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到了。
    黑夜降臨, 房間裏是與寒冷屋外截然不同的熱鬧氛圍。
    許知言靠著安全屋二樓的欄杆。
    他看了眼手裏的蘋果，又看了眼一樓大廳，稍微有些沒胃口。
    曲季下單了很多裝飾聖誕樹用的小配飾, 本來打算裝飾聖誕樹，但怪物們真的太喜歡這些小東西了，每次裝飾完沒多久, 大廳裏的塑料聖誕樹就會被揪禿。
    努力的田螺管家嚐試了很多種方法, 也沒能阻止怪物們，後來還是許知言大手一揮，讓大家隨便過。
    他不太在意節日背後的意義，他希望安全屋的怪物們能在每次過節的時候開心。
    不過此時, 許知言稍稍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大廳中，怪物們開心的手舞足蹈吱哇亂叫，幾乎所有家夥身上都掛滿了紅紅綠綠的小配飾，尤其是六六, 它仗著自己手多, 抓了一大把掛在身上, 在天花板上跑的很歡快。
    過分裝點了自己的怪物們, 看起來從單純的恐怖, 變成了恐怖又好笑。
    放下蘋果，許知言眯著眼睛找了一圈。
    嗯？曲季呢？怎麽小脆骨也不在？
    攔住在一旁狂吃薯片的怪物，問完他走下樓, 越過了熱鬧的怪物們, 來到了辦公室。
    隔絕了熱鬧音樂的房間裏，曲季手持文件，正目不轉睛核對上麵的信息。
    怪物們放假，每天的對外產出收益可不放假！
    聽見推門聲, 曲季頭也不抬：“先放在那裏，等明天再給許哥送過去。”
    清脆的笑聲響起。
    曲季愣了幾秒，才發現來的不是小脆骨。
    “你這樣會顯得我像個黑心資本家。”
    許知言笑著走上前去，望向帶著眼鏡的曲季。
    怪物們的成長速度並非人類可比擬的，他的田螺管家，已經從那個瑟縮在宿舍裏備受欺淩的小可憐，成長為了能夠獨擋一麵、撐起安全屋經濟的可靠怪物。
    曲季很快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事的許哥，就差一點了，我馬上就能搞完！主要是剛剛接到係統通知，無上權杖的修複已經完成了。”
    它剛說完，辦公室門就被再次推開。
    這次來的是小脆骨。
    它單手拿著一個托盤，上麵放了兩個匣子，另外一隻手抓著一柄銀色權杖。
    “哢！哢哢！”
    小脆骨興奮地打起招呼。
    許知言的則稍稍皺起眉頭，表情有些疑惑。
    他先是接過權杖，瞄了眼麵板。
    【名字：無上權杖自由）】
    【等級：ss】
    【類型：攻擊】
    【簡介：神力賜福道具，曾代表教廷神權的武器，再次鍛造後，堅不可摧，可增強施術者技能強度30。】
    【使用備注：教皇冠冕重塑為利刃，這件道具或許不僅僅是權杖。】
    【精神閾值限製：100】
    嚴重損毀後的無上權杖，被投入修複室後，許知言得到了有幾種修複方式倒虧。
    保留3s級別，就隻能減去後續嵌入屬性寶石的特點。
    許知言選擇了降級，這樣可以修改增益屬性，他又花了不少材料，將權杖整體強化，變成了可以近戰又可以增強技能的道具。
    “我覺得鬱休會喜歡。”
    這才是他給鬱休準備的，真正的禮物。
    滿意地收起了權杖，許知言把目光落在另外兩個召喚匣子上。
    先前他查看了鬼神與asa偷偷研發的禮物，發現一部分鬼神貢獻出的軀體殘留，竟然能輔助研發出了a級別召喚匣子。
    材料昂貴稀少，大概隻能做一兩個。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做了一個增強版，並且吩咐小脆骨往裏麵裝一些怪物……
    曲季驚喜道：“這兩個也都完成了嗎？”
    “兩個？都？”
    許知言有些懵，這玩意兒造價這麽貴，他隻讓做了一個，現在多出來的那個是什麽鬼？
    “哢哢……”
    麵板上顯示出小脆骨的解釋。
    【許哥！我去拿的時候確實有兩單，不過另外一單是鬼神大人訂的。】
    “白燼？他訂這個幹什麽？”
    許知言更疑惑了。
    他上前摸了兩樣道具，彈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麵板，按照小脆骨的說法，左邊這個是他訂做的，右邊這個是甲方訂做的。
