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搜查，給特案組帶來了突破性的進展。
    首先找到了嫌疑人製作電擊裝置，電死顧楓的證據，其次嫌疑人的真實身份終於被解鎖。
    榮子默通過周巡這個名字，從少年兒童失蹤人口中，查到了十幾年前來自綏市，齊家鎮的一樁報案。
    當年家屬留在數據庫中的dna信息，和市局手裏“顧宥均”的dna匹配上了。
    報案的詳細信息是，周巡當年因為性格頑劣，還沉迷上網，父母聽信別人慫恿，就將他送往一家專門收治網癮和不端行為青少年的監管學校。
    周巡被送進去後逃跑了兩次，第二次就沒回家，也沒有和家裏人再聯係過，就這麽人間蒸發了。
    可是周巡失蹤的地點離璟洲相隔十萬八千裏，顧宥均小時候也沒有記錄被送到那麽偏遠的地區，去讀這樣的管製性學校。
    所以這兩個人又是在什麽情況下認識的呢？而且感情還很深，不然也不至於顧家今天發生這麽多慘事。
    之後周巡這個人再出現在公眾視線中，就是從黑磚窯被解救出來了，但那時候他已經改名為顧宥均。
    所以兩個人的交點是在周巡逃出監管學校後，和被拐進黑磚窯前。
    中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為了填補上這段空白，一大清早，韓奕和上官晏就去了顧家的那套別墅，準備翻查一下顧宥均小時候的東西，看能不能給他們一些指引。
    陳舊的別墅，大有種人去樓空的頹敗感。
    因為楊莉和顧玲被拘留，保姆等於沒了工作，自然也不會待在家裏。碩大的房子裏，沒有一點人氣，說話都能聽到回聲。
    顧宥均原本的臥房已經變成了曾天洋的房間，所以他的個人物品也都封箱，放入了暗不見天日的地下室。
    韓奕從裏麵把三箱寫有顧宥均名字的紙箱抱了出來，他們倆就在地下室外的小偏廳裏將物品一件件翻出查看。
    “原來真的顧宥均長這個樣子。”上官晏舉起手裏一張照片。
    男孩穿著白襯衣打著小領結，站在舞台上，微笑著拉小提琴。
    舞台後，猩紅的幕布上掛著“崇陽幼兒園，六一兒童節表演匯演”字樣。
    “如果他能長到現在的話，肯定也是個大帥哥。”上官晏自言自語。
    她把照片全都集中放在一邊，裏麵並沒有看見周巡的身影。然後又隨手撿起了一個本子，裏麵的紙張沒有橫條，應該是用來畫畫的速寫本。
    上官晏用拇指壓住速寫本邊緣，紙張飛快地在拇指下一頁頁掠過。
    她漫不經心地快速瀏覽，因為都是些兒童畫，沒打算花太多時間在上麵。
    但是當翻閱到後麵幾頁時，一幅圖案經過她眼前，喚起了記憶中的熟悉感。
    她腦袋帶著疑惑向一邊偏了一下，遲疑半秒後，把剛才翻過的地方又重新翻回來，在那頁停止了手上動作。
    滿篇畫的都是重複的三角符號，下筆狠烈。
    如果說其他幾頁叫畫畫，那這頁上的塗鴉就是在發泄。
    上官晏的大腦飛速探索這種熟悉感，她是在哪裏見到過和這類似的塗鴉？
    ……
    “連醫生！”
    上次是在連雲舟的辦公室裏，冒充顧宥均的周巡在那裏留下了發泄內心情緒的塗鴉，和這個一樣是無數重複的三角形。
    聽見她喊出聲，韓奕抬頭，還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以為她是看見連雲舟了，結果沒人，又一臉莫名其妙轉回來看向上官晏。
    “這個。”上官晏展示給韓奕那頁的塗鴉，“我曾經在連醫生的辦公室裏看到過這一模一樣的塗鴉風格，是當時周巡留下的。”
    韓奕接過畫本，上麵淩亂的符號，對於他來說就是鬼畫桃符，看不出意義，他半信半疑皺眉道：“你確定？”
    “確定。”上官晏說得斬釘截鐵，“這可能就是顧宥均和周巡間的聯係點。”
    韓奕要她馬上給連雲舟打電話，因為周巡是犯罪嫌疑人，加上已經死亡，所以醫患保密協議在連雲舟那裏可以失效了。
    上官晏大概給連雲舟解釋了發生的事後，那邊也很配合地將周巡的治療記錄發了過來。
    連雲舟告訴他們，周巡具有壓抑性人格，他嚴重的焦慮症和重度失眠都是因為童年陰影造成的。
    但周巡對連雲舟隻坦誠交代了黑磚窯的經曆。
    憑借連雲舟的專業能力，他知道周巡身上還發生過其他可怕的事情，這件事比黑磚窯對他的傷害更大，以至於他選擇壓抑和隱藏。
    這也是為什麽，每次當連雲舟快觸及到他內心深埋的秘密時，他都會用這種塗鴉的方式來釋放內心的不安，或者說是恨意，一種帶有恐懼的恨意。
    掛了和連雲舟的電話，上官晏推斷道：“如果按連醫生的說法，那顧宥均和周巡遇到的是同樣的事件，所以他們都用相同的方式來釋放內心壓抑的秘密。”
    韓奕沒說話。
    上官晏看他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塗鴉出神。
    “喂，怎麽了？”她用肘關節碰了一下他。
    韓奕沉思的樣子打了個激靈，回神過來後卻說：“哦沒事。”
    他拋出幾個疑點，“顧宥均和周巡的家庭背景相差很大，兩個人又隔那麽遠，他們是在哪裏找到的交匯點呢？還有，如果顧宥均遇到什麽可怕的事情，為什麽身為父母的顧楓和楊莉沒有選擇報警或是保護他？”
    上官晏也陷入了尋思：“周巡當時基本確認了我們的暗示，顧宥均的失蹤和顧家有脫不開的關係……難道傷害周巡和顧宥均的就是顧家兩夫妻？”
    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可轉眼又覺得，如果他們有虐待兒童傾向，那為什麽顧玲沒事？
    上官晏甩了甩頭，太亂了，有的疑點越挖越想不清楚。
    韓奕這時冷不丁冒了一句：“我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