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年輕的麵容笑得絢爛無比青春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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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晏本就膚如凝脂,應該是睡得太少,所以臉色比平時看著更白,但襯得眼神更加清澈透亮。
    眼眶因為哭過還泛著淡淡的桃紅,像天然的眼影,那一副無邪的樣子看得韓奕心癢癢。
    女人啟口:“也不是,就是心裏老想著今天要審耿天臨的事,自然而然就醒了。“
    其實她是因為韓奕用力過猛,渾身發疼才醒來的,但不好意思那樣說。
    “怎麽了?”她岔開話題,看韓奕濃眉不展的樣子,“電話裏有急事嗎?”
    韓奕心事重重地朝她走來,在床邊坐下,側頭幽幽地問:“你真的想不起來連雲舟是誰嗎?”
    上官晏被問得一頭霧水,她認識連雲舟就是從安然療養院接受治療開始,隻是最開始她的主治醫生不是連雲舟,是一位姓王的醫生,後來那個醫生聽說發生了意外,連雲舟就接替了他管理療養院的工作,她才和他認識的。
    “什麽意思?”她不懂韓奕在暗示什麽。
    韓奕把手機裏的照片給她看:“這是榮子默從連雲舟那裏翻到的。”
    她視線落到手機上的一霎那,心裏咯噔一下,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上麵那個短發,帶著紅色發箍的小女孩,不就是她嗎?
    女孩手裏抱著一本《愛麗絲夢遊仙境》坐在餐桌旁,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
    龔一鳴站在她身後,雙手搭她肩膀,笑容很淡,而身邊的另一張椅子上還坐著一個少年,年紀看得出稍大幾歲。
    男孩麵容瘦削,眼神拘謹,他背部挺得僵直,雙手放在膝蓋上,攢起拳頭。
    誰會把這個仿佛天生眉宇間帶著疏離感的男孩,和長大後笑容可掬的連雲舟聯係到一起?
    記憶順著照片提供的線索,在回憶的迷宮中摸索。
    它穿過長長的時間隧道,重新聚集到17年前一段深埋的,被她忽略掉的某段回憶中。
    可能那段回憶對她並非很重要,很多細節已經徹底忘記了,但是她的確隱約想起,是有這麽一天,可能是過什麽節日,龔一鳴叫了連嶽來家裏吃飯,連嶽就帶上了他兒子一起來的。
    至於這張照片,她也不太有印象,但照片裏隻有她,龔一鳴和那個少年,所以應該是當時連嶽拍下來的。
    她手裏抱著的書,上官晏記憶很深,因為當她知道自己的神經障礙叫“愛麗絲夢遊仙境綜合症”後,龔一鳴就給她買了這本童話,用意是想安慰她,幫助她以另外的視角去看待自己的病。
    但後來那本書莫名其妙就弄丟了,她記得自己還傷心地大哭了一場,最後龔一鳴不得不又重新給她買了一本。
    就在上官晏還在深挖那些零碎片段時,韓奕平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連雲舟改名前就叫連峰,正是連嶽的兒子。”
    上官晏難以置信,“那他一直都知道我是誰,為什麽要向我隱瞞身份呢?”
    她更不明白的是,雖然連嶽幫龔一鳴偶爾照顧過她,但是她和連嶽並沒有多少深厚感情,更不用說和連峰了,她甚至對他那時都沒有太深的印象,所以為什麽他要接近她?
    “你忘了昨天連雲舟留下耿天臨時怎麽說的嗎?”韓奕唇線拉直,凜聲道,“答案應該就在他身上。”
    ……耿天臨我留給你,有的事你確實應該知道……
    這是連雲舟對她說的原話。
    真相,17年前的真相,連雲舟幾乎是送到了她麵前,垂手可得:“耿天臨應該醒了吧?”
    ……
    耿天臨在醫院醒來,醫生確定他體內的藥物殘留已經很低,也沒有其他身體大礙後,特案組很快將他帶回市局。
    在坐進令人肅然的審問室前,他已經獲知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他的邪|教組織基本被連根拔起。
    盡管這幾年為了躲避國內嚴查,他開始轉移到南亞,想開拓海外市場,但並沒有他想的那樣順利。
    大部隊的教徒還是集中在國內,璟洲是他的靈修會發家的根據地,所以當郭為勸他把重心還是移回國內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璟洲。
    哪知這裏竟也成為他的覆滅地。
    他垂著頭,萬念俱灰地坐在桌前,郭為死了,賭場被查封,他所有的資產也被沒收。
    這裏根本沒有他還能回旋的機會,他完了。
    審問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提審他的兩個人進來,耿天臨也沒有抬頭看一眼。
    “你還記得我嗎?耿天臨.”
    他聽有人這麽問他,抬眼瞅了眼,一男一女,問話的是女生。
    他不覺得自己認識,視線甚至沒有在上官晏臉上多停留兩秒就轉開。
    保持沉默。
    上官晏按捺住眼中的怒色,眼前這個披頭散發的老頭,因為發量稀疏,並沒有擋住他耳根後靠下的位置,露出的一塊褐色印記。
    雖然從她的角度看不全形狀,但上官晏知道那就是周巡和萬言筆下的三角形胎記。
    她冷冷地再拋出一個問題——
    “你還記得龔一鳴嗎?”
    這個名字就像給了耿天臨一嘴巴,他猛然又抬頭,無精打采的眼眸瞬時聚焦,重新審視起對麵問話的人,渾濁的眼睛疑惑道:“你是誰?”
    上官晏簡明意賅:“我是她的養女。”
    耿天臨張嘴,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以為是誰呢?”他嗤鼻道,“你命還挺硬,當年那場大火都沒把你一起燒死。”
    上官晏也譏誚地說:“是挺硬的,不然我今天哪有機會和你麵對麵?隻是我們位置不一樣。”
    耿天臨知道她在諷刺他,但他看上官晏就跟看個黃毛丫頭一樣,不當回事,眼神飄忽一眼又落到別處,沒說話。
    上官晏並不在意,她拿出一張三個人的照片放桌上,自顧自地說:“你,龔一鳴和連嶽,曾經是一所名牌大學裏,不同專業但同一個寢室的室友。”
    耿天臨聽到警方都已經掌握到他們三人關係時,還是忍不住從眼角瞄了眼桌上的照片。
    那是當年他們三人代表學校參加全國大學生運動會,分別在田徑,遊泳和籃球三項運動上都獲得了獎牌,學校知道他們是室友,就以此把他們作為重點宣傳,讓三人的合照登上了當年的校報頭條。
    照片上,三個19歲左右的年輕人,穿著運動服,脖子上都掛著獎牌,龔一鳴的手裏還捧著小師妹送的鮮花,大家勾肩搭背。
    陽光下,年輕的麵容,笑得絢爛無比,青春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