    【名字：召喚匣子f1032】
    【等級：a】
    【類型：召喚】
    【簡介：特殊渠道獲得。】
    【使用備注：能夠儲存並且召喚六隻a級別怪物，一次性道具，怪物死亡則道具破碎，相應的，隻要怪物不死，此道具就能一直存在。】
    【精神閾值限製：100】
    不應該啊！這精神閾值限製太高，他完全用不了，就算能夠召喚六隻怪物，那也和他沒有關係。
    “許哥，要先檢查一下裏麵的怪物質量嗎？”曲季湊過來，拿起了左邊的匣子。
    “如果要檢查的話還是我來吧。”
    它自告奮勇，接過了這個任務。
    原因無他，這召喚匣子是許知言給金盛準備的，裏麵裝了六隻a級別犬類怪物。
    其實先前在副本中，金盛也不是說脫離了小一，就完全沒用。
    他的技能控犬，在有犬類生物的副本裏，作用十分逆天，那些聽話的狗有的時候竟然還會在中了技能後，原地升級，變成更猛的犬類生物。
    之前他們進入過一個屠宰場相關的副本，裏麵關著不少狗，金盛憑借一個技能，就幾乎把這個副本推平。
    大概是在特定條件下太強，所以導致金盛在其他方麵的一直沒有提升。
    這一次，許知言準備的禮物，就是讓金盛能夠在所有的副本中，都可以無視條件，施展控犬技能。
    不過給金盛找狗和怕狗並不矛盾，許知言甚至都不想再碰那個裝滿了狗的召喚匣子！
    “你明天找個我不在的時候測試。”
    他鄭重交代。
    解決完了自己準備的東西，許知言猶豫著拿起了右手邊的匣子。
    黑色匣子側麵亮著六個光點，證明裏麵現在已經裝滿了六隻怪物，他好奇道：“小脆骨你去噩夢小區拿的時候，這裏麵就滿了嗎？”
    “哢哢！”
    【是的！我去拿的時候，桌上就是一個空匣子和一個滿的匣子。】
    它裝滿了空的，順手把另外一個也帶回來了，安全屋裏沒有它的主人許知言不能知道的事情！
    許知言猶豫著，把匣子丟給曲季。
    “打開看看。”
    他也想開，但是他麵板數據不夠打不開。
    曲季乖巧點頭。
    它隻知道鬼神大人訂製了道具，不清楚裏麵裝的是什麽。
    下一秒，許知言為自己旺盛的好奇心付出了代價。
    在曲季打開召喚匣子的瞬間，六隻一人高的三頭狼犬出現在了辦公室！
    【名稱：犬科怪物三頭犬）】
    【等級：a】
    【威脅性：a】
    【備注：火山以及地獄相關副本中出現的怪物，擁有三頭，單一頭顱死掉不會有事。】
    副本裏的怪物等級顯示低中高，隻有被捕獲的怪物才會有等級。
    “汪汪——”
    “汪嗚！”
    “嗚嗚嗚汪……”
    十八個頭一起昂著，犬聲齊吠，狗毛亂飛。
    許知言瞳孔驟然緊縮，身體僵硬到幾乎無法邁步，比人腦袋還大的三頭犬腦袋就湊在他的手邊。
    就算曲季立刻反應過來，收回了怪物，許知言還是腿上一軟，往後倒去。
    短暫的失重感過後，他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許知言呆呆地眨了眨眼。
    耳畔，擂鼓般的心跳聲幾乎要將他擊碎。
    他感覺到鬼神把他攬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祂說：“沒事了。”
    幾分鍾後，被抱到沙發上的許知言手還是抖的，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找回了語言能力。
    “……白燼，你，你給我解釋一下。”
    不平穩的聲線透露出不寧靜的內心。
    許知言要崩潰了，直到現在，他的腦子裏還閃回著三頭犬鋒利的牙齒與滿是唾液的舌頭。
    不像是在副本裏麵的時候。
    他知道怕狗是他的短板，而遊戲會開設直播，所以每次都提前做好足夠的心裏準備，讓他在麵對狗的時候，不把那些恐懼展露出來，隻是臉色會不太好。
    安全屋是他的家，在這裏他一直很放鬆。
    而剛剛出現的三頭犬，讓一些幾乎使人昏厥的不美麗記憶驟然襲擊了他。
    “抱歉。”
    鬼神低沉的聲音響起，手還落在許知言的背後，安撫似得撫摩著。
    猶豫了片刻，祂小聲解釋著這個召喚匣子的由來。
