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安全屋 “你願意繼承我的財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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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兒院一層共有七十四隻怪物, 已經全部打包完畢。】
    【許哥,接下來我們去二樓嗎?】
    小脆骨把怪物們妥當打包好,忙碌過後,它來到孤兒院陰暗的大廳找到許知言, 興奮地遞上小紙條。
    “做的不錯!”
    許知言從不吝嗇誇獎。
    一層結束, 該一層了。
    他伸了個懶腰, 對著一旁手持巨十字的無垢聖母比了個拇指。
    “辛苦了, 你先回去休息。”
    倒不是他不想繼續用無垢聖母,是整個孤兒院除了一層大廳, 其他地方都比較窄小,不太適合大體型怪物行動。
    誰知眼含血淚的怪物一聽,非但沒有主動消失, 反而向著樓梯口走去。
    許知言愣了愣,好聲好氣安撫起來。
    “不是不需要你, 是因為樓上太狹窄,不適合你活動, 等下次有寬闊場地戰鬥的時候我一定第一時間叫你出來!”
    小脆骨也在一旁舉起本子。
    【剩下的事情我會輔助許哥完成的, 你就放心吧!】
    如果有其他玩家看到一人一怪對著道具怪物勸解, 鐵定會驚掉下巴。
    道具所有者對道具有著絕對控製權。
    除了部分被動道具外, 剩下所有的道具哪怕出現人形怪物,也不能對所有者的命令進行反駁, 很少有人會去溝通自己能夠完全掌控的存在。
    更何況和普通怪物不同,大部分道具都是無意識的, 就算有也未必能溝通。
    但許知言不一樣。
    大概是平日裏與安全屋的怪物們打交道較多,所以非緊張必要的時刻,他都會盡量讓所有的怪物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動,包括道具靈。
    與自我意識單薄的人皮佛相似, 無垢聖母平日裏就算被放出來,也很少自由活動,隻是呆呆站在角落,時間久了,就連安全屋的怪物們也很少搭理它。
    唯有許知言,每次還會照例打招呼,對它和其他怪物一視同仁。
    畢竟在他的概念中,所有給自己賺錢的、對自己有用的都是自己人,幾句話而已,他不會那麽小氣。
    次數多了,在沒有強行控製的情況下,無垢聖母開始偶爾回應類似於‘回’‘走’‘停下’這類的簡單口語指示。
    這是無垢聖母第一次違反口語指示。
    見小脆骨有些緊張,低頭唰唰寫著字,許知言抬頭望向站在樓梯口的無垢聖母。
    流淌著血淚的聖母像哭的更凶了,明明臉上依然是淡然聖潔的表情,可血水卻已經浸濕了它的大半衣衫,擁擠的樓梯口襯得它越發龐大。
    隻要一個意念,就能強迫無垢聖母回到十字架中。
    但猶豫片刻,許知言歎了口氣妥協了。
    “好吧好吧!不讓你上去是擔心你壓壞樓上的地板或者建築,可能會影響孤兒院回收的完整性。”
    沒錯,許知言的目標可不僅僅是弄走怪物,他連這塊地皮也沒打算放過。
    “不過比起回收這個等級不明的全界道具,我覺得你能開心就最重要了,我很高興你能表達自己的意願,還有,下次如果有怪物對你發出讓你不喜歡的邀請,記得要搖頭拒絕。”
    他語氣溫和,甚至鼓勵著眼前懵懂的怪物做更多思考。
    血淚停止了流淌。
    無垢聖母沒有說話,沉默不語轉過身去,將身體擠入不算寬敞的樓梯通道。
    許知言見對方馬上快跑沒影了,還不忘叮囑一句。
    “如果看到疑似召喚師的活人記得不要弄死!”萬一奄奄一息的召喚師被無垢聖母先找到幹掉就麻煩了。
    【許哥?為什麽不回收道具呢?】
    小脆骨對此十分不解,在它認知中一切都沒有自家主人的利益重要,如果放任無垢聖母上樓有概率會損害孤兒院本身。
    它甚至代入了一下自己。
    【無垢聖母不會有意見的。】
    如果它有一天遇到的某些事情會和許知言的利益相悖,那麽它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被強製回收。
    很快,小脆骨就收到了一個帶著幾分憐愛的表情。
    許知言伸手拍了拍小脆骨的脊骨……有點紮手,他立馬又收了回來,語氣有點感歎。
    “因為你們是自己人,我們安全屋從不委屈自己人。”還不確定這道具能不能順利拿到手,當然是無垢聖母更重要了。
    “而且能讓一直以來意識淡薄的道具靈自主選擇,說不定它能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進行升級。”
    自從知道詭麵還能繼續升級,許知言的心思就活絡了不少。
    但他手裏沒有類似於詭麵這類擁有強大自主思維的天然道具,安全屋產出的道具也都是後天編寫的程序ai。
    小脆骨聽完後很是感動,心底暗暗下定決心,要更努力才行!
