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說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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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療養院的管理和治療形式像一個度假式的精神療養院。
    這裏的病人都屬於神經組織機能障礙者或者心理障礙者,並非是需要監護管製的精神失常患者,所以病人們來去自由。
    服下藥後的上官晏頭暈目眩地躺倒在柔軟的床上,這裏沒有傳統醫院難聞的消毒水味道,也沒有冰冷的病房,提供的都是酒店式客房。
    藥勁讓她的意識逐漸阻斷了外界的聲音和光線,她像從飛鳥身上脫落的一縷鴻毛,不再被羽翼的重量所壓迫,任由狂風將她卷起,肆意妄為,意識不受束縛地帶向未知遠方……
    所以她根本聽不見門外兩個大男人的動靜。
    “我上次警告過你不要帶上官出外勤,她發病得算你頭上!如果這次她有什麽問題,或者病症加重的話我一定會投訴你!”連雲舟溫文爾雅的臉上露出深藏不露的凶厲。
    韓奕這次自知理虧,連雲舟說得不無道理,這幾日高強度的工作他都拉著上官晏一起跑,作為刑警來說他們已經習慣了,但卻忽視了對於普通人能承受的範圍,更何況上官晏還有這種罕見的神經感知障礙。
    他坦蕩承認:“上官發病我是有責任,所以她有任何問題我都會全權負責。”
    “你負責?”連雲舟向來溫和的臉上極少出現冷笑:“韓警官,上官不是街邊的小動物,受傷了被好心人包紮一下,養養傷就完事的;她的病需要的是專業人士幫助,需要靜養和安定的環境。這三樣你哪一樣都提供不了,你怎麽負責?”
    說到這裏,連雲舟幹脆來個順水推舟:“你如果真心為她好的話,我希望你,還有你們特案組都不要再去打擾她了。”
    韓奕星眸一斂,他可不傻。
    連雲舟肯定知道他勸上官晏放手這邊工作是勸不動的,所以反過來想從他們這邊施壓,讓他們主動放掉上官晏。
    連雲舟這個如意算盤,既達到了他的目的,他又不用作那個“壞人”。
    “連醫生,上官晏是成年人,也是獨立女性,不需要我們旁人去告訴她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吧?如果她真不願意為特案組做外聘工作,想走隨時都可以走,我們的合同是沒有期限要求的;但是她願意留下來,你這麽插手可能也不合適吧。”
    “我是為她好!”
    “為她好,不如專心於你的本職工作,幫助她控製和減輕病情,至於上官的選擇和個人意願就不用你費心了。”
    “你!”
    兩個身型高大的男人對峙,韓奕肩寬挺拔,目光堅定果決,宛若不可撼動的巍峨山峰;連雲舟鏡片後麵的雙眸更顯冷靜機敏,平靜外表下隱藏著難以捉摸的深沉心思。
    兩者間似有無形火花碰撞,氣氛僵持對抗。
    “連醫生。”一個女聲召喚。
    他們同時轉過臉尋聲而去,看向的是連雲舟的秘書。
    “您再不走就趕不上最後一班飛機了。”方秘書的出現及時打住了兩人間愈演愈烈的氣焰。
    “幫我取消機票,改明天上午的。”
    “不行呀,明天走的話最早一班也是8點的,就趕不上國際學術會議的開場了,您可是受邀作為神經科的首席專家要發言的,不能遲到。”
    連雲舟眉心微皺,雙唇緊抿的把冰冷視線又放回韓奕身上。
    韓奕知道他是不放心上官晏,於是非常不合時宜地挑釁道:“連醫生,國際會議可是大事,您放心的去吧,上官這邊有我今晚守著。”
    連雲舟背部一僵,麵色難看,他也故意當著韓奕的麵,對方秘書吩咐:“方秘書,看清楚旁邊這個人臉了嗎?我走之後決、對、不允許放他進入上官晏的房間。”
    “這……”方秘書為難地看了眼韓奕,人家是刑警,她怎麽好阻攔。
    但連雲舟極少露出如此冷厲的一麵,她又不敢違背其意思,隻能左右為難的暫時答應:“是。”
    韓奕毫不在意,他張狂不羈的立體濃顏浮現出得意之色,細薄的雙唇邊,漾著一縷狡黠笑意。
    上官晏睡得深沉卻不安生,她眉頭緊蹙,眼皮快速滾動,頭部因為夢魘左右翻動。
    ……火光映紅了四周,空氣中充斥著令人窒息的灼熱感。
    “叔叔!龔叔叔!咳咳…咳,小言!”小女孩眼中噙著驚恐的眼淚,嗓音嘶啞呼喊,可回應她的隻有房間中劈裏啪啦的火焰聲。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黑霧,令人窒息。
    小女孩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幾乎是在半瞎狀態下摸索到房門把手,然後拚命的逃出休息室。
    但辦公室的火焰更加肆虐,熊熊烈火幾乎吞噬一切;在跳躍的紅光中,她恍惚看見影影綽綽的人形。
    “小言?小言!咳咳!”小女孩喉嚨刺痛,發出的聲響愈發沙啞低沉:“叔叔——”
    火勢越發猛烈,屋內溫度像烤爐般升高,令她麵部灼痛,汗如雨下。
    求生欲讓小女孩轉而開始尋求自保,剛跑幾步,卻突然想起什麽,又貿然折返。
    辦公室有個暗門,裏麵是一株珍貴無比,甚至可以說是價值連城的稀世蘭花——鬼藍。
    小時候她阿爸告訴她的,那是她的花,要她一定要守護好它。
    她匆忙跑向暗門把它打開,裏麵卻隻剩空蕩蕩的黑暗,鬼藍不翼而飛!
    小女孩雙目圓瞪,心髒怦怦直跳!
    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了?她的花呢?迷茫和驚懼交織,她傻愣在原地突然不知所措。
    房屋猶如一條火龍,張牙舞爪地吞噬著一切。
    來不及了,黑霧已如群蛇般肆意蔓延開來將她裹挾,最終在窒息中,她一頭栽進無盡的黑暗……
    “龔叔叔,叔叔……”
    ……
    “上官,上官?”
    一個熟悉的聲音將上官晏散亂的思緒突然拉回集中於一點,她驀然睜開雙眼!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