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是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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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鬼藍!”
血液在上官晏體內奔騰,後背瞬間僵直。
她抓著手機的指尖用力到發白,剛才胃裏的軲轆變成了翻江倒海。
梭子狀向上和扭曲如觸手向下垂墜的花瓣組合,透藍的線條,這形態絕對是鬼藍!
韓奕快速地瞅了一眼上官晏又看回前方道路:“鬼藍?”
他覺得名字好耳熟,反應了片刻才想起那天在上官晏家裏看到的那本書,她在介紹這朵花的頁麵上專門貼了張紅色標簽。
“就是你說很罕見,隻有極少數幸運兒才見過其真容的那朵花?”
上官晏沒有接韓奕的疑問,她閉上眼搖了搖頭,想把其他雜念都甩出腦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張卡片上,自顧自想:這張帶鬼藍形象的卡片代表什麽?為什麽薛卓會有它?用途是什麽?
“上官。”韓奕呼喚了她一聲。
上次殺手返回現場縱火,韓奕說可能是因為有線索怕被我們發現,會不會和這張卡片有關?
上官晏像是和外界信息隔絕了一樣,根本沒聽見韓奕叫她。
“上官。”韓奕加重了音調。
上官晏手抖了一下,這才回神過來。
她看見韓奕疑惑不解的眼神,匆忙收拾了一下情緒:“哦,這朵花世人少有人知曉,所以看見這個卡片用它作為形象,我隻是在好奇它背後的意義是什麽。”
“薛卓把它藏起來,它肯定不是普通的卡片這麽簡單,但是和我們這個案子有沒有聯係還不一定。我們需要先盯緊手裏已經能夠聯係上的線索,一是殺手的身份和行蹤;二是單芮汐的神秘男友。隻要這兩條線索能有突破,三個案子應該迎刃而解。”
上官晏用餘光瞥見韓奕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路況上,她趁機,手指飛快在他手機上操作了一番,然後不動聲色地把電話還給了韓奕。
韓奕看了眼表,無奈的喘口氣又看向前方,他們正好遇到下班高峰期,路麵上一片紅色尾燈海洋,捷豹停停走走發出憋屈的轟鳴。
“看這情況還得堵一會兒,你稍微靠一下吧。”他覺得上官晏今天跟他跑了一天確實辛苦。
“好。”
正好,上官晏需要安靜地想想這張卡片的出現意味著什麽?
之前她用了十幾年時間到處搜尋鬼藍線索,一次次失望後已經逐漸開始說服自己,既然世間幾乎沒人再看到過它,那是不是意味著它可能已經徹底滅絕了?當年在大火中她失去的那株也許就是世間最後一株鬼藍。
可今天有人用它的形象做成卡片,且沒有任何文字說明在上麵,這麽神秘的做法很難不讓她對鬼藍真身還存在於世的想法又重新燃起希望。
她把頭靠在座椅和車門的夾角處,閉上了眼。
……
滇城的邊境,密林悶熱潮濕。
一棟小木屋矗立其中,被茂密的樹葉所掩蓋,陽光隻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才能透射在小屋上。
陰涼的屋內,一個小女孩躺在竹床上,額頭搭著浸濕的毛巾;她渾身滾燙,一張還沒有巴掌大的小臉連同脖子通紅一片。
小女孩深擰雙眉,如躺針氈的翻來覆去不安生,擠在一起的五官露出病痛的煎熬。
木屋中彌漫著濃鬱的藥草味道,女孩赤裸的小腳在竹床上亂蹬,她勉強虛眯起眼,看著灶台前一個勾著背的男人喃喃道:“阿爸,頭疼。”
男人將手心中一些黃色粉末小心翼翼地倒進藥罐中的湯藥裏,然後慢慢攪拌,動作輕柔中帶力,每攪一下湯藥都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在確定湯藥混合融洽後,他才抬起泛著血絲的雙眼,憐愛地看了眼小女孩:“馬上就不疼了啊乖,再堅持一下。”
小女孩眼之所及的周圍環境開始出現碎裂和變形,她害怕地用手捂住眼睛,淚眼婆娑開始嚷起來:“阿爸!你怎麽變成了兩個!阿爸!我們家的桌子好大呀,我怕,它要倒下來了!”
“別怕啊,娃,那都是你的病造成的幻覺,閉上眼睛什麽都別看,阿爸馬上來!”男人安慰竹床上的女孩,他一著急,忘記用毛巾包住藥罐的手把,一把抓上去。
“嘶——”灼燙讓他如被電擊一樣彈開手掌。
“阿爸!”小女孩帶著哭腔。
男子滿頭大汗,顧不上燙紅的手,趕緊抓起毛巾隨意一包把手,倒出一碗藥,小心地端到女孩身邊。
“乖,快把藥喝下去,很快病就好了。”
病痛的折磨讓小姑娘根本顧不上腥苦的藥味,一雙小手抱著有裂痕的土色陶碗就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樣,咕咚咕咚兩三口就乖乖喝了下去。
不過一刻,湯藥見效奇快,小女孩臉上的表情逐漸舒展開,剛才輾轉反側的身體也慢慢平靜下來。
男人見狀長舒一口氣,他用粗糙的大手輕輕拂了拂女孩的額頭,聲音沙啞:“乖,好多了吧?”
那雙帶著老繭和硬皮的手掌觸碰女孩嬌嫩的肌膚像是砂紙摩挲,但女孩並不介意,她在掌心的溫度下臉色漸漸紅潤回來。
女孩睜開眼,所見一切恢複正常,身體感覺輕盈如風。
她虛弱地微微一笑:“還是阿爸的藥厲害。”
男人苦笑一下,幫小女孩扶起身來:“不是阿爸的藥厲害,你還記得上次阿爸帶你去後山那條小溪邊看到的花嗎?”
女孩記憶力好,一點就想起來:“是那顆古羅羽鬆下,藍得發亮的花嗎?”
男人點點頭,目光幽幽:“你記住,它叫鬼藍,是這世界上最珍貴最稀罕的蘭花品種,阿爸在這密林中當了大半輩子護林員也隻發現這麽一株。”
男人攤開左手掌心,上麵還有黃色粉末的殘留:“是它的花粉配合治療頭疼的草藥才讓你的病情很快控製下來的。”
“那鬼藍就是我的花。”女孩一臉稚嫩地說。
男人慈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