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審視著上官晏柔美恬淡的臉。
    ——“喀嚓”。闞昕咬斷了一根餅幹條，每一口都嚼得紮實，精細，就像恨不得把它在齒間碾磨成粉末一樣。
    她的脖頸間有些發癢，忍不住用手不斷地去撓。
    上官晏已經吃完，準備收拾一下走人。她無意間抬眼，發現闞昕的脖子周圍出現一大片緋色的小紅疹。
    “你在過敏嗎？”她很快意識到對方身上的不對，“是不是餅幹裏的杏仁？”
    上官晏第一反應是堅果過敏，因為這是種最常見的過敏現象。
    闞昕經她提醒才發現桌邊的花瓶裏，插著新鮮的鬱金香。她下意識趕緊移動身體往後：“哦，我是對花粉過敏，剛才沒有留意到桌上有鬱金香。”
    她的注意力當時全在上官晏身上。
    上官晏趕緊幫她把花拿到了服務台那邊。
    “這店裏麵每張桌上都有鬱金香，你要是過敏嚴重的話，還是早點出去的好。”她知道鬱金香的花粉量很大，對一些體質敏感的人來說簡直是暴擊。
    闞昕也清楚自己的狀況，嚴重時這種花粉甚至會讓她窒息，所以在離開時，她還不死心的再一次想要上官晏的電話。
    “美女，你今天幫了我兩次了，出於禮貌，我必須要答謝你，給我個你的聯係方式吧，你放心，我不是騙子，平時不會騷擾你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上官晏很想拒絕，可是見闞昕如此堅持，為了讓她趕緊離開過敏源，隻好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她。
    闞昕回到白色的雷克薩斯中，她輕蔑地把那張名片隨意往車廂地上一丟，然後從後視鏡裏觀察自己的過敏情況。
    紅疹從耳根到前胸連成了一片，她用兩根手指致頸窩處狠狠劃到鎖骨，尖利的丹寇在皮膚上留下了兩道深紅血痕。
    ……
    一早，藍勵在特案組群裏發了條消息，屍檢和痕檢方麵的報告出來了，但是有條線索需要上官晏去幫忙。
    上官晏和韓奕從昨晚到現在沒有說過一句話。
    昨天上官晏回家時已經快十點了，韓奕還沒有回來，等她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時，才聽見客廳有動靜。
    今早兩人也是一前一後的抵達市局，上官晏直接進了實驗室。
    大約兩個多小時後，她才拿著報告出來，參加案情匯報。
    茶水間裏，藍勵進一步證實了顧楓的死和電擊有關。
    “死者心髒主動脈瓣內膜下，有點狀出血現象；血管腔內有血栓形成；肝髒呈暗紅色，包膜緊張，肝竇淤血，這些都是電擊後造成的內部傷害。確定死者是由此引發的心梗死亡。”
    “不得不說，凶手的辦法非常巧妙，死者的這個年紀，本來就有些基礎病，稍微大意點就會被誤認成意外。”
    藍勵說完，讚許地看向上官晏：“聽韓奕說，是上官博士最先發現蒼蠅有被電擊的痕跡，才懷疑到死者死亡真相的，厲害呀。”
    他一句話裏提到了兩個冤家。
    上官晏抽動了一下嘴角，淡漠但不失禮節地說：“其實我當時主要是看被摔碎的那盆布洛基鳳梨，無意中才發現那隻蒼蠅的，巧合而已。”
    韓奕低頭看手裏的報告，沒說話。
    誰都沒發現他們今天的氣氛微妙，兩個人，一個坐東，一個坐西，同時都在回避看向對方的方向。
    田芯接著為痕檢方麵做整理性匯報：“藏在書裏的電擊裝置，技術人員也拆卸了，裝置的核心是個微小精巧的電容器，一旦裝上電池後，就會持續不斷的內部充電，聚集能量。”
    “所以當死者的手觸碰到有導線的金屬護邊時，裏麵的電量會在一瞬以最高峰值的能量，直擊死者身體，人可能都沒反應過來，心髒就已經在頃刻間停止了。”
    “但是由於機身容量有限，電量過載輸出導致了電路板和電池的自毀，所以它隻是個一次性的裝置。”
    韓奕思慮道：“這麽精巧的設計，應該不是普通人玩得轉的，凶手可能具備電子方麵的專業背景。”
    “是的，我們也是這樣考慮的，所以子默熬了一通宵把昨天登記在冊的，所有人員的教育和工作背景都排查了一遍。但很可惜，沒有線索。”
    “楊莉你們也查了嗎？”
    “查了，她是高中文憑，更不具備這方麵的經驗。”
    忽然，韓奕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他用長指撐起完美的下頜線條，質詢道：“楊莉的那個閨蜜葉姚，是什麽情況？”
    田芯的視線上下掃了一遍手裏的信息，從一堆人中找到了她的名字：“葉女士倒是大學畢業，但學的是文科。”
    她搖搖頭，也不認為她有嫌疑。
    可韓奕的直覺告訴他，那天楊莉對葉姚肆無忌憚的態度，和葉姚唯唯諾諾的反應，兩人間怪怪的，什麽地方肯定不對。
    他考慮再三，覺得要擴大排查麵：“去把葉姚家人的背景都摸一遍。”
    “是。”田芯記錄下任務。
    “裝置裏麵，凶手有沒有留下指紋什麽的？”韓奕繼續問到。
    “很遺憾沒有，凶手這方麵還挺老道的。不過，痕檢確實也發現了點東西，在書頁內側，有沾染上向顏料一樣的物質，我們昨晚做了初步化驗，發現它並非化合物，而是純天然的。”
    田芯說著，把視線放在了上官晏身上：“博士，你這邊有結果了吧？”
    上官晏手指輕輕翻動著紙張頁麵，專注地掠過每一個數據和圖像：“是的，剛才我用了分子生物技術，把顏料中可能保存下來的分子放進數據庫中進行排序和對比，最後得到的峰值與藍藻和薊的分子匹配度很高。”
    “藍藻能提煉出藍色，薊可以提煉出紫色，但這樣的顏料很普通，能夠使用的麵又很廣，所以很難辨別它們本身的確切用途。”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