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不信，她要親自去確認。
    “不行，你不能離開寒潭！”
    月娘剛起身，元管家就從外麵進來。
    “你會死的！”
    月娘神色清冷：“我早就死了，元娘，別攔我，你攔不住的。”
    元管家憤怒地看向薑笙：“人類，你果然是娘子嶺的災星，我就該當場殺了你！”
    “元娘啊，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什麽都沒做，關我什麽事。”
    薑笙主打一個死不承認。
    “你別怪她，她隻是說了個事實而已，元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月娘的語氣更冷了，寒潭內的冰棱越來越長，薑笙悄悄燃燒了一張火符，祛除四周的寒氣。
    “就是呀，元娘知道哦，因為我剛剛來的時候，她也在看戲，要不是條件有限，我真想送她一包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戲才有氛圍。”
    “薑笙！”
    無數渾厚的鬼氣排山倒海般向薑笙襲來，她雙手快速變幻掐訣。
    “禦！”
    陰力凝實幻化成巨大的盾，擋住了那洶湧而來的鬼氣侵蝕。
    一條條黑色的鎖鏈從兩邊竄出，宛若靈動的黑蛇，直奔元管家的麵門。
    元管家因為憤怒無法維持自身的優雅，黑色的蜘蛛網裂紋全身蔓延。
    她的眼眸，變成了純黑色。
    沒有眼白。
    與月娘的眼睛，宛若陰陽雙生。
    她整個身子往後仰，與鎖鏈擦臉而過。
    薑笙手一揮，鎖鏈馬上轉彎，直接貫穿元管家的肩胛骨。
    不對，元管家可沒這麽弱。
    她不可能躲不開。
    薑笙快速回頭，往身後扔出五雷符。
    “雷來！”
    轟隆聲響起，寒潭瞬間地動山搖。
    此時，正在屋內憤恨吐槽的女鬼們，也全都探出頭來。
    “那邊怎麽有烏雲，這是要下雨了？”
    “不對，是要打雷，好大的雷啊，那個方向是……”
    “那是寒潭的方向，難道是月娘出事了？”
    大家竊竊私語，有膽大的上去查看，卻瞬間被雷電的威壓給彈了回去，拚湊的肢體七零八落。
    一道如嬰兒手臂粗的雷直接從寒潭上方劈下，雷光照亮了娘子嶺的黑夜。
    娘子嶺的地麵在劇烈晃動，所有的鬼都站不穩。
    反應快的就飄到了半空中，反應慢的摔倒被踩，哀嚎聲連連，妥妥的踩踏事故現場。
    “你們都別慌，我們又不是人，就算眼珠子踩爆了也能複原的！”
    “複原不需要鬼氣嗎，我們又沒得吃，修煉速度又慢，維持生前的樣子就已經很艱難了，想修複身體更是需要好長時間。”
    “這樣的日子，過得真的好沒意思！”
    “早知道還不如成為惡鬼呢，一樣能報仇，這裏雖說無憂無慮，但你們不覺得很枯燥嗎？”
    “我想活著……”
    這一次這些話，月娘聽得清清楚楚了。
    元管家被薑笙攆著打，臉上黑色的裂痕越來越多。
    裂紋漸漸變粗，然後融合。
    元管家變得越來越黑，反觀月娘，越來越瓷白透明。
    “月娘，我不告訴你是為你好，你為什麽還要自討苦吃？
    救我，你不救我，娘子嶺會墜毀的！”
    元管家厲聲嘶吼，所有的鬼都聽到了。
    “娘子嶺要墜毀了，那我們怎麽辦？”
    “我們是不是自由了？”
    “那個攆著元管家打的是誰啊，好像是那個活人！”
    “果然，活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她是來破壞我們娘子嶺的安定的！”
    “月娘為什麽不出手，她為什麽旁觀，她難道和那個活人是一夥的，都想害我們？”
    無數的話語就像利刃般，重重地紮在月娘的心上。
    她都救了一群什麽妖魔鬼怪？！
    這群鬼，值得她在消散彌留之際還為之安排後路嗎？
    月娘迷茫了。
    值得嗎？
    她不斷反問自己，她沒法給出答案。
    她的身形越來越透明，元管家抓緊機會，直接撲了過去，一口咬在月娘的脖子上。
    “啊！”
    “元管家吃了月娘！”
    “天哪，元管家以下犯上！”
    所有女鬼都在嘰嘰喳喳，卻沒一個上來幫忙。
    薑笙也驚了，哦吼，自相殘殺？
    這不是趁機撿漏的好機會嗎？
    趁著元管家撕咬月娘，薑笙快速地將殘魂奪回放進空間符。
    元管家將月娘吞噬後，皮膚就像上了一層漂白粉，瞬間變得光滑白皙。
    眼睛也不再是純黑，而是變回了人類的黑白瞳孔。
    月娘被吞噬，娘子嶺沒了支撐，像地震般山搖地動。
    元管家卻仿佛沒有看見般，活動了下筋骨，開懷大笑。
    “終於，我終於把你給吞噬了，以後再也不用聖母心地去管一群廢物，娘子嶺就是被這一群廢物給拖垮的！”
    “嘖，原來你們是一體的啊。”
    人有人格分裂，鬼同樣也有。
    月娘善良，聖母心，所以她被害死了。
    死了後，她不甘心，她想報仇。
    於是衍生出了元管家這個第二人格，替她報仇。
    但元管家到底是衍生出來的，在主人格強盛時，她無法反仆為主。
    但隨著娘子嶺消耗越來越大，月娘越來越弱。
    剛剛又直接崩潰，渾身是破綻，所以元管家才能趁其不易，將其吞噬。
    元管家擦了擦嘴，笑得十分妖嬈。
    “是啊，說起來還得謝謝你，若不是你幫我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我又怎會如此輕鬆就將她吞噬。”
    元管家是月娘的陰暗麵，她早就知道這些女鬼不是好東西。
    百年前，娘子嶺發生過一次動蕩，月娘被重創，不得不把元管家分離出來，替她管理娘子嶺。
    她則閉關修煉，一心維持娘子嶺的運轉。
    而這，是元管家的第一個契機，她開始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