    “他太弱了，這樣的隊友跟在你身邊，讓我覺得很困擾。”
    和許知言一樣，在發現自己的骨肉碎屑意外能夠提升道具水準後，鬼神毫不吝嗇地要求研發了新的道具。
    祂覺得那個帶狗的人類太弱了。
    但是又不能殺掉，隻能增強。
    “……”
    許知言聽完沉默了。
    媽的，怎麽回事！金盛這小子到底是什麽運氣？他給金盛準備了六隻狗，鬼神也給金盛準備了六隻狗。
    許知言與鬼神同步調的思考模式，讓金盛意外得到了雙份禮物。
    烏龍事件總算是結束了。
    等許知言徹底緩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還被鬼神攬著，他連忙從對方的懷裏鑽出來，站起來搖了搖腦袋。
    還好小脆骨和曲季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趕走了，不然被看見的話，好像稍微有點丟人。
    見鬼神一言不發，一副做錯事情的模樣，許知言聳聳肩無所謂道。
    “沒事，這不是你的問題。”
    是他自己太好奇了，在沒有詢問鬼神的情況下，就擅自放出了裏麵的怪物，剛剛六隻三頭犬滿滿當當擠在房間裏，還擠壞了一個櫃子。
    “我很抱歉，下次我會提前告訴你。”
    鬼神的聲音有些沙啞。
    祂想起許知言剛剛的模樣。
    慘白的臉色，緊繃僵硬的肢體，額上瞬間出現的冷汗，這一切都預示著對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祂很懊惱。
    懊惱自己沒有提前說；懊惱在接到asa通知後，沒有立刻去把東西拿回來；懊惱沒能在自己的範圍內保護好許知言。
    大概是遷怒，祂覺得那個養狗的人類玩家看起來更加不順眼了，真是太弱了……
    已經緩過神來的許知言則完全不一樣。
    他從剛才的情緒中脫離，一想到和自己想到一起去的甲方，他就有些想笑。
    “金盛這小子運氣真是逆天，這種昂貴的禮物都能收兩份。”
    這話落到鬼神心裏。
    祂立刻想到許知言在副本裏被係統針對的時候，時常要麵對比其他玩家更緊迫的局麵。
    低落情緒湧現出來。
    “如果沒有我，你的運氣應該會更好。”
    鬼神堅信是安全屋的綁定，讓許知言在副本裏的運氣變差了。
    “？”
    許知言不知道他的甲方在想什麽鬼東西，表情稍稍有些迷惑，但這不妨礙他繼續發言。
    “不過我覺得我的運氣也不賴！”
    走到鬼神麵前，因為對方還坐在沙發上，所以他少有的俯視著他的甲方。
    錯亂生長的犄角上印刻著咒文。
    許知言不像鬼神，可以隔著東西看到對方的眼睛。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鬼神的犄角邊緣，冷硬的手感讓他回過神來，輕咳一聲開口。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運氣不好？”
    “我繼承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安全屋，所有能夠用積分擺平的事情現在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
    “如果我這還不算好運氣，那這世界上可就全是倒黴蛋了。”
    說著，許知言笑起來。
    自信爽朗的聲音傳到鬼神的耳朵裏，祂很想說，並不是誰繼承安全屋都可以做成現在這樣。
    大廳裏熱鬧的怪物、庫房裏堆積的高階道具、源源不斷流入的積分……還有祂不斷被補全的軀體。
    這都是許知言靠自己拿到的。
    祂無法表述內心的想法，有的事情除了許知言外，可能沒人能做到。
    像是笑夠了，許知言拍了拍鬼神的肩膀。
    “白燼，我怕狗這件事情，並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為此感到什麽不妥。”
    將笑容收斂起來，他背過身去，聲音有些悶。
    “啊……這件事怎麽說呢，我不知道為什麽狗會喜歡我，但我好像從小就很吸引狗。”
    許知言的聲音變的很輕。
    “其實在……那之前，我還是挺喜歡狗的。”
