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史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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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迫心中有一股不好的感覺升起,腳步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艱難問道:“何....事?”
    封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東街那邊有個史記大夫,已過知命之年,聲望頗大。”
    “你拿著本將軍的腰牌,去把人邀來戰神府。每日晨昏定省,準時將兩個小孩接過來學習。”
    鄭迫聽前麵的話還算正常,後麵越聽卻越不對勁。
    他忍不住問道:“將軍確定小主子們肯來戰神府學習?”
    今日場景如走馬觀花一般,太過深刻了。
    封湛一愣,厲聲道:“為何不願?!”
    他是為了孩子的將來在打算,而且也隻是每日學習罷了,有何不可?
    鄭迫:“.........”
    總感覺將軍今日還是沒受夠教訓,竟還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
    正當他想要勸一勸時,對麵的人開口了。
    “罷了。”
    封湛疲憊的捏著鼻梁,妥協道:“那就將先生安置在戰神府,每日晨昏定省到墓園那邊教兩個小孩吧!”
    他腦中閃過今日小團子的模樣。
    心有餘悸。
    想了想,妥協,也未嚐不可。
    何必徒增兩小隻對他的厭惡?
    他轉變得極快,鄭迫怔愣住了。
    還是第一次,將軍無需他人勸說什麽,主動便妥協了。
    鄭迫很是好奇的挑了下眉梢,答道:“屬下這就去辦。”
    反正日後他也得常在墓園走動,不妨真的為小主子們找點事做,這樣他才不會被纏瘋了。
    一舉兩得。
    隻是......夫人那邊.....他不知又該如何做呢?
    次日,墓園。
    “先生這邊請。”
    鄭迫略微彎腰弓背,引著一旁男子往裏走。
    齊鷹好奇上前,作揖行禮:“史先生。”
    這位先生的威名無人不知,像他這種常年在府內的侍衛,都曾忍不住,偷偷去看過這位史記先生。
    “先生怎麽來了?”
    他眼神暗示著一旁的鄭迫,想問他怎麽回事。
    “咳咳。”
    鄭迫
    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目視前方,隆重介紹道:“這位是將軍請來的,特地教兩位小主子禮儀,書本知識的。”
    “........”齊鷹。
    他露出頗有些無語的表情,尷尬的對一旁的先生笑了笑。
    緩緩挪到鄭迫身旁,耳語:“你瘋了?”
    “前日才鬧成這樣,你今日就把人引過來,怎麽跟夫人交代?”
    夫人那脾氣,要是聽到是將軍請來的,不把人給轟走才怪。
    鄭迫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貼著的人,呢喃道:“我有什麽辦法?那是戰神將軍行嗎?”
    “反正你別廢話,趕緊去請夫人。”
    齊鷹瞪大雙眼,毫不猶豫的拒絕:“我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
    鄭迫的計謀沒有得逞,恨恨的看著身邊人。
    一番掙紮之下,他隻能忿忿不平道:“帶先生去涼亭,我去請夫人!”
    齊鷹目送人遠去,抬手將一旁的先生引了進去。
    這史先生也是第一次聽聞戰神夫人住在墓園之中,有些好奇。
    待踏入院中,看到滿排的瓜果蔬菜,各色花朵,他微微詫異。
    還以為所謂墓園,便是陰冷駭人之地。
    如今一看,這墓園倒被主人家裝飾得很似一個世外桃源。
    先生輕聲問道:“敢問這位將士,這戰神夫人,姓甚名誰?”
    齊鷹愣了一下,立即答道:“先生,我們家夫人是閩南王府的大小姐,南朝的雁知郡主。”
    閩南王府姓祁,而郡主雁知,便是名。
    祁雁知......
    史先生有一刻的呆愣。
    這名字......很是熟悉。
    “先生,可在這涼亭中等候,屬下這就去請夫人。”
    鄭迫將人帶到涼亭後,就往木屋方向走。
    此時木屋內,鄭迫低著頭,稍彎腰,站在祁雁知麵前。
    祁雁知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翻著冊子,一旁的芝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的臉色。
    “夫人,屬下給您帶好消息來了!”
    “哦?”祁雁知緩緩的抬眸,瞟了他一眼,語氣毫無波瀾。
    “封湛的人,給本郡主帶好消息?”
    “嗬...真是稀奇。”
    鄭迫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寒意,開始侵襲他全身。
    他緩緩靠近祁雁知,彎腰低聲道:“夫人是不知道,前日屬下見著二夫人把將軍引到落水院,當即就上前,把將軍拉出來了!”
    所以將軍和二夫人沒有同床共枕,他有一半的功勞。
    隻是......他對祁雁知說這些話....是覺得有什麽用嗎?
    祁雁知覺得好笑,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你是怎麽覺得本郡主會不希望他們同床共枕的?”
    那對狗男女有沒有上床,跟自己有何幹係?
    鄭迫有些無言,強忍著想退縮的心思,努力思索麵前這位主子的喜好。
    他過分投入,連一旁的芝窯端正站著,給他使眼色都看不到。
    “屬下....屬下就是覺著..覺著那會..那會將軍和二夫人都非常不悅!”
    “對!就是很不悅!”
    “然後夫人,您就開心了......”
