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娟想到當時的事，都還驚魂未定。
    “幾分鍾後，他又醒來，就完全瘋了，一會傻笑，一會自殘，一會大哭，像中邪了一樣。
    重點是他瘋了後，思銘馬上喘不過氣，又被送進了醫院，而思雲則渾身起紅點，她輕輕戳了下，皮膚又開始流血，血又止不住了！”
    上次倆孩子出事，還有陳德勝主持大局。
    可這一次陳德勝也倒下了，李桂娟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隻知道上次薑笙說能解決，所以下意識地打電話過去，想要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薑笙早就料到會出事，但沒想到這麽快。
    而且出事的樣子，也和之前不一樣。
    大概率是變異了。
    但薑笙依舊淡定，並未迫切地說我馬上過去，而是冷靜道：“陳夫人，做我們這一行呢，最講究一個你情我願，因果兩清。
    但之前陳總毀約在先，又故意隱瞞了諸多信息在後，我這沒法接這單，你另請高明吧。”
    李桂娟頓時慌了：“不不不行，薑小姐，我道歉，我替他道歉，他之前做錯了，他糊塗了啊。
    你之前說你出手要不屬於德勝的一切作為報酬，我答應，我都答應，隻要是不屬於他的，我都能給出去。
    隻要他們能活著，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李桂娟覺得自己誠意十足，她真的走投無路了。
    薑笙又拒絕了幾次，見她仍舊堅持，這才鬆了口。
    “地址發來，我過去和陳總談，若他願意坦白，並捐出不屬於他的一切，我可以出手。
    但我也提前告訴你，冤有頭，債有主，我能救無辜之人，但我救不了罪孽深重的必死之人。”
    李桂娟大概猜到什麽了，她內心的恐慌隻增不減。
    “行，我現在把地址發你。”
    片刻後，李桂娟把醫院地址發來。
    薑笙看了眼，便給霍楚洲打了個電話。
    電話秒接通：“陳德勝出事了，有空嗎，一起過去看看？”
    霍楚洲坐在會議室裏，鎮定自若地打著電話：“嗯，有空，你來公司還是我回去？”
    餘川：……
    其餘高層：……
    不敢說，不敢說，七爺說有空，那就必須得有空。
    薑笙道：“我過去吧，我速度快。”
    “好，老地方等你。”
    “嗯。”
    霍楚洲掛斷電話後，眸色清冷地掃了在座眾人一眼：“有急事的先說，智障提案就不要拿上來，我懶得看。”
    可誰都不敢做這個出頭鳥，畢竟誰都不能確定自己的事就是十萬火急的事，值得七爺拖延時間聽他們廢話。
    霍楚洲等了一分鍾，沒人吭聲。
    “那就是都沒事，散會吧。”
    說完，霍楚洲大步走出會議室。
    他一走，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本以為七爺結婚後會變得有溫度好相處，卻萬萬沒想到他結婚後經常加班就算了，還時不時得曠工。”
    “噓噓噓，你說什麽呢，七爺這叫靈活地顧家，結了婚的不都這樣嗎，總是擠時間工作。”
    “你這話是不是說反了，應該是擠時間顧家才對。”
    大家竊竊私語，餘川清了清嗓子，咬牙道：“各位，我還在呢。”
    我可是七爺的特助，你們確定要當著我的麵嘮這些嗎，你們就不怕我向七爺告狀嗎，識趣的，還不趕緊賄賂我。
    可大家非但沒有賄賂他，反倒是把他也拉入八卦中。
    得，大家都背地裏討論七爺了，誰也不說誰。
    ……
    霍楚洲來到頂樓時，薑笙已經到了。
    少女穿著黑紅色的長裙，坐在天台欄杆上。
    背影纖細修長，春風拂過，卷起她那三千青絲。
    許是聽到聲音，薑笙回眸，側臉精致，令人心髒都漏了半拍。
    她雙腿跨過欄杆，雙手撐著欄杆一用力，就從上麵跳了下來。
    “走咯。”
    她伸出手，霍楚洲馬上用大掌包住她的纖細小手。
    “走。”
    和第一次瞬移的眩暈不適應相比，現在的霍楚洲已經極其適應瞬移，並在有意識地學習自己瞬移了。
    不然總是要老婆帶，他也太弱了，有損他的形象。
    片刻後，兩人來到醫院不遠處。
    霍楚洲踉蹌兩步便站穩，呼吸也極度平穩，並未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這些天那25人也查到了不少證據，幫陳德輝平反一事，不日可完成。
    資料我都有，你要過一遍嗎？”
    薑笙搖頭：“不用，不管什麽證據，都沒有陳德勝直接認罪更具有衝擊力更真實。”
    所以她的目標，從來都隻有陳德勝一個。
    她也篤定陳德勝必然要出事，這不讓她猜對了麽。
    兩人上樓來到vi病房。
    陳德勝因為過於瘋癲，被打了鎮定劑陷入沉睡。
    按道理說這麽大劑量的鎮定劑能讓陳德勝睡上五六個小時才對，結果這才過半個小時，他就已經轉醒，虛弱地繼續鬧騰。
    醫生實在沒辦法，隻能將他給綁了起來。
    如此一來，就算鎮定劑的藥效過去，他也不至於傷害自己。
    可卻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開始傻笑咬舌頭，說吃香腸，好吃。
    這可把醫生嚇死了，因此病房一片兵荒馬亂。
    薑笙和霍楚洲到的時候，正是最亂的時候。
    “七爺，考考你，他為什麽會突然發瘋，你猜猜原因。”
    霍楚洲擰了擰眉，認真地觀察著。
    陳德勝身上陰氣很重，但他沒有被鬼附身，被鬼影響這個可能性排除掉。
    “他的魂魄殘缺了？”
    隻有這個可能了，但霍楚洲看不出他缺了哪一魂。
    “bgo，他的靈魂正在慢慢地被吞噬，之所以沒全被吞噬，大概率是因為鬼王業務能力不熟練。
    但即便業務能力不熟練，再過個半天，他的靈魂就會盡數被吞噬。
    現在呈現出來的瘋癲，不過是陳德勝在反抗被吞噬罷了。
    可他一個普通人，又答應了獻祭，怎麽可能反抗得了呢。”
    甘願獻祭靈魂的誓言一旦發出，那就是不可逆的。
    薑笙，救不了陳德勝。
    她隻能拖延時間，救其他人。
    “陳夫人。”
    李桂娟急得團團轉，直到薑笙喊了聲，她才發現他們到了。
    “薑小姐，快，快救救他！”
    薑笙已經悄然掐了個訣，一道微弱的金光落在陳德勝身上，穩固了他那被啃噬了一小半的靈魂，同時也切斷了對方吞噬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