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生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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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似錦越說心中越氣,越說心裏越寒。
    待到最後,已然泣不成聲了。
    種繁花聽了自家妹妹這話後,便淒慘兮兮的笑了起來。
    看那模樣,就好似癡傻了一般。
    不知怎麽的,看見這一幕的趙吉,忽地感覺鼻子微酸。
    雙眼微紅之際,就連那呼吸,都有些發緊了。
    隨著喉嚨深處的陣陣發緊,便不由得將頭,扭到了別處。
    被人冤枉的感覺,是真他娘的難受呀!
    可這份冤枉,我特麽還得繼續受下去。
    誰知道趙佶那混蛋,這麽多年,還幹了哪些缺德事?
    嗬嗬……
    這,就是所謂的,欲戴其冠,必受其重嗎?
    隨著陣陣感慨,由心而發。
    趙吉也仿佛在那一刻,老了好幾歲。
    嗓音之中,既含無奈,又藏堅毅:
    “種愛妃呀,你先平身吧。”
    “我,不會怪罪小妹的。”
    “畢竟,在此之前,我所幹的人事兒,也確實不太多。”
    “我作初一,小妹作十五,也很合理。”
    隨著趙吉的緩緩轉頭,種繁花也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
    姐倆的眼神,在此刻,皆都放在了趙吉的身上。
    趙吉看了看神情複雜,淚痕猶在的姐妹二人。
    而後又瞅了一眼,被種似錦丟到遠處的那柄,劍尖沾著大片血跡的龍泉劍。
    “小妹,那柄龍泉劍,能借我用用嗎?”
    種似錦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珠,雙眼之中不解之意甚濃。
    正當她緩緩轉頭,欲問姐姐的意思之時。
    趙吉已然來到了那柄寶劍旁邊。
    彎腰,取劍。
    凝神觀望劍刃之際,一抹欣賞之色,也於眸中若隱若現:
    “真是好鋒利的一柄寶劍呐。”
    “倘若斬人頭顱,必定迅捷無比。”
    歎完過後,趙吉便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拇指、小指微屈相貼。
    其餘三指,並攏指天。
    麵色,堅定一片。
    言辭,更是擲地有聲:
    “我趙吉,有生之年,必定會讓種老將軍得脫牢籠。”
    “許其一世,戎馬富貴。”
    “若違此言,該劍必斬我之頭顱。”
    “此誓既定,今生無悔!”
    種氏姐妹二人,在剛剛趙吉發誓的那一刻起,便愣住了。
    因為她倆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那個浪蕩皇帝,輕佻昏君,居然會在此刻發下如此重誓來。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受佛、道兩家思想所惑,在一般情況下都對那賭咒之誓,深信不疑的。
    此刻,這姐妹二人眼見著對方發下如此重誓來,心中,也不由得安心不少。
    畢竟她們姐妹二人,折騰許久,為的又是啥?
    還不是想讓自家老父親,能夠早些得脫牢籠嗎?
    這會兒,既然得了趙佶的這般誓言,種氏姐妹二人的心中,也算安穩了不少。
    看著眼前的姐倆,麵容之上的神情逐漸變緩,趙佶心中的忐忑與無奈,也驟減了不少:
    “愛妃呀,小妹,你倆就別在地上跪坐著了,趕緊起來吧。”
    “這會兒的天氣,多涼呀。”
    “午飯吃過了沒?”
    “若是沒有的話,我現在便讓人傳膳吧。”
    趙佶說著,便欲走出門去,找那盛公公傳膳。
    可還沒走出幾步呢,種似錦便幾個箭步攔在了趙吉的身前,麵色之上警戒之意甚濃。
    趙吉無奈一笑,臉上的表情更是哭笑不得:
    “小妹呀,你這是幹嘛?”
    種似錦冷冷地瞥了趙佶一眼,隨後,便將臻首扭到了一旁:
    “我信不過你!”
    就在趙吉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種繁花便行了過來。
    麵容之上,頗為平靜:
    “小妹呀,讓官家去吧。”
    種似錦心中一凜,忽地轉頭看向姐姐:
    “姐,他若是……”
    可種繁花,還沒等自家小妹說完,便出言打斷了:
    “讓他去吧,我相信他。”
    種似錦的小嘴一噘,神情之中滿含不情願。
    微微猶豫之後,便衝著趙吉十分厭煩地揮了一下衣袖。
    趙吉苦笑搖頭,隨後便行出了屋內。
    不知何時起,門外,竟洋洋灑灑地飄起了小雪花。
    近處的小亭,稍遠一些的荷花池,以及最為遠處的假山之上,皆都披上了一層銀裝。
    陣陣冷風吹來,也讓趙吉把心中的紛亂,理清了不少。
    那種小妹,雖然對我持劍相向,甚至還曾一度將我斬殺劍下。
    但其直爽的性子,以及為了家人就敢豁出一切的行事風格,到真讓我記恨不起來。
    倘若換位而處,沒準兒,我做得比她還過分呢。
    那種師道、種師中二人,對於大宋朝的江山穩固而言,到底有何種作用。
    這點,我或許比這個時代的任意一個人,還通透明白。
    但眼下這事兒,卻萬萬急不得。
    否則,一旦引得蔡京那一派係狗急跳牆,於我而言,就大大不妙了。
    ……
    自從趙吉離開這間屋子後,那種似錦就將自己的寶劍時刻提在手中,側身擋在自家姐姐身前。
    那眼神,更是甚為犀利的打量著四處門窗。
    如此姿勢保持的久了,種似錦的手腕,不免也有些酸。
    而在她翻轉手腕的時候,偶爾,也會轉過身來,與家姐聊幾句天:
    “姐,你……”
    “你後悔入宮了嗎?”
    種繁花輕撫著自家小妹的耳朵,怔怔望向門口的同時,臉上的表情之中,也滿含追憶之色:
    “姐在入宮之前,根本就沒與官家見過麵。”
    “你說,後不後悔?”
    “莫看咱爹爹當時手握一部分兵權,但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僅僅也隻比那末流,強上三分而已。”
    “在民間之時總聽說,咱們大宋朝在開朝之初時,便已然被那些手握重兵的將領們嚇怕了。”
    “當初還小,也不懂。”
    “可當姐入宮之後,朝中的那些事兒聽聞的多了,也就漸漸明白那些話背後的引伸含義了”
    “若非如此的話,朝中那些手握重兵之輩,為何不是太監就是根本不曉兵理的諂媚文臣?”
    “或許,也就是因為如此,當初爹爹才會將我嫁入宮來侍奉官家。”
    “為的,便是能保咱們種氏一族,長久平安。”
    “可現在呢,哎……”
    種似錦聽到此處,不禁小嘴一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