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卷一 寄生上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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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發生得非常突然,從白啟山發病到醫院搶救,總共不到兩小時,人就沒了。
    特案組取消了特準的假期,用三天時間排查了看守所監控,還有接觸過白啟山的人員,直到第三方獨立屍檢報告出來,才得出確切的結果——
    “自殺?”上官晏坐在自己辦公桌前,不可思議地重複她聽到的答案。
    這幾天她已經回到生態研究所,恢複正常上班了。
    電話那頭是韓奕:“對,白啟山發病時,看守所的醫務人員第一時間就撥打了120,並且要給他服用速效救心丸,但是他堅持要用胺碘酮,那也一種抗心律失常藥。”
    “醫護人員以為那是白啟山的常用藥,迫於他的強烈要求和時間緊迫,就給他服用了,很快他就出現了嚴重過敏現象,送到醫院搶救時已無力回天。他的屍檢報告最後是死於藥物過敏導致的心力衰竭。”
    上官晏的桃花眼直瞪瞪地盯著電腦屏保:“啊?確定他是故意的?”
    “他的私人醫生證實了白啟山是知道自己不能服用胺碘酮的,所以隻能說,那一刻他就已經想好了用這種方式徹底結束這個案件。”
    白啟山的自殺對於乘風集團和家族名譽來說,是把社會負麵影響力降至最低的手段。
    不再有公開審理,不會有判決,案件後續不會被一次又一次的上訴或者記者跟蹤報道而反複發酵,這個案件很快就能被熱搜上的其他實時熱點所覆蓋。
    上官晏沒料到結果的走向會如此偏激,多少有些唏噓:“白啟山做事不管對別人還是自己都太決絕,他兩個兒子打擊得多大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燁是長子,從小就清楚自己的家族使命,他應該早就有隨時繼承家業的準備,所以不用擔心;白川嘛……我倒是希望他這時能拿出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說不定現在就躺在哪個溫柔鄉裏療傷呢。”
    辦公室門被人敲響,上官晏對韓奕說了聲:“稍等。”
    然後對著門口喊:“哪位?請進。”
    門被推開,首先映入上官晏眼中的是超大一捧淡粉色的芙蓉花。
    後方的人勉強從層疊絢爛的花束側麵探出頭,他穿著花店製服,客氣地問:“請問你是上官晏小姐嗎?”
    “我……是。”上官晏回答得猶疑,她怕是送錯了,但人家又說出了她名字,可她完全想不出誰會送這麽誇張的一大捧花給她。
    “那我就先把這些花給你放這裏了,麻煩簽個字。”花店員工吃力地,慢慢地將沉重的芙蓉花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
    散開的花簇幾乎遮擋了整個茶幾表麵。
    韓奕那邊聽得清楚,等送花的人走後,他不鹹不淡地問:“有人送花?”
    “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是誰?”上官晏一手舉著手機在耳邊,一手在花叢中扒拉出一張同色調卡片。
    打開——
    “白川!”她感到驚異。
    韓奕:“……考!”
    “嗯?”
    “哦,不是,”韓奕語氣些許淩亂,他趕緊清了清嗓,重新組織語言,“我是想說,剛才就不該同情這家夥!……呃,他卡片上,說什麽呀?”
    後半句話試探得很沒底氣。
    上官晏也想知道,畢竟她和白川的交集並不多,何得以白公子送這麽美的花來。
    她逐字逐句念出來:“下周三,晚7點,裕隆軒。望請上官小姐賞臉,不見不散,白川。”
    韓奕:“……”狗r的。
    上官晏翻看了一眼卡片後麵,沒有多餘的字和解釋了:“怪了,他為什麽要請我吃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韓奕陰陽怪氣,“上官,你這麽聰明的女孩子怎麽可能上他的當,對吧?哈哈哈”
    笑聲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上官晏倒不覺得白川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上一次見麵時,他對她的態度明顯恭敬許多,加上他家現在一大堆事,這時候還想著泡妞那就真是大傻叉了。
    所以他想幹嘛?
    “我倒是挺好奇他請我吃飯的目的是什麽?”
    韓奕:“……”
    他心中千轉百回,隱有一種說不清的複雜情緒在胸腔中抓撓,又難以抒發出來,憋得慌。
    掛了電話後,韓奕路過茶水間,榮子默正在餐桌旁看案卷,旁邊運作的咖啡機拖著老態龍鍾的機體發出有氣無力的轟轟聲。
    “榮子默,我們是沒有辦公室嗎?”
    “哈?”榮子默從案卷中抬頭,一臉茫然。
    “你是沒有辦公桌嗎?非得占用大家公共的茶水間!”
    “呃……可是我們不是……經常,在這裏辦公嗎?”榮子默糊塗了,向來就是韓奕喜歡在茶水間裏工作,大家都跟著學起來的。
    “特案組作為刑偵隊的精英部門,你多少得有點正兒八經的刑警樣吧!這要是被外人看見我們在這裏辦公,多不專業呀!”韓奕一臉嚴肅,就跟陳局附體了一樣。
    “哦,是…是。”
    “支棱起來!別一天給我吊兒郎當的!懂嗎?”
    “明白!”榮子默胸口一挺,回答得幹脆洪亮。
    韓奕忽而感覺剛才胸口的憋悶感輕鬆了不少,他滿意的點點頭:“行,你繼續吧!”
    吹著口哨走了。
    榮子默原地:“……”
    一片蘆葦搖曳的荒野,河流暗湧。
    一輛低調的黑色私家車,靜悄悄的停在這片荒蕪中,它遠處的天際線是城區的萬家燈火,徐徐生輝。
    司機在黑暗中,用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著方向盤,很有耐心地在等待什麽。
    不一會兒,摩托車的馬達聲由遠而近,穩穩的停在了私家車旁邊。車手取下頭盔,諂媚地朝貼著深色車膜的車窗點頭哈腰。
    車裏的男人按下車窗,對著外麵身穿警服的小夥子勾了勾指頭,小夥子立馬屁顛顛地拉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