    忽然,一陣尖細哭聲從樓上傳來。
    伴隨著哭聲出現的是腳下忽然震動起來的地麵,不斷有碎石灰塵從頭頂掉落下來,情況很是古怪。
    許知言沒有再等待,快步走向帶著裂紋的樓梯。
    一樓一片混亂。
    整個走廊兩側的門都大敞著,地麵上是隨處可見的碎紙片玻璃碴,還時不時有孩子穿的小襪子小衣服。
    瞥了眼沒有發現無垢聖母活動的痕跡,許知言繼續向著樓上走去。
    三樓與一樓差不多,也十分淩亂。
    終於,許知言在孤兒院四樓發現了無垢聖母。
    還未靠近他就被嚇了一跳。
    此時的聖母像徹底被鮮血浸透,它雙手環抱著自己,表情一如既往神聖無比,而它的身側則蔓延出來了十幾條紅色血線,彎彎曲曲像是臍帶那般向外舒展。
    每條血線的盡頭,都連接著一個純白色的孩童樣怪物。
    它們的臉上沒有雙眼,看著有些詭異。
    除此之外,每個孩童的表情都是笑著的。
    像是想到什麽,許知言觸摸到頸間的十字架,果不其然,上麵的信息增加了。
    在無垢聖母的簡介中,多了一行字。
    【武器自帶技能[聖童]】
    【技能名稱:聖童】
    【消耗:精神力1點)】
    【技能詳情:悲憫聖母解救無辜孩童靈魂後得到了饋贈,靈魂重歸自由後的孩童軀體化為聖童,環伴聖母左右。】
    【備注:召喚一名聖童需要1點精神力,聖童的存在時間是六小時,您可以隨意差遣。】
    “怪不得……”
    許知言驚歎道。
    聖母孕育聖童。
    受到設定影響,無垢聖母對孩童的處境格外敏銳。
    他就說為什麽無垢聖母會反駁他的指令,為什麽優先想要自己上樓,原來是因為孤兒院的頂樓困著很多無辜孩子的靈魂。
    雖說之前覺得無垢聖母有可能會升級,但實際上許知言心裏明白的很,普通道具連強烈自我意識都沒有,不是主係統親自動手這事怕是很難,現在倒是意外之喜了。
    技能領悟完畢,無垢聖母身上的血色緩緩褪去,聖童們聚集在聖母像周圍。
    這次不用許知言開口,它便悄悄消失回到了十字架內。
    沒了巨大聖母像的阻攔,許知言在淩亂房間中瞥見了一抹白色,而且讓他意外的是,道具都已經收回了,為什麽周遭還是彌漫著一股淡淡血腥味。
    往前走了兩步,總算是看清了角落裏的東西。
    那是一個縮在牆角的人影。
    等等,這人好像不是冉雀?
    看著出氣多進氣少明顯受了重傷的人,許知言很意外。
    “怎麽是個老頭?”他的聲音略有嫌棄。
    正處在半昏迷狀態的人看起來年紀很大,得有六七十歲,如果忽略對方身上的汙垢與血跡,這人看起來更像個德高望重的大學教授。
    許知言走上前去,蹲在老人麵前,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
    沒死,還有氣。
    他伸手拍了拍對方布滿皺紋的臉頰,嘴裏不斷叫喊著:“喂!能聽見我說話嗎?醒醒,你知不知道冉雀在哪?”
    見拍不管用,他上手搖晃著對方的肩膀。
    最後還是小脆骨湊過來給對方喂了一點便宜藥物,才總算是把人從生死邊緣拉回來。
    對此許知言還小聲嘟囔了兩句。
    “現在還不知道這老菜幫是不是殺召喚師的,萬一是個殺手怎麽辦,他能付我們藥錢嗎……”
    好在老人吃完藥之後,很快清醒。
    “……許奸商?怎麽是你?小醜呢?”他哆嗦著開口,整個人因為失血過多而僵硬。
    許知言對此十分不滿。
    “臭老頭你說話禮貌點,叫誰奸商呢?”
