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淵點頭道：“知道。”
    “哈哈哈。”男人不急不緩的坐在地上，“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可憐人啊。”
    男人似乎不著急對蕭淵動手了，提起紅霧他好像來了興致，隻不過他的這種興致，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何出此言？”蕭淵問道。
    男人雙眸似乎放空，語氣中盡是絕望：“原本我想直接殺了你，可沒想到…你竟也知道紅霧，所以你也是個可憐人，索性我就先和你聊聊，然後在殺了你。”
    什麽跟什麽？
    蕭淵有些不耐煩的道：“自說自話，有意思嗎？”
    “可憐人啊。”男人搖頭大笑，接著他倏地盯著蕭淵：“後輩，我問你，你是怎麽知道的紅霧？”
    “你知道了又有什麽意義？”蕭淵沒有正麵回答，“紅霧一直在吞噬大陸，我想用不了很久，全大陸的人都會知道。”
    男人點點頭，又突然感慨起來：“是啊，那麽你認為什麽是紅霧？”
    蕭淵搖搖頭。
    對於紅霧，他確實一知半解。
    男人搖頭笑道：“紅霧啊，哈哈，當紅霧來臨時，一切事物都會瓦解，不止生靈塗炭，就連空氣、水源、食物，空間與時間，都會分崩離析。”
    聽聞此言，一排冷汗激於蕭淵的脊背，他凝眉速問：“當真？！”
    若真如此，那他還是將紅霧小看了。
    原本他以為的紅霧，隻是能吞噬生靈，想不到還能影響到空間與時間。
    屆時紅霧真的吞噬了整片大陸，那麽這片大陸會怎樣？
    會消失嗎？
    還是會重新洗牌，變成一座全新的大陸。
    “你將是我的刀下鬼，我為何要騙你？”男人微微一笑，“聽到這個是不是很驚訝？”
    蕭淵點了點頭，他確實很驚訝，這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男人滿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早在很久之前，人們就發現了紅霧，所以大陸上的人，才會無休止的修煉，乞求能強大到可以抵抗紅霧，或者能離開這片大陸，可事實呢？有沒有人真正的離開了大陸，沒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說，大陸上傳聞中的飛升者，都是謊言？”蕭淵直言問道。
    男人挑起左眉：“不知道，沒人知道那是謊言還是事實，但是那些飛升者，沒有一個人再回到過大陸，所以要麽他們死於了紅霧之中，要麽是離開後，便再也無法回歸大陸了，這些都是世人的猜測，畢竟誰也沒見過真正的飛升者。”
    這個說法蕭淵還是認同的。
    所有的飛升者，沒有任何人見過，他們也沒有再出現過。
    自然他們的生死也無從考究。
    一切都是未知的、虛無的、令人感到恐懼的。
    男人又說道：“後輩，你有沒有想過，咱們生存的大陸，很有可能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籠，咱們也不過是裏麵的困獸罷了。”
    “這個說法，不是最廣為流傳的嗎？”蕭淵頓了頓道，“難道你覺得這個說法的可信度很高嗎？”
    男人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我也不知道，但我曾經想過，大陸上的靈氣、混沌之力是如何出現的呢？真的是天地之初衍生的嗎？還有咱們是怎麽出現的呢？在大陸之外，有沒有咱們的同類呢？”
    蕭淵忽然想到了什麽，快速的說道：“如果咱們真的是籠中獸，按你的意思來說，無論靈氣還是混沌之力，都有可能是掌控這籠子的人，所製造出來的產物，他在籠子外麵，一直盯著咱們，看著咱們吸納、運用他製造出來的力量，並且還想用他製造出來的力量，來突破他的牢籠嗎？”
    男人有些驚訝的瞧著蕭淵：“你很聰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是一件多麽滑稽的事情，這就相當於，你給籠中的鳥兒一柄刀，如果它能用刀砍斷牢籠，那麽鳥兒就擁有了自由，而你一直在觀察著鳥兒的一舉一動。”
    “不對。”蕭淵道，“鳥兒沒有手，又該如何用刀呢？”
    男人大笑道：“哈哈哈，所以這是一個無解的事情，鳥兒永遠飛不出牢籠，你、我、他、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可憐的玩物罷了。”
    “你的意思是，即便修者登臨了最高峰，即便掌控了混沌之力，或許都無法抵抗紅霧。”蕭淵道。
    男人認真的看著蕭淵，頓了頓方才起身，低沉的說道：“當然，紅霧連空間與時間都能吞噬，就算是混沌之力又能怎樣，到時候一切都會化為虛無，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但蕭淵卻不像他這般悲觀，隻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該放棄！
    男人一步步的向著蕭淵逼近，手心中已積蓄起了靈氣。
    蕭淵的力量已經耗盡，他慢慢的向後退去：“既然你我都是可憐人，何必還打打殺殺。”
    “不不不。”男人歪頭冷笑，“那就更應該打打殺殺了，讓紅霧殺了你，反倒不如讓我殺了，早死早投胎，沒準你死了以後，就能投胎到其他的地方，也許那個地方沒有紅霧呢？”
    蕭淵現在已經沒了任何防禦的手段，他的內心反倒是極度的平靜。
    但是在最後，他還一個問題想問。
    “慢著！”蕭淵伸出手掌道，“你還沒給我說，紅霧吞噬大陸的速度是不是加快了呢！”
    男人道：“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是！”
    “那在你的觀念中，紅霧無法抵抗，那你收集戾元珠做什麽？”
    蕭淵在拖時間。
    就算他已沒了戰鬥力，卻也不會輕易放棄。
    如果幸運的話，或許能等來武英殿的長老。
    然而男人卻不再猶豫，登時衝向蕭淵，強大的氣息頓時席卷而來。
    “小子，你問的太多了！”
    言罷，他一拳轟向蕭淵，一瞬間，蕭淵好像麵朝滔天海浪，如果沒有意外，下一秒他就會被滔天海浪吞噬。
    然而最終還是出現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