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客棧

字數:4081   加入書籤

A+A-




    宗言有些失望,正觀到底還是沒有滿足他的八卦欲望。
    不是,連你身為前太子這麽大的秘密都告訴我了,多告訴我點隱私怎麽了?
    但他也從對方這樣的態度,更加確定自己之前的推測,裏麵一定另有隱情。
    原本良好的談話氛圍被破壞了,正觀再無心情往下聊,扭頭就找個地方自己休息去了。
    宗言撇撇嘴,也緩緩合上眼睛,開始安心打坐……
    應該慶幸,這個世界目前看來隻是個低武世界,沒電視小說中那般玄而又玄的手段。
    所以,清淨寺幾人逃亡的路程雖略顯苦逼,卻沒遇到危險。
    他們晝伏夜行,靠著攜帶的饅頭,走了兩天,很順利到了蒼龍府與懷慶府的交界。
    然而好運氣就到此為止。
    第三天一早,天空就被烏雲占據了,風也大了起來,顯然將要麵對的雨不會小。
    這時就不好在野外繼續待下去了,更何況攜帶的幹糧也見了底。
    四個人腳步匆匆地回了官道,進了一座名為龍溪渡的小鎮。
    此地位於蒼龍江北岸,因年代悠久的渡口而聞名。
    他們直接住進了鎮中唯一的一座客棧。
    倒不是不清楚其中的風險,可眼看就要下大雨,又有蒼龍江攔路,遊肯定遊不過去,這時再避著人,便不現實。
    他們來的不巧,今天的渡船離開不久。
    而因為即將下雨,很多剛渡過河的都選擇留在此地,所以客棧已人滿為患,連路上看見的破廟,都有人占據。
    老和尚不掌管錢袋子,對外交涉卻隻能由年紀最大,看上去就是一家之主的人出麵。
    他先詢問大通鋪還有沒有位置,得知客滿,隻有一間上房空著後,猶豫了老半天,才咬牙頓足地吩咐宗言交了錢。
    他們根本不差錢,包下整個客棧都可以。但按照身上的衣衫打扮,如此做才合理。
    當然,因為心疼,飯食隻點些清淡小菜和糠餅饅頭就太正常了。
    宗言開始還擔心老人家僧人當久了,不善於撒謊,沒想到對方表現得相當不錯,至少客棧夥計完全被騙了過去。
    不愧是老江湖,他在心裏默默給師父點了個讚。
    與電視中不同的是,這家臨江客棧所謂的上房,並不是登上二樓。
    夥計引著他們穿過大堂,徑直到了後麵,打開一座小院的大門。
    宗言掃了一眼,發現這裏除了一間磚房,還擁有獨立的牲口棚與旱廁,占地麵積著實不小。
    想必是因為靠著渡口,總有商旅往來,才給予這樣的方便。
    夥計走後,等房門一關,正觀伸手在桌麵上一抹,就觀察起自己的手指,隻見他點了點頭,又摸了把床榻,見上麵竹席也幹幹淨淨,方才長出口氣。
    正空則沒管太多,整個人都爬到了榻上,似乎恨不得現在就睡去。
    宗言將包袱扔下,提了桌上的水壺倒水,轉頭見正觀又開始去摸窗台,實在忍不住翻了白眼。
    之前風餐露宿,在草地上打滾也沒見怎樣,偏偏進客棧就故態萌發了,這貨就是矯情。
    印善坐在椅子上,一手捶著腿,一手接過宗言遞過來的杯子,將裏麵的茶水一飲而盡,接著歎氣:“還是有些顯眼了。”
    “沒辦法,總不能臨時租個房子。”宗言看了眼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的紙窗,語氣中也帶著無奈。
    想了想,又安慰道:“這場雨總不會連續下上幾天,隻住一晚,明天盡早離開,不會出事的。”
    和尚出門倒是方便,睡破廟墳地就行,連吃的東西都不用花錢,可他們現在偽裝的身份是普通百姓。
    而且現在破廟都住不得,因為沒睡上大通鋪,就跑去租個房子才更加的紮眼。
    沒多久,夥計端著小菜與餅子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在桌上,都沒在意宗言的感謝話,就轉身離開了。
    態度稍有怠慢,但人家沒當麵表現出蔑視,已算敬業了。
    幾人現在可沒心情管自己是否遭到了歧視,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用最快的速度吃了一頓飯,就準備休息。
    房間不大,床榻卻足夠睡上四個人了,隻是擠了些。
    可他們不能一起休息,依舊要有一人值守。
    宗言還是第一班,他盤腿坐在椅子上,等床上鼾聲響起,外麵大雨落下,才緩緩合上眼睛,進入了空靈的狀態……
    已經有很多事可以證明,宗言就是個倒黴蛋。
    他斷言大雨不會持續很久,結果,這場大雨竟下了整整三天,而看這架勢,似乎還沒完。
    壞消息是,因為蒼龍江水暴漲,這幾天根本沒有一艘渡船靠岸。宗言四人,與一幫旅客一樣,徹底被困在了此地。
    好消息是,這麽大的雨,後麵的追兵大概率也過不來。
    不過,宗言雖能用這種借口安慰同伴,他自己卻有些上火。
    轉天一起床,他就感覺渾身無力,要說話,卻先咳起來。
    身為主治大夫,正觀一向對病人的狀態很關心,見狀忙上前把了脈。
    其實,在清淨寺,宗言一直在吃藥,正觀開的藥雖不能徹底根治病症,但在溫養維持下,他感覺自己身體著實好了不少。
    可這次匆匆外逃,根本沒有煎藥的條件,他被迫斷了幾天,加上天氣變化,本就免疫力低下,難免得病。
    正觀神色如常地向宗言問了問情況,良久後才點頭:“你隻是受了風寒,而且之前吃的藥需換幾味,問題不大。”說罷,與老和尚低語一陣,戴上鬥笠就冒雨出了房間。
    這段時間,其他人要麽老、要麽小,要麽不便露麵。出門買東西或與店家交涉這些事全是宗言的工作。
    但眼下身體虛弱,正觀隻能扛起這個責任。
    好在他出發前,還特意察看了自己的偽裝,向夥計問了藥鋪的位置,就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客棧。
    小鎮雖不大,還是有藥鋪方便來往客商的,正觀索性也將攜帶的藥草進行了補充。
    他買的有不少藥材極為珍貴,付了錢後,不敢耽擱,又急匆匆回到了客棧,順便跟夥計要了罐子。
    然後馬不停蹄,午飯沒吃,身上濕衣服都來不及換,就給宗言煎起了藥。
    別說,他的醫術確實了得,宗言服下後,睡了一覺,狀態已然見好。
    第四天大雨還是沒停,宗言連喝了兩天藥,感覺狀態不錯,讓其餘人放心了不少。
    烏雲滿天,天黑得也早,宗言覺得自己睡的太久,幹脆就承擔了守夜的責任。
    可是,就在其他人剛睡下,宗言才擺出打坐的姿勢,耳中便隱約聽到了馬蹄聲。
    他悚然一驚,一個猛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