    在接受了白醫生的好意與鬼神的禮物後，縱然對自身感情不是很明朗，但他還是覺得自己似乎與甲方的關係更近了一些。
    他們現在，應該是比朋友和合作者，更為密切的關係。
    鬼神從未隱瞞過什麽，作為交換，許知言覺得自己應該說一點什麽關於自己的事情。
    “大概就是我很小的時候，那女人總是會帶我去主宅，哦對了，忘記說了，我家是許家的分支，其實關係不是很親近，更多的是生意上的往來。”
    他的語調很慢，但逐漸變的緩和了一些。
    “我父親出事了。”
    “不太有趣的中間內容我就不說了。”
    許知言走到還算完好的櫃子前，從裏麵拿出了一條紅色圍巾，話裏省略了很多東西。
    “總之她會把我扔進一個……一個有一隻狗的地方。”
    返回鬼神跟前，他把這條三十塊買來的圍巾纏在了鬼神的脖子上，語速也變快了很多。
    “房間很大，沒有燈，那隻狗很瘋，但隻要狗安靜下來，她就能拿到錢。”
    許知言用簡陋的語言，把這件事情輕描淡寫地描述出來，隻有開始微微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慌。
    鬼神卻覺得自己看到了畫麵。
    一個可能隻有幾歲的小孩子，被自己的母親帶到陌生的地方，丟進一個漆黑的房間裏，麵對著隨時可能出現的猛獸，孤立無援。
    裏麵的狗，真的是狗嗎？
    祂不得而知。
    “差不多就是這樣，那狗會咬人。”
    “後來她死了，狗也死了。”
    說到這裏，他緊繃的肌肉放鬆了下來，語氣輕快。
    沒有再說更多關於幼年的事情，這些記憶對許知言來說並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他不喜歡回頭看，所以他從不會過多糾結。
    “我看過很多心理醫生，時間久了其實大部分事情都記不得了，除了怕狗就再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問題。”
    “後麵很多年，我都沒再去過主宅，就連當時雲山老宅的房本都是花錢搞來的。”
    許知言把圍在鬼神脖子上的圍巾打了一個醜醜的蝴蝶結。
    “現在說出來好像也不是什麽很大的事情。”
    可能是太醜了，這條圍巾與鬼神的氣質嚴重不符，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又把蝴蝶結拆開。
    “總之這不是你的問題。”
    “你不要想太多。”
    鬼神沒有回答。
    祂沒法不喜歡眼前的繼承者。
    對情緒敏銳的察覺能力讓許知言感知到了鬼神的歉意，雖然不太情願，但他還是在自己認為合適的情況下，分享了一些不好的記憶。
    鬼神思索後，覺得自己應該繼續道歉。
    許知言沒有詳說過程，但在談及狗的時候他確實是充滿恐懼的。
    但沒有再按照理論上的想法，去開口安撫，鬼神站起來，將對方抱在了懷中，祂輕輕拍著許知言的後背，聲音放到最低，像是在安慰那個在遙遠記憶中不知所措的小朋友。
    “都過去了。”
    這一瞬間，祂很想說，希望許知言能留在安全屋，不要再進入副本。
    隻要在這裏，許知言就永遠不會再受到傷害。
    但低頭對上青年那雙蘊含著笑意的雙眼，這句話祂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是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許知言早已不是那個在黑暗中徘徊著尋求幫助的孩子，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走過人生路，成為了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內心強大，堅不可摧。
    祂又有什麽權利去要求對方放棄自由，安穩的蜷縮在這一隅之地的黑暗中呢。
    祂的許知言應該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
