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顧老師，我不是要查你在暗網上的活動，我隻是想知道關於那張鬼藍卡片的事情，它牽扯到一樁刑事案件。”
    顧宥均並不買賬，他看了眼表：“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是第一節課，得回去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卻在半路被上官晏堵住。
    “顧老師，”上官晏不是刑警，問話方麵自然沒有那麽強硬，“你好，我叫上官晏，是一名植物學家，是我上傳的那張鬼藍卡片到暗網上的。”
    顧宥均暗自打量了她一下，沒說話。
    上官晏繼續：“我上傳那張卡片的目的是為了弄清楚其中的真相。已經有人為了那張卡片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你在回複中提到的‘在它毀掉你之前毀掉它’，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麽意思？”
    顧宥均神情微微一凝。
    這個表情上官晏曾在白啟山的臉上也看到過，她心裏更加確定顧宥均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顧宥均對上官晏語氣軟了下來，但是並沒有改變他的立場：“你們找錯人了，我對你們說的卡片、暗網等毫不知情，真的幫不了你們。”
    說完，他和上官晏擦身而過。
    “顧老師……”她試圖挽留。
    顧宥均停下了幾步，沒有轉身，隻是稍稍別過頭，對她說：“或許，你們應該聽從那個人的建議，毀掉卡片就好了。”
    韓奕不苟言笑，正色道：“我是警察，任何和犯罪有關的事情都會一查到底。”
    顧宥均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輕聲道：“那祝你好運。”
    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韓奕緊盯著他的背影，言語充滿了不甘：“艸，嘴還挺硬呀，可惜還沒有他的什麽把柄，不然施加點壓力，我看他說不說！”
    上官晏看了眼韓奕，然後問道：“你們還有其他線索嗎？”
    “暗網上還有人猜測，這張卡片可能是某個地下組織有關，我們會在這方麵進一步調查。不過，顧宥均這邊不能放鬆。”
    上官晏深歎了口氣，沒說話。
    兩人從學校出來，韓奕開車，上官晏打車，雙方背道而馳。
    回到生態研究所後，上官晏就一頭紮進了實驗室，等出來時都下午兩點過了，她還沒吃飯。
    這時候食堂肯定是沒戲了，而且也餓過了，再跑去外麵餐廳吃又吃不下。
    她想幹脆就在門口的咖啡廳，買個沙拉，再點杯咖啡算了。
    文菲菲是上官晏的同事，所屬不同的科研組。
    她曾經在意大利留學生活過幾年，意大利語沒見得說很溜，但是人家小姿休閑的生活方式倒是學得快。
    每天下午，除非特殊情況，不然雷打不動的要有三十分鍾的下午茶時間。
    上官晏端著托盤，看見熟人坐在窗邊角落裏正在看手機，就走了過去。
    “菲菲，一個人嗎？”
    文菲菲抬起臉，雙眼通紅，鼻腔裏還發出吸鼻子的聲音。
    上官晏以為她遇到什麽事了，放下托盤趕緊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文菲菲用手試了一下眼角，表情轉而輕鬆起來：“哦，上官是你呀。哈哈我沒事，我是在看一個尋親的節目，有點煽情，就忍不住了，見笑了，你快坐快坐。”
    上官晏這才發現她手機上的視頻還在播放。
    “什麽節目呀，看得這麽入迷？”她就是隨口一問。
    文菲菲最喜歡將自己喜歡的節目推薦給朋友，聽到上官晏問她關於節目的情況，她以為對方會感興趣，便將視頻倒回開頭，放在桌上給上官晏介紹：
    “這個節目叫做‘家的方向’，是為了尋找失散多年的親人而設立的。”
    “我正在看的這一期是一對夫妻，他們的小孩在十五年前突然失蹤了，為了找到孩子，這對父母曾經懸賞一百萬，希望能得到線索，但一直沒有結果。”
    “直到現在，這小孩都在外地長成大人了，知道有這個節目後，就通過節目組來尋親，我正好看到雙方互認的現場，特別感人。”
    上官晏其實不敢興趣，尤其是有煽情的環節，但出於禮貌，她還是堅持看著視頻，雖然注意力並不在上麵。
    在咖啡廳的音樂聲中，她很難聽清視頻的聲音，隻靠文菲菲在一旁樂此不疲地給她解釋——
    “主持人說尋親者聽說他父母可能還住在璟洲時，在沒確定能不能找到人的情況下，就把外省一所高級私立學校的工作辭了，跑這裏來進了公立的風華小學，工資才隻有以前的一半，真的是義無反顧。”
    風華小學。上官晏敏感地豎起了耳朵，不就是今天她和韓奕去的那裏嗎？
    出於好奇，她繼續觀看視頻。
    視頻中，尋親者從幕後走上舞台，觀眾席上掌聲雷動，攝像頭再度聚焦到舞台上一扇劣質的門上，門緩緩打開，一個斯文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上官晏眼睛一亮，她沒想到會看到顧宥均的身影。她以為自己眼花了，趕緊眨了眨眼，但確實是他。
    她更加專注了，這一幕實在讓人意外。她沒想到顧宥均曾經有過這樣戲劇性的經曆。
    難道韓奕他們不知道？不可能，榮子默連暗網的id都能查出來是誰，這麽轟動，還上過節目的經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那就是韓奕故意沒跟她說全關於顧宥均的事情。
    或者是因為他覺得顧宥均這個背景和案件關係不大，所以懶得說？
    不管怎麽樣，上官晏心裏很不舒服。
    看來他也沒真把她當搭檔，尤其是知道她的過去後，兩人就是各取所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