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質子狀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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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懿的表情就很——難以言喻。
北域國送來的質子,是離國今年的新科狀元郎???
難怪每次狀元郎都被公主搶破頭,今年卻無人問津。
活久見啊,活久見!
北雲崢衝著沈嘉懿淡笑道“不好意思,我一個體弱多病,一無是處的質子就是當今的狀元郎,請問西陵公主找我何事?”
沈嘉懿點點頭,再點點頭,“那個,你能做我駙馬麽?”
喜宴上因為沈嘉懿的一句話,炸鍋了。到處都是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的人,她不用想就知道他們說的什麽。
人世間汙穢的語言就那麽多,她自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少聽,現在已經免疫了。
沈嘉懿隻是將目光放在北雲崢身上,唇角慢慢溢出得意的笑。
北雲崢瀲灩的笑“也不是不可以。”
一盞茶的工夫都不到,他們並肩站著,儼然已經是公主與駙馬的派頭了。
沈嘉懿就是持美行凶。
嬈厲川舉著酒慢慢踱步走開。他需要清醒,他不能發瘋。
沈嘉懿今日的酒,吃的有些猛。雪白的臉上已經染了紅霞,她摸了摸臉,有些發燙。
她要保持清醒,她可不能在嬈厲川的喜宴之上出洋相,也不能在北雲崢的麵前失態。
這場戲,做到這個份兒上,差不多了。沈嘉懿踉蹌著出去透風,東宮她也算是熟悉,知道哪裏安靜些。她沿著曲徑小道,分花拂柳,尋到後苑的高處的樓宇裏去,那裏可以俯瞰眾生。
小樓沒人守著,隻有影影綽綽的光,朦朦的。沈嘉懿有些恍惚,在小樓扶梯旁坐下。
在這裏,沈嘉懿享受了片刻的安靜,等下,等下好點,就回去,想著想著,沈嘉懿就趴在台階上睡了過去。
斑駁的光影之下,有人推門進來了,無聲地,進入了這高高的樓宇。
嬈厲川落了鎖,他慢慢朝沈嘉懿走過來,一身酣酒氣,眼尾那抹紅,像胭脂擦過一樣。
隻有嬈厲川可以找到她,他隻需要尋著自己裂成碎塊的心,尋著那抽絲剝繭的痛。
沈嘉懿警覺的睜開眼,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嬈厲川他不該出現在這裏。
沈嘉懿看了他一眼,他的狀態,不像好相與的樣子,鳳眸裏帶著朦朧的紅暈。
嬈厲川疾步上來握住她的手腕,卻久久發不出聲音。
因為虧欠,愧疚,甚至覺得窩囊。
“怎麽了,今日的戲很足,姚成慢慢會對你放下戒心。”
嬈厲川把人一帶,攏到自己懷裏。他貼著她的臉,躬身俯下去,她被迫依在後麵的柱子上,嬈厲川繞過她的臉頰,叼住她的耳垂,隻聽他喑啞著說:“沈嘉懿,對不起。”
沈嘉懿紅了眼眶,她知道他的無奈,生為皇室之人,尤其是太子,婚姻怎麽能輪到自己掌握,一切都是權謀的手段而已。
沈嘉懿借著微弱的光,看清楚他的臉,嚴肅又虔誠,“給我一年時間,我給你一個結果。”
沈嘉懿垂下眼,想了想,唇角綻出一個笑來,同額上的曼珠沙華一樣,致命的溫柔,“好。”
嬈厲川離開了樓宇,沈嘉懿也離開了東宮,她自己一個人來,自己一個人走。
夜晚的月光清冷,拉著沈嘉懿長長的身影,孤單而寂寞。
巷子幽暗,忽然一個丁字路口,闖出一個黑衣人,手持長劍,眼冒寒光,招招致命,利刃擦著她雪膩的臉而過。
沈嘉懿忽然擺擺手,隱沒的暗衛停止了動作,繼續潛伏。
沈嘉懿想活動活動筋骨,她怕自己這具身體在不用就生鏽了。
沈嘉懿的聲音極輕,像月色下的薄霧。
“好好活著,不好嘛?嗯?”
那尾音,溫柔得叫人心顫。
沈嘉懿最後一個話音未斷,人就如鬼魅般的抓住了黑衣人握著劍的手腕,反手一卸,那黑衣人的手就垮了下去,利劍哐當一下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愣住了,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如提線木偶般的手腕被沈嘉懿提在手裏。
“都上!”
黑衣人也就楞了一瞬,突襲未果,趕緊下命令。
黑暗中數道身影顯現。
沈嘉懿端詳著,原來姚家還是不放心自己,或者說姚娉婷不放過自己,這女人,真蠢。
要殺她?也不請自家老父親幫忙,再不濟請一批江湖高手,怎能讓自己府上的草包侍衛來?瞧瞧,左邊第三個,上次沈嘉懿去送白綢緞的時候,就他開的門。哎,是怎麽想的,瞧不起沈嘉懿麽?
或者在他們眼裏,沈嘉懿就是一個任人拿捏的慫包。
沈嘉懿很久沒有這麽痛快的殺人了,她慢慢撫上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脖頸,鋒利的指甲一點一點的劃破他脖子上的青筋,她的手冰涼,掐在他脖子上就像從幽深水池爬起來的水鬼,腳下已經躺著三個人,而她,掐著另一個人的魂索命。
剩下的黑衣人似乎才從地獄裏回過神,瞪大了眼睛,對視一眼,知道這次任務不可能完成,轉身向逃。
可是剛走出幾步,沈嘉懿抬起手腕露出銀色的護腕,輕輕撥動機關,剩下的幾人頃刻倒落在地。
沈嘉懿看著躺著的一地人,發了怔,又垂著眼,微微一笑,她差點以為她是影,正在執行任務。
沈嘉懿拿手絹擦了擦手,沉著臉,“把屍體都處理了。”
付晨和狼利點頭,然後利落的從懷裏拿出化屍水澆在地上,屍體慢慢化作腐水四散開來。
沈嘉懿繼續踱步向前走去,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北雲崢正在巷口等著水,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
月光也偏心,落在她身上是暗的、冷的,落在北雲崢的身上,是亮的、暖的。
果然是罕世明珠,黑暗中依然耀眼。
但是沈嘉懿今日實在沒心情去撩撥了,她徑直往前走。
“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