    不過托對方這兩句話的福,老人的身份他差不多能夠確定了,九成九是召喚師本人。
    形象出乎意料,但考慮到也沒人告訴他召喚師本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好像又可以接受……不,還是很難接受!
    小脆骨見狀,又摸出了一點恢複藥物遞過去。
    不過這一次老人沒有接,隻是緩慢且沉重的搖了搖頭。
    許知言沒在意,蹙眉開口:“這個孤兒院是你的手筆吧?能不能先撤了?都沒法聯絡外界。”
    召喚師身上的傷口看起來是刀傷與槍傷,但這個孤兒院的怪物都是小孩模樣,尤其是第四層,應該隻有被困的孩童怨靈,不該造成這種傷勢。
    像是怕召喚師當謎語人,許知言又追加了一句。
    “有關擬態者、上一輪遊戲、遺留者等等這些事,小醜和小菜已經投靠我之後把信息都說了,這次你失蹤他倆挺著急,所以才來求助我。”
    幾句話,又把小醜和竇紅杉賣了一遍。
    召喚師表情呆愣,隨後又笑了笑。
    “那真的,太好了。”
    過重的傷勢讓他的身體不斷腐壞,就連說話也很慢,每說完一句要喘很久,不然力氣不夠用。
    許知言也是個有耐心的主,並未催促,隻是接下來對方的動作讓他意外。
    隻見老人掀開上衣,皮肉耷拉的胸口處,有一道手掌長的傷痕,他微微發顫的粗糲手指從傷口處摳挖著,最後從裏麵拿出了一枚鳥蛋。
    “麻煩你把冉雀交給竇紅杉。”
    他將被鮮血浸透的鳥蛋放到了許知言的手掌上。
    召喚師的動作很慢,強烈的疼痛從裂開的傷口處傳遞出來,撕扯著神經,由於沒有麻醉道具,他隻能咬牙硬挺過去。
    “不這麽做,我怕它被人找到。”
    這一幕過於意外,以至於許知言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抹了一手血,他低下頭,一枚小小的鳥蛋正安靜窩在他的掌心。
    竇紅杉說過,冉雀隻是召喚獸。
    而眼前這個和藹虛弱的人,竟然為了保下冉雀,把山雀蛋藏在了身體裏。
    許知言抿著唇沒說話。
    看傷口的顏色,相比召喚師已經將鳥蛋藏在裏麵有一些時日了,他不知道對方割開血肉的時候,會有怎樣的心態。
    做完這一切的召喚師把頭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喘息著,休息了許久才繼續開口。
    “讓你看笑話了。”
    他談起自己為什麽會落入此番境地。
    “我不該信主係統,更不該在察覺到異常後離開殼來到現世。”
    淩晨時,本應沉睡的召喚師被傷痛喚醒,本就因為靈肉不兼容,導致他時常處在昏昏沉沉之間,迷惑著下了許多不合時宜的命令。
    “是理想國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怎麽拿到了我的坐標。”
    殼內無法隨便殺人,但他因為察覺到異常,所以恰巧來到了現世中,反倒是方便對方下手。
    “第一隻山雀死在了那裏,我被迫換了第一具身體。”
    每隻山雀對應一具軀殼。
    曾經的成群的山雀隻剩三隻……兩隻。
    但傷痛不全是壞事。
    因為軀殼與靈魂不兼容,他又沒有其他手段,在被主係統蠱惑後,那隻山雀軀殼就被下了暗示。
    現在隨著第一隻山雀的死亡,召喚師又重新清醒起來。
    “這好像有點晚了……但還好沒有釀成大錯。”老人苦笑著輕咳一聲,又伸手用髒兮兮的袖口擦掉了唇間溢出的鮮血。
    “是西楠出現救了我,可是他後麵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他閉了閉眼,像是不敢回憶。
    “他殺掉了剩下的兩隻山雀,他說這些山雀都已經被汙染了。”
    偏執的清理方式。
    完全不顧召喚師死活。
    “我親眼所見,他從另外兩隻山雀的身體裏,挖出了黑色方片,不過他並沒有察覺到我身體裏還有一枚鳥蛋,想必最後的卵是安全的。”
    老人笑了笑。
    胸口處的傷口,是他第一次察覺到主係統異常時做出的應對手段。
    “它陪我夠久了,它該自由了。”
    聽到方片,許知言下意識想到了詭麵的繼任者,就淩晨過後太陽初升之前,西楠就從那個年輕人身上也挖出了方片,順便還斬草除根,連有關聯的人也沒留。
    想必召喚師還不知道這件事。
    看著對方奄奄一息的模樣,許知言歎了口氣,沒有多講。
    “然後呢?孤兒院是怎麽回事?”他問。
    提及此事,召喚師垂下頭,耷拉著的腦袋看起來越發沒有精神,聲音裏都夾雜著痛苦。
