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重回閩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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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王府。
佛堂內,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坐在椅上,手持佛珠,緩緩的轉動著。
“母親,這祁雁知的馬車,快入西街了。”
說話的人,正是此時閩南王府的臨時女主人,朱氏。
她膝下有一子,一女。
自祁雁知的生母離開後,她便徹底坐穩了府上女主人的位置。
而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是祁隆昌的生母,玉氏。
老太太緩緩睜開眼,淡淡的問了句:“封湛來了?”
“沒有。”朱氏低眉順眼的:“她隻帶了一個侍女一個護衛。”
聞言,老太太冷嗬了一聲:“既如此,你又有何懼?”
她不滿的看著朱氏:“你如今也在王府掌權幾年,怎的還如此畏畏縮縮的?那林氏早入佛門,回來作不了妖!”
朱氏不敢反駁,連忙應下來:“是,還請母親移到正廳。”
此時正廳內。
朱氏那一兒一女正候在裏麵。
見著母親和祖母來了,連忙行禮。
“孫兒見過祖母。”
老太太看見祁東,臉上才開始陰轉晴:“東兒快起。”
這可是他們王府唯一的男性子嗣。
老太太和朱氏完全是略過一旁的祁奚,直接走向主位。
祁東也很是殷勤的伺候玉氏。
祁奚便隻能自顧自的起身,恭敬的站到一旁,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玉氏看到了,開始訓斥:“祁奚今年也十七了吧!?”
這祁奚是閩南王府最小的女兒,很不受寵。
祁奚連忙應道:“是。”
有些擔憂。
玉氏頓時不悅的擰眉:“還未婚配!”她冷漠的看向朱氏:“你這個做母親的,快尋一個有用之人將她許出去,待在府內做什麽?”
“哼!真是辱沒門風!”
祁奚被訓得臉色通紅,委屈的低頭。
她難道要學兄長一般濫情嗎?
朱氏揚起得體的笑:“母親教訓的是。”說完後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祁奚:“母親訓話,你還一副麵癱臉幹什麽?!
”
她真是後悔生了這麽一個女兒,不如兒子一樣機靈。
婚事上更比不過那林氏的兩個女兒,真是丟臉。
祁奚自覺的站到一旁,不討煩。
她一聲不吭的承受來自倆人的怒火,而那祁東卻受盡偏寵。
老夫人向來也是偏心,這王府內的子女,她隻偏愛林氏生下的第二女還有朱氏的第三子。
那祁東極其會拍馬屁,殷勤的為玉氏捶背。
“祖母,母親莫氣,四妹蠢鈍,別與她計較。”
老太太聽他那麽一說,果然笑了出來,很是欣慰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子。
又過了許久,幾人還未見祁雁知的人影,老太太徹底黑臉了。
“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這祁雁知七年來第一次回家,竟到了現在還沒見到人影!
祁東連忙安撫:“祖母,那祁雁知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醜女,竟敢讓祖母等,孫兒一會定替您好好教訓她!”
祁奚忍不住看了眼門口,低聲道:“其實也未到時刻。”
她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幾人就同時瞪了過來。
朱氏更是直接罵道:“吃裏扒外的東西!閉嘴!”
“嗬。”玉氏手握佛珠,閉上眼,冷言:“人家如今得皇後偏寵,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就是啊!”祁東仿佛覺得氣氛不夠冷凝,添油加醋道:“祖母是不知道,您住得遠。那祁雁知囂張也就算了,她那母親的貼身嬤嬤,整日在孫兒院子旁的偏院內鬼叫,動不動就打翻東西,耀武揚威的!”
老太太頓時就皺起那布滿皺紋的老臉:“那老婦吵到我的孫兒了?”
“是啊母親。”朱氏忍不住道:“也不知道是誰,總趁兒媳不在,偷偷給她送吃食,她吃完後更是有力氣亂砸東西了!”
一旁的祁奚聽到這話,忍不住心虛的低頭。
老太太生氣的哼了一聲:“林氏那個賤人,走了還留下一個貼身嬤嬤,禍害我們府中人!”
奈何林氏身份高貴,
也是一個郡主。
她父親洛陽王是紀州之首,母親更是那紀州首富,得罪不了。
所以這麽多年,朱氏無論如何都無法得到正妻之名,就是因為有林氏的身份在,阻礙了她得到應有的名分。
可那林氏都死去寺廟了,還留下一個貼身嬤嬤,擾得王府上下不得安寧。
真是該死.....
這三人,一想到偏院裏那個惡心的老婦就覺得渾身難受,忍不住一句句的咒罵。
祁雁知三人在門口聽了許久,臉上的神色都極其不好看。
管家在一旁,也很為難。
王妃於他有恩,所以他一看到是祁雁知回來了,趕忙將人迎進來,沒去通報。
“管家,你先下去忙吧!”