    許知言沒有推開鬼神，他甚至大大方方的回抱了一下對方，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不再排斥別人的關心。
    白燼的、隊友的、安全屋內怪物們的……
    他在自己沒發現的時候，已然悄悄把身上堅硬的外殼打開了一個缺口，露出些許柔軟的內核。
    黑夜裏，璀璨星辰閃耀。
    房間內氛圍正好。
    隻可惜推門聲猛然打破了方才的靜謐。
    “吱嘎——”
    幾隻黑色的異變水獺怪物，小心翼翼從門縫中探出頭來，向裏麵張望。
    是在盲盒機工作的小家夥們。
    許知言回過神來，猛地跳開，回頭望向門縫處摞在一起的三個毛茸茸可愛腦袋。
    “什麽事？”
    雖然他很想告訴這幾個小家夥要敲門，但對上三雙亮晶晶的綠豆小眼，他一時也沒法責備什麽。
    “吱吱！”
    得到回應的三隻小家夥連滾帶爬跑進來，扯著許知言的褲腳把人往外帶。
    “什麽……”
    要知道平時這些小家夥很懼怕鬼神，可今天竟然連鬼神都不怕了，小眼睛中滿是興奮。
    許知言被迫往外走著，走到門口時還回頭看了眼鬼神。
    “你知道它們要帶我去看什麽？”
    鬼神跟過去，扶了一把許知言，淡淡開口。
    “應該是禮物。”
    怪物們也準備了禮物。
    許知言走進群魔亂舞的大廳，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巨大包裝盒出現在這裏。
    “許哥！禮物！拆！”
    “我們準備了很久……”
    “賣紙殼的錢！都用在這裏了！”
    “喜歡……禮物…喜歡喜歡！”
    亂七八糟的起哄聲裏充滿期待，許知言有些意外。
    他知道曲季後來改了製度，會把賣快遞盒子廢品的錢給怪物們存起來，但賣紙殼能賣幾個錢？光是眼前這半人高的盒子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怪物們攢的錢能買的起這個盒子嗎？
    抱著懷疑，許知言拆開了盒子。
    精致絲帶層層垂落，厚重結實的盒蓋被推開，露出了裏麵的景象。
    一枚散發著淡淡光芒的繭包出現在盒子裏。
    是許小花的繭包。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繭包並不像之前那麽硬，反而看起來很柔軟，外層的薄膜幾乎透明，露出了裏麵蜷縮著的怪物。
    【名稱：蛻變型怪物許小花）】
    【等級：b開啟延展性，可升級）】
    【威脅性：b】
    【備注：撿來的便宜女兒。】
    不等許知言回過神來，安全屋係統就跳出來幫怪物們解釋起來。
    [宿主！這是大家一起孵出來的哦！]
    [雖然沒能從餘柔那得到什麽有用信息，但她破繭之後，大家有好好研究過那個繭包，發現其實繭包也是需要能量才能破開的。]
    許小花的繭包沒有反應，是因為對方隻是個幼體怪物，可能還不知道要怎麽消化動用力量。
    [大家每天忙完了，就會來幫它注入一些不同來源的力量。]
    [不過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到底能不能成功……]
    怪物們瞞著許知言，偷偷對著許小花的繭包注入了三個多月的力量。
    [好在最後成功了！]
    [隻差最後一份力量，許小花就能徹底孵化出來了！我們希望最後一份力量能由鬼神先生出，不知道會不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係統也很激動。
    它覺得自己的cpu要燒起來了！
    [曲季已經把許小花的繭包鏈接b級召喚匣子，按照預測，小花應該能便變換出更強的新形態，下次進入副本的時候，宿主就能帶上新打手了。]
    [大家都期待著宿主能夠在公會開啟後，變的更厲害呢！]
    不止是係統，安全屋的所有怪物們，都目光灼灼看著正在拆禮物的繼承者。
    它們的目光清澈單純，裏麵充滿了欣喜。
    許知言訥訥地說不出話。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是被人期待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