    “他殺完我所有能用的軀體後,就拿著方片跑了……我估計他也是想殺我的,因為後麵又出現了理想國的殺手,他和瞎了一樣。”
    僅剩殘軀的召喚師被丟給了殺手,為了自保,也為了不波及到真正孤兒院的孩子們,他不得不動用了自己壓箱底的道具,讓這個小型副本降臨現世……
    “這裏是我出資建設的孤兒院,裏麵都是孩子,他們小的隻有幾個月,大的也不過十一一歲。”
    召喚師歎息著說出自己的理由。
    “我老了,不止身體老了,連精神也老了……咳咳…如果換做上一輪遊戲時,我隻會把道具留著斬殺我的敵人。”
    抬起頭,他渾濁的眼球中飽含複雜情緒。
    “現在的我沒法做出這個決定。”
    他的語氣充滿矛盾,一如他的內心。
    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挑選有天賦的人培養,完成大業,但時間久久了他竟然再也沒法找回初心。
    許知言一顆心也隨著召喚師的講述變的拔涼。
    “所以這是一次性道具嗎?好吧,唉。”惋惜心疼的語氣溢於言表。
    “……”
    召喚師覺得有什麽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為什麽他說了這麽多深沉且悲慘的事情,對方更加在意的是這道具是一次性的沒法回收?
    深吸一口氣,召喚師沒有把心裏的詫異表現出來,隻是麵上表情越發和藹。
    聽完了前因後果,許知言得知召喚師是因為擔心再來新的殺手,所以不敢解除道具,倒是意料之中,看來對方是打算等到暗巷的其他人發現不對找到這裏再解除。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淡淡開口:“算了,沒道具就沒道具吧,讓小醜和小菜打工給我彌補損失就行。”
    “起來吧,我帶你去找其他人。”許知言說。
    然而就在他向著召喚師伸出手,想要把對方拉起來的時候,召喚師再次婉拒了。
    “別救我,我沒幾天活頭了,而且看西楠的表現,恐怕我的身體裏也被主係統暗中植入了控製方片……回歸這具身體之後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想起自己被主係統操控,行屍走肉般在夜晚撫摸孩子的頭頂。
    “我不敢想這個動作有什麽深意。”
    或許最初召喚師建立暗巷的時候,他還擁有勃勃野心與念頭,期望以人類之軀擊敗擬態者。
    但在經曆了更多事情,甚至是被主係統暗中控製後,他的雄心壯誌被打碎,棱角也被磨平,現實給予的重擊讓他無法承受。
    全部交代完,召喚師慘然一笑,渾濁眼球在眼眶裏遲緩移動著。
    “許知言,你願意繼承我的財產嗎?”
    “我名下有不少機構和公司,你隻要願意幫我照顧這些受擬態者波及後無家可歸的孩子,我就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他說的相當誠懇。
    “你可以和我簽契約,合同你來寫。”
    但許知言是個謹慎的商人。
    “為什麽不留給小醜或者竇紅杉,反而要留給我一個外人?”
    雖然聽到財產這兩個字,許知言的金錢雷達豎了起來,恨不能原地同意,但這其中還是有不少古怪的地方。
    老人又咳出一口血來。
    “那兩個孩子靦腆呆板,沒什麽經商天賦,我擔心他們餓死。”
    他熟練運用了踩一捧一的技巧,在貶低小醜和竇紅杉的同時,暗暗誇獎著許知言。
    “不過我原本的計劃,確實是等到小醜過來,再把一切托付給他……但我很幸運,我在臨死前竟然遇到了你。”
    “沒有誰比你更適合接管公司,你是最好的人選。”
    這話倒是沒錯。
    小醜和竇紅杉都在理想國的必殺名單內,其餘還未完全培養完的新生代力量,自己都朝不保夕,更別說再騰出時間來打理產業。
    但許知言不同。
    他是個誠信且成熟的商人,長久以來在副本裏經營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更何況他還有強力的武器保障。
    不管從什麽角度上看,許知言都是接手財產的最優人選。
    不等許知言再詢問什麽,召喚師忽然抽搐了一震,眼看快不行了。
    “死……死人,是沒法簽訂……合同的。”
    情況變的緊急起來。
    許知言沒想到召喚師的情況這麽差勁,是真的就差一口氣,並且堅定拒絕用藥,由於他是這個副本的掌控者,他意誌堅定拒絕,旁人竟然也沒什麽辦法,除非強行打碎副本。
    “確定隻是幫你養孩子?”
