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夠通過衛星地圖，看見山裏麵是否有建築物嗎？”
    按照周巡的描述，那棟房子能承接那麽多信徒，外麵還有保安執勤，那占地麵積應該不小，在衛星地圖上不難發現蹤跡。
    榮子默補充：“我已經試過了。齊雲山的密林麵積太大，衛星圖看不到細節，房子要修在樹林中，很難發現。”
    “不過，”他把手裏一份像名單一樣的文件，從筆記本中抽出來放在辦公桌上，“既然郭為是從境外回來的，那個所謂的‘大師’很可能也在境外，而這次郭為回來不走，我就有另一個懷疑，可能‘大師’也要來。所以專門查了這一個月從南亞飛來璟洲的飛機。”
    還好每周就隻有兩次航班，所以裏麵的乘客名單很好排查，讓我發現了這個人——耿天臨。“
    榮子默用筆頭在乘客名單上敲了敲：“這個人曾經也是同安私立醫院精神科的專家，還是其精神研究中心的院長。更蹊蹺的是，他當年一辭職，一周後郭為也辭職了，兩人此後就在這個行業內銷聲匿跡。”
    耿天臨？
    上官晏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到過，熟悉感都頂上腦門了，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你有他照片嗎？”她問榮子默。
    “哦有，”他原本也是要拿出來的，“這是他前天入境時，通過海關的人臉識別係統留下的近照。”
    一張大頭照落進上官晏視線。
    記憶一閃，如被電擊中，這個人她見過！
    “耿叔叔？”不假思索就喊了出來。
    所有人一下投來詫異的目光，韓奕眉頭一鎖：“你認識？”
    上官晏也擔心是不是自己認錯人了，盯著那張臉反複又看了多次，最後她肯定地點點頭：
    “我被龔一鳴收養後，他想幫我治病，找的醫生就是他。他給我的腦部做過ct掃描，也是他告訴龔一鳴我的病是天生的神經缺陷，無藥可治，隻能靠調理控製。”
    這張熟悉的臉，突然喚起了在時光中被忽略的殘存回憶，它撲麵而來。
    “韓奕，”上官晏怔怔道：“我想起來當年同安醫院的精神研究中心有個項目，是針對精神問題的兒童和青少年的。我和萬言都在那個項目裏，這也是我們認識並成為好朋友的契機。耿天臨是那個項目的負責人。”
    韓奕和她一樣，瞳孔震動，耿天臨如果是邪|教教主，萬言又在他的項目中，那當年真正傷害他弟弟的人可能就是他！
    “子默，查一下這個人和龔一鳴什麽關係；田爺，加大人手24小時盯緊郭為，他肯定會和姓耿的接頭，一定要查出他們老巢的位置；上官，我們去拘留所找一下周巡。”
    四人刻不容緩，分別帶著任務離去。
    在車上，上官晏偷偷瞄了眼韓奕，看到他嘴角被咬破的一點紅印，臉不由自主地燙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
    韓奕放開抓方向盤的一隻手，指腹輕輕劃過唇角，拖腔帶調道：“怎麽？在欣賞你昨晚的‘傑作’嗎？”
    上官晏一驚，居然被他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趕緊把臉別向一邊，心亂如麻，語無倫次：“不是……那個我……額，對不起。”
    前方紅燈，車速緩緩停下。
    上官晏的下巴被兩指擒住，跟隨力道轉臉回去。韓奕俯身，俊美的五官縱然在眼前放大。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嘴唇就被覆蓋上，帶著一絲微涼，沁入心底。
    上官晏鼻尖縈繞著清爽的海洋香，這個吻不同於昨天想要侵|占她那般猛烈，隻是蜻蜓點水，溫柔綿長，弄得她渾身酥麻。
    她睫毛撲簌顫動，不等她回應，趕在綠燈亮起來前，韓奕就抽身離開。
    他看向前方，啟動車輛。臉上露出男孩般得意的壞笑：“你可別太上癮啊。正事辦完，我們來日方長。”
    陽光從擋風玻璃透進來，落在上官晏臉上，把她的發絲染上了一層金色，耳根已經紅透。
    她尷尬又沒好聲氣地微嚅：“誰跟你來日方長……”
    一頓，突然明白了那四個字的歧義，瞬間，臉上的熱度蔓延全身，羞臊地低下頭，恨不得鑽進車底盤。
    韓奕就是故意這麽說，揶揄她的，自己居然上套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上官晏微怒的表情現在怎麽看都透出一股嬌憨勁。
    他不動聲色地勾起了唇。
    拘留所內，獄警知曉韓奕身份和來此目的後，給他們準備了一間單獨的探訪室。
    兩人沒等五分鍾，周巡就進來了，他臉色不錯，身上穿著帶有編號的橘色馬褂。
    韓奕和他寒暄了幾句，問候一下近況和出庭時間。周巡整個人看起來很鬆弛，沒有了他們當初見他時，給人心事重重的陰鬱感。
    “周巡，我們今天來找你的主要目的是想讓你看看這兩個人，你是否見過？”
    說完，韓奕先拿出郭為的照片放桌上。
    周巡隻見一眼，立馬認出男人就是當年那個把他“獻”給教主的人。
    “他全名叫郭為。”韓奕說。
    “你們抓住他了？”周巡有些激動。
    “他現在在我們的監視下，還沒有對他采取行動。”
    “為什麽？抓住他就可以知道那個老神棍在哪裏了？”
    韓奕沒有回答，而是把另一張照片放到周巡眼皮子底下，鄭重道：“這個人呢？你認識嗎？”
    照片中，男人頭發已經花白，半長著紮在腦後，布滿皺紋的臉上多了一副淡茶色的老花眼鏡。
    周巡盯著男人的臉，目不轉睛，沒有像剛才認出郭為那樣的篤定和快速。
    上官晏知道他意識裏的自我保護屏蔽掉了教主的長相，她輕聲提醒道：“沒關係，你慢慢來，仔細地看，如果確實認不出這個人也沒關係。”
    她不希望給周巡壓力。
    片刻時間，周巡臉上眉頭微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