    “.......”芝窯。
    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祁雁知唇邊勾起一抹笑,覺得這人實在好笑:“你要說什麽便直說,不用在這拐彎抹角討好本郡主。”
    這人從一踏進來,就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的臉色,一副討好的模樣。
    她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人的心思。
    鄭迫緩緩站直,低頭,小聲說道:“將軍請來了王都有名的史記先生,來教兩個小主子.......”
    史記先生.......
    芝窯脫口而出:“可是東街那個?”
    祁雁知擰眉不悅的看向鄭迫。
    狗男人上次那番操作後,竟還敢擅自作主,為她的孩子們請老師?
    鄭迫感覺到那極具威懾力的視線,存在感絲毫不比將軍的差。
    “就是東街那個......”
    他有些慫了,腦海中想到那日夫人說的,要讓整個戰神府陪葬......
    到時不會第一個拿自己開刀吧!?
    祁雁知厲聲拒絕:“不需要!”
    她沒留意到一旁的芝窯,那略帶興奮的眼神。
    芝窯撲通一下跪在祁雁知麵前,抓著她的手:“夫人!是那個先生!”
    本來她也覺得兩個小主子不需要先生的,但教他們的人,是王都的史記先生啊!
    連皇室的人聖邀,先生都不曾踏入宮門半步。
    如今竟來了她們墓園.......
    祁雁知有些莫名,看著滿臉激動的小侍女:“那個?是哪個?”
    “史記先生!”
    芝窯很是激動:“聽聞先生十四歲便考得功名,那一曲流殤,一封公詔,惹得整個王都的貴族子弟無地自容。”
    “可他偏偏考功名又不入宮門,三次拒絕皇室的邀請,隻帶著一卷書,守在東街的河畔,遙望清水。”
    “是南朝最有聲望的先生了!”
    鄭迫眼神放光的看著芝窯,她說一句,自己便點頭一次。
    心中默默給芝窯記上一恩,來日定報!
    祁雁知也聽得一愣愣的。
    那先生如此厲害。
    倒像極了現代中的家長,踏破門檻也要把自家寶貝送去名校學習。
    那狗男人竟把芝窯口中出神入化之人送過來,應該也是用心了?
    祁雁知看著芝窯期待的眼神,挑眉問道:“你竟知道的如此清楚?”
    芝窯撇了撇嘴:“夫人,那史記先生的事跡,王都之中誰人不知呀?”
    她平日就愛走街串巷的,別說出名的史記先生了,就說貴族內院那些雜事,她都知道不少。
    祁雁知在原主腦中,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不再思考,她直接抬頭問道:“在哪上課?”
    那鄭迫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急忙答道:“先生每日會來墓園,親自教兩個小主子!”
    祁雁知若有所思的點頭。
    既如此,好像也未嚐不可?
    畢竟兩小隻還是在自己眼前,連芝窯都對那人連連稱讚,沒準真有什麽過人的本事,能教兩小隻一些東西。
    而且人情也是狗男人出的,錢也是他包的,與自己無關。
    有這個便宜,為何不占?
    想通了
    的祁雁知問道:“人在何處?”
    鄭迫見沒費多少力氣,就說服祁雁知,心中不免一樂:“先生就在涼亭,等夫人過去呢。”
    本來在裏屋床榻上玩樂的兩小隻,頓時抬頭望了過去。
    母親同意先生來了?
    那他們不是要像書中的那些人一樣,開始上課了嗎?
    小祁櫻的小臉皺了起來,她爬下床,朝祁雁知奔去。
    “母親!”
    “為何要先生?母親不好嗎?”
    祁雁知覺得好笑,小姑娘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
    “母親覺得好。”
    她對著小姑娘眨了一下眼:“畢竟我家的姑娘,可不愛聽母親的話哦。”
    還是得有個老師,才能讓最囂張的小祁櫻學點東西。
    小祁櫻不開心了,皺巴巴的小臉寫滿了抗拒,憤憤的瞪了鄭迫一眼。
    就是他方才帶來先生的。
    “阿櫻不想像畫冊那般上課。”
    “不想早起。”
    “不想聽冗長的課文。”
    “阿櫻怕生!”
    她憤憤的說出一堆不符合實情的理由,而祁雁知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也這般找借口不去上課。
    這小姑娘怎麽不遺傳自己好的東西?
    祁雁知麵無表情,心中愈發肯定了。
    就是要先生來!
    哪怕隻盯著小祁櫻一人!
    “拒絕統統駁回!”
    小祁櫻一秒泄氣,雙手無力垂下,低著頭,唉聲歎氣。
    下一秒,祁雁知牽著小團子的手,站了起來:“走,跟母親出去見先生。”
    小祁櫻:“我不......”
    祁雁知嚴肅的低頭看了她一眼,那小姑娘當即站直,不敢說話了。
    她向小姑娘伸出手:“過來牽著母親。”
    小姑娘不情不願的拉著,很不開心。
    小團子又是看看祁雁知又是看看自家阿姐,好奇:“先生不好嗎?我們又有一個人可以玩了。”
    玩......
    鄭迫臉色一變,連忙蹲在小團子麵前:“小主子,先生可不能玩啊。”
    這好好的史記先生要是被兩小隻玩一通,將軍不得氣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