她怕管家到時被那些人指責。
管家看著與七年前完全不同的大小姐,心中難免有些感概。
終是搖頭退了下去。
芝窯和齊鷹手上都拿著方才經過玉器店隨便采買的幾個物件,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夫人,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竟然如此的貶低閩南王妃。
祁雁知倒是冷靜多了,隻是眼神中帶著一股狠意。
這幾人方才的話,她聽得十分清楚。
偏院中砸東西的人,是原宿主母親的貼身嬤嬤,其實隻長了原宿主母親七歲。
幼時,那原宿主母親經常讓她喚那嬤嬤作林姨。
祁雁知忍不住歎了口氣。
如今時過境遷,七年的時間,林姨在這王府,想必受盡了折磨.....
想到這裏,祁雁知忍不住從袖中掏出一瓶白色的藥水,輕點了兩下。
既如此,那便別怪我了!
“七年未見,二姨母還是如此上不得台麵。”
四人聽到聲音,抬頭看了過去。
隻見那女子一身極美的華服,翩翩的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笑。
四人臉色皆是一變。
這是祁雁知?
她竟....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
主廳中隻有祁奚站了起來,柔柔的行禮:“長姐。
”
祁雁知看了過去。
這個妹妹,她有印象。
雖不是一母所生,卻是王府內唯一一個比較良善的人了。
祁雁知輕點了下頭。
其餘三人牢牢的坐著,連那祁東都在她進來之時,臉上露出了驚豔之意,反應過來後,又開始不屑的看著她。
雖然他這個長姐現在變好看的,但還是那麽討人厭!
老太太更是一臉的不滿:“放肆!既入了府,為何不行禮!?”
祁雁知冷笑了一聲,直接在另一邊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老太太幾乎是盯著她往主位上走的,整張臉都不好看了。
“祖母,咱們王府,可隻有我一人被封為郡主。如今孫兒的地位,可是在你們之上,為何要行禮?”
祁雁知直視老太太的眼睛:“祖母怕不是忘了什麽叫做尊卑之別吧?!”
“你.....”
“東兒!”
祁東看她如此囂張,本想出言教訓她,卻被老太太阻止了。
老太太也沒有站起來行禮,仍是端坐著,但卻沒再要求祁雁知做什麽了。
看來她兒說的對的,祁雁知現在當真不一樣了。
不僅恢複了容貌,連氣焰都漲了不少。
朱氏見此,連忙站了起來,將手伸向祁雁知:“雁兒.....”
隻是她手還未碰到祁雁知,芝窯便攔了下來:“我們夫人身體不適,還請您站遠些。”
那朱氏的手就停在半空,不知該笑還是該如何。
不一會,她又巧笑道:“雁兒這七年也未來府中看看,實在可惜。”
祁雁知敷衍的笑了一下:“二姨母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母妃走了後,府中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回來,不是添亂嗎?”
她看了眼一旁正襟危坐的老太太,嘲諷道:“到時祖母和你,見了我,不得怒火攻心。”
玉氏閉著眼,心中的不滿都寫在臉上:“嗬。離府七年,你如今倒真是伶牙俐齒。”
“是嘛。”祁雁知委屈的看了眼一屋子
的人:“那也是沒辦法的,祖母也知道我的處境,不伶牙俐齒.....”
“不就得死得很難看?”
老太太這個年紀,最忌諱小輩在她麵前說“死”這個字。
那朱氏更是殷勤道:“雁兒這說得什麽話?我們都是一家人,誰會不盼著你好。”
嘴上那麽說,心裏卻想著讓這一老一小趕緊鬥起來,兩敗俱傷最好。
反正她看老太太的神色,也已經忍到了極限。
祁雁知好看的眉眼頓時的抬了起來,眼眸中閃著精光。
“我知道。”她上前握住了朱氏的雙手,緊了緊:“二姨母自小,就護著我,當然是盼著我好。”
朱氏被她那麽一說,有些心虛的笑了笑。
下一秒,祁雁知直接站了起來,將手搭在朱氏的肩膀上,上前抱住了她:“二姨母,我很是想念你。”
場上幾人都很是震驚的看著。
這二人何時關係這般好了?
朱氏能如此討好祁雁知,祁雁知也照盤全收了。
稀奇。
祁雁知鬆開朱氏時,看到她渾身都有些僵硬,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
朱氏也被她的熱情嚇到了,不敢再奉承,回到自己位子上。
這時,祁雁知問道:“二姨母,我見祖母年齡也大了些。這營養,跟得上吧!?”
年齡大了.....
老太太那陰狠的眼神頓時掃向她,帶著警告。
這府中人何人敢那麽說老太太?
誰知下一秒,那朱氏直接將茶杯砸在地上。
“砰嚓”一聲,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老太太更是直接寒光掃向她。
那朱氏不安的坐在椅上,渾身上下不對勁。
“日日溫補,府上開銷最大的便是她,有何跟不上?!”
祁雁知忍不住抬起眼眸,好心情的看著。
看來,她的“暴躁水”開始發揮作用了。
祁雁知冷笑了一聲,拿起一旁的茶水,開始品了起來。
齊鷹和芝窯都很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這人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