    許知言單挑起眉毛詢問。
    先拋開召喚師竟然是個真·大慈善家不說,其實整體開銷倒是不大。
    比起帶走的怪物和無垢聖母剛剛領悟到的技能,就算全部讓他支出,以他當前財力也可以輕鬆做到,沒有負擔。
    他甚至做了最壞的財產估算。
    大不了召喚師財產稀少,但這些人受他資助的話,以後擇業肯定也會對他有所反饋。
    最重要的是,他目前並沒有現世產業,如果有召喚師的產業打底,那麽後續將幫助他快速在現世中組建資產,就算有的企業是虧損的也無傷大雅,找準路子他就能快速扭虧為盈,省去他自己組建公司的時間,能在低穀期還一直勤勤懇懇的那得是多麽忠心的員工。
    效益好收獲金錢,效益差收忠心員工,這麽算下來,怎麽看都不虧。
    “成交。”
    再三衡量過後,許知言應下了這門交易。
    “哪怕你沒有資產,單單是為了這些孤兒,我也義不容辭。”他溫聲開口,說的好像自己別無所圖。
    托孤成功,召喚師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聯係他先前所做的事情,這個瘦弱衰老的人類看起來竟有幾分大愛在身上。
    真交給小醜和竇紅杉,恐怕這些孤兒得餓死一半,但如果是許知言接手……
    合同很快簽好,最後時,召喚師已經沒有什麽力氣,選擇用手指蘸著血水在上麵按下了手指印。
    許知言看著新鮮出爐的合同,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今天的遭遇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孤兒院的天花板開始皸裂。
    召喚師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後這個場景也沒法再維持,步入崩塌階段。
    許知言筆直站著,看著角落裏即將咽下最後一口氣的老人。
    就在最後一塊牆體掉落之前,垂暮老矣的召喚師忽然抬起頭來,眼中飽含熱淚,用最後的力氣開口說。
    “孩子們和……我的欠款,就拜托你了。”
    說完,他頭一歪,沒了氣息。
    “欠……欠款?”
    許知言大驚失色。
    他顧不上孤兒院道具解除後,自己身處何處,也沒時間傷感,低頭第一時間去查看麵板與手機。
    短信瘋狂湧入,提示不停彈出。
    不多不少,全是催債的。
    僅僅掃了一眼,粗略估算這老家夥現世裏的公司欠債上億,遊戲中也和主係統借貸了幾千萬……
    看著死成一團的老頭,許知言手腳冰涼。
    媽的!他就不該信這個老東西!
    公司虧損他倒是不在意,按照現世幣與積分的兌換利率,一億現金隻值五百萬積分,對已經爆單安全屋來說也就一兩天的流水。
    但是主係統借貸是什麽鬼?哪有他媽的正常人找主係統借錢的?這誰想得到!
    “該死的,瘋狗怎麽沒一刀砍死你這老菜幫!”
    他血氣上湧,盯著看佝僂成一團的老人屍體看了很久,久到電話在一旁嗡嗡響了半天他也沒接。
    足足思考了半小時,許知言才終於拿出手機。
    他先給小醜和竇紅杉發了消息,說情況有變讓兩人原地待命,以免被打擾。
    而後又快速點開了與江槐鷓的對話框,手指頭劈裏啪啦幾乎要挫出火星子來,編輯好信息發送出去。
    【義父,坐標西文雲孤兒院,速來,記得開車來,再帶個大點的麻袋。】
    道具撤了,小脆骨出不來,他再折返回去拿麻煩有點不太好,還容易驚動他人,這聲義父喊了江槐鷓肯定會第一時間竄過來。
    至於麻袋……
    他要把召喚師的屍體帶回安全屋,看看能不能讓鬼神把這老菜幫變成亡靈生物,給他在安全屋裏打工還債。
    所有的債務,連同召喚師養孩子的開銷,他都要從對方身上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