎？一想到這些東西能賣不少積分，他喜歡還來不及，怎麽會害怕呢？
    [……]
    係統意識到了自家宿主真的是滿心滿眼都是錢，隻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安全屋的正牌主人身上。
    [鬼神先生！您覺得合適嗎？]
    “可以。”
    鬼神想也不想就回答。
    祂對於除了許知言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沒什麽太大興趣，剛剛花心思造景也不過是為了讓心上人開心。
    “不過安全屋並沒有種子儲備，必須去外麵尋找才行。”
    現在許知言有了更喜歡的東西，祂隻恨自己無法離開安全屋去找，怎麽會阻止呢？
    [……]
    係統絕望了。
    作為一個熱衷於裝修，之前為了紅色小郵箱和許知言打賭的係統，它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類對美完全沒有需求！
    可它的大領導二領導一個眼裏隻有錢，一個指哪打哪，完全沒有它說話的份。
    [我去幫小脆骨盤貨了嗚嗚。]
    安全屋係統哭著離開了。
    許知言不明白係統為什麽突然間很失落，但這不妨礙他在得到一片可以種植的土地後開心起來，摩拳擦掌想要拓展貿易。
    “好了好了，趕緊解決一下尾巴，等恢複人身之後，我要去殼買一些植物回來種！”
    說完，他不等甲方反應，推了一把對方的胸膛，反向滑入溫泉。
    “噗通——”
    人魚落入水中，濺起一串水花。
    鬼神坐在岸邊，先是一愣，隨後笑了笑。
    雖然十八歲的許知言身體確實不太好，但回到安全屋後，接連不斷的事情讓他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倒也精神頭十足。
    原本祂還擔心許知言衝洗鱗片時體力不支昏倒，現在有了溫泉，應該不會了。
    可過了十分鍾，溫泉池水上方都異常平靜。
    除了時不時冒上來幾個泡泡，再沒看到人魚的身影。
    鬼神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溫泉池底，許知言看著遠距離外波光粼粼的水麵，麵無表情。
    媽的，誰家溫泉水深幾十米？為什麽？
    試著擺動了一下僵硬的魚尾，他從未想到自己在自家泡溫泉也會遇到這種情況……
    等了一會，他聽到了有什麽東西落水的聲音。
    巨大的蛇尾劃過眼前，許知言咽了口唾沫，對著人身蛇尾的甲方伸出了手。
    “撈我一把，沉底了……”
    粗壯的蛇尾卷起不會遊泳的人魚，鬼神將人攬入懷中，浮上水麵。
    剛露出頭，許知言就罵罵咧咧表示不滿。
    “誰家修溫泉這麽深？這不純純有病嗎？”
    看著漲紅了臉的人魚，鬼神有些好笑。
    “溫泉的深度會根據主人的需求自動調整，判定中似乎沒有不會遊泳的人魚。”
    許知言被噎了一下，悻悻轉頭岔開話題：“有點暈，先回岸上。”
    不會遊泳怎麽了？誰家人魚天生就會遊泳？
    兩人在圓湖中央，見許知言被熱水蒸的臉通紅，怕人暈過去，鬼神單手將人魚托起，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嘩啦——”
    四周帶起一片水花。
    許知言這才發現，甲方也是脫了衣服下的水。
    與以往不同，溫泉裏的水溫較高，鬼神冰冷的身體似乎也有了一絲溫度。
    “要泡多久才有效？”他忍不住問。
    “三小時開始起效，不過你得先把鱗片洗幹淨。”鬼神的指尖滑過魚鱗，輕輕撫摸著上麵的血漬。
    許知言的目光跟隨過去，發現哪怕是泡過溫泉的熱水，但隻要鱗片沒有打開的話，縫隙中滲入的血液也無法弄幹淨。
    “不！我們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可洗鱗片真的是太羞恥了，他不想洗鱗片。
    如果說長魚鱗等於穿褲子，那摳鱗片和扒褲子有什麽區別？
    對方還是鬼神……咳，更羞恥了，他還不如自己摳開洗洗算了。
    見許知言這麽抗拒，待到岸邊時，鬼神提議，如果許知言對泡溫泉沒有太大的興趣，可以將人魚狀態保存起來。
    “這裏的時間流速可以控製，等以後你非改善體質不可的時候，再恢複人魚的狀態？”
    不過代價就是許知言隻要進入溫泉空間，就會恢複人魚狀態，除非找到其他解決辦法。
    “好好好，這個方法好。”許知言雞啄米一樣點頭。
    比起用溫泉提升那麽丁點的體質，他覺得這裏用來種地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