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呼啦——
    警笛聲中，捷豹暢通無阻地駛入那條下高速的支路。
    還不到目的地，韓奕的手機響了。因為自動連接上了車上的藍牙，所以來電號碼直接顯示在車前方的屏幕上。
    是顧宥均！
    他和上官晏緊張地對看一眼，趕緊點開公放接通。
    “顧老師，舍得回我們電話了？”韓奕故作閑散問。
    對方空了幾秒，沒聽出有多緊張：“韓警官，不得不承認我有點小看你們了，居然這麽快就查到了戴毅和他躲藏的地方。”
    看來他早已經知道他們的行動和發現了。
    “別廢話了，我們已經知道你不是真的顧宥均，為什麽要這麽做？”韓奕直接質問。
    啪啪啪，手機裏傳來鼓掌聲，冒牌顧宥均笑道：“你們還知道什麽？”
    韓奕對主動權不在自己手上感到不爽：“還輪不到你他特麽問問題，孩子呢？”
    對方答非所問：“你是不是也快到了？你可比其他警員晚了二十分鍾呢。”
    前方看見暮色中的紅藍警燈格外刺眼。
    那是高速協警接到之前市局的通知後，提前過來的增援。
    “顧……”想叫他名字，韓奕頓了一下，“你到底叫什麽？”
    電話那頭鴉雀無聲。
    上官晏想了想，重新撿起剛才顧宥均的那個問題回答：“我們知道真正的顧宥均已經不在了，而顧楓之所以拒絕做dna的情況下認下你，是因為他和顧宥均的死，有脫不開的關係。”
    嗬嗬嗬。
    嫌疑人在電話中笑出了聲，因為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這個笑聲實在難以辨別是嘲笑他們方向錯了，還是讚許他們找到了中間的端倪。
    “顧楓，就是你殺的吧？”上官晏懷疑之前他們追查朝珠，以為那是顧楓被殺的原因，其實是錯的。
    嫌疑人沒有直接否認，但語氣森寒：“顧家，沒一個好東西！他們根本不配生出宥均那樣善良的小孩！都該死！”
    “你認識顧宥均？什麽時候認識的？在哪裏認識的？”上官晏著急地三連問。
    “特案組不是很牛嗎？你們查呀。”對方語氣挑釁。
    韓奕一個急刹，停在三輛警車前麵，然後抓起手機下車，對他凶厲道：“咱們有的是時間麵對麵的聊，要查你還不容易，祖宗十八代都給你刨出來！”
    嫌疑車輛就在正前方，停在一截廢舊鐵路下方的隧道口，前方隧道出口早被堵死了，巨大的混凝土塊壘成了一堵堅不可摧的牆壁。
    去年一場台風導致前方路段山體滑坡嚴重，市政部門還沒有想出更好的解決山體鬆動的情況下，為安全著想，暫時封鎖了這條小路的使用。
    假冒顧宥均不知道是不是不清楚情況，把自己開到了死路上。
    韓奕邊說邊往向停在隧道口的車走過去，上官晏在後麵跟著他。
    “不能過去，韓副隊！有炸彈！”三四個警員突然從旁邊冒出來，衝過去攔住了他們。
    “什麽？！”韓奕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個協查警員指了指嫌疑人的那輛白車說：“你看那車底。”
    隧道的黑暗中，車的尾部朝外，車身下一閃一閃的紅燈格外顯眼。
    上官晏驚愕，她不明白到底什麽樣的恨意，讓嫌疑人如此亡命的針對顧家。
    他們駐足在十米外，韓奕捏住手機的手，青筋凸顯，肩膀上的肌肉把襯衣繃到了極限。
    他沉了一口氣，收斂些許張狂，咬牙低沉道：“你想幹什麽？”
    哈哈哈哈哈。
    電話中再次傳來嫌疑人待著勝利的喜悅。
    韓奕打開公放，好讓身邊其他人都能聽見對方的聲音。
    “韓奕，是你和上官晏的出現，害我不得不改變策略。”嫌疑人的語氣倒像是對他們能力的肯定，不像是抱怨，“我沒料到顧楓死的當下，你們居然就看出那不是意外，徹底打亂了我後麵的計劃。我也意識到一旦你們懷疑到我時，我就跑不掉了。”
    “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那不如現在乖乖放了人質，束手就擒，我還能在檢察官那裏替你說兩句好話，減減刑。怎麽樣？”
    嫌疑人的口氣帶著笑意：“你會錯意了，我說我逃不掉，不代表我想被你抓住。”
    這句話已經暗示了為什麽他車底有炸彈的原因。
    上官晏喉嚨一緊，這個人不能死，還有這麽多疑團等著他解釋，而且曾天洋隻是個孩子，他有什麽錯？憑什麽要跟他陪葬！
    旁邊有警員怕對方聽到他們這邊的對話，在手機上打字，然後亮給韓奕看：已經通知了拆彈專家和新的增援，他們還有十分鍾就到。
    韓奕輕輕頷首，繼續想辦法拖延時間。
    “哥們兒，要死之前，你不得交代交代你的‘光輝事跡’嗎？我接觸過的亡命徒，還真沒有哪個被抓時，拒絕透露他作案動機的。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不劃算呀。”
    嫌疑人不吃這一套，依舊慢條斯理地說：“你們還沒有抓住我呢，我有什麽好交代的？你們特案組不是挺厲害的嗎，後麵就靠自己查出來呀。哦，對了，”他刻意補充一句，“至於那張引導你們找到我的鬼藍卡片，我好心給你們點提示，答案就在顧家身上。”
    “你到底是誰？”韓奕感覺自己在被這個冒牌貨牽著鼻子走，非常不爽。
    “你要沒本事深挖真相的話，你們就不配得到結果。實在不行，等以後你到
    “你！”
    上官晏怕韓奕說出刺激嫌疑人的話來，她一把抓住他手腕。
    韓奕咧著“狼牙”，喘著氣看向她。
    上官晏淺淺搖了搖頭，要他冷靜別衝動，然後接過韓奕的話對對方說：“顧老師，你一直用顧宥均的名字，想必他在你心裏有不同於顧家的感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