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準祁雁知毀了皇家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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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湛走得急。
聞聲,腳步猛得一頓。
拳頭又硬了。
這夫妻倆人,說是一心向著祁雁知。
結果不僅把她往火海裏推,如今還要一直阻礙自己去救她。
封湛第一次覺得,祁雁知有皇後相護是件非常倒黴的事。
他冷著一張臉轉身,對上聖上帶著威嚴的眼神,不驚也不亂。
“陛下又有何事?”
聖上指著一旁的桌椅:“坐下說話!”
封湛抱拳推脫:“微臣有急事。”
“急事?”
聖上的眉毛一瞪,不滿之情便顯露了出來。
“你能有什麽急事?”
他上前扯了下封湛的胳膊。
愣是大半天都沒扯動。
封湛就跟塊石頭一般站那,低頭,默不吭聲。
硬生生把聖上的火給點著了:“你先前還死活鬧著不肯娶祁雁知,如今倒好了,一些女眷聚眾為難一下她,你就眼巴巴想跟過去!”
他停在封湛麵前,中氣十足道:“去幹什麽?!打那些女眷一通嗎?”
“再給那祁雁知,多招一些仇人嗎?”
“你去幫她,還是去害她!?”
“糊塗!”
聖上瞪了封湛一眼,看他那副死臉就來氣:“你說太後為難於她,你就與太後硬碰硬,你是爽快了,她卻徹底得罪太後了,日後她該如何辦?”
封湛麵無表情,任憑眼前人如何喋喋不休,都沒眨一下眼。
可聽到這後,忍不住硬聲道:“臣既然要護她,當然便護得住!”
聖上搖了搖頭,幽幽的歎了口氣:“太後身後可是整個丞相府,你如何護?”
“少在這誇大其詞!”
“你如今該做的,便是讓雁兒自己去解決!再不濟,她身後還有她那外祖洛陽王呢!”
“用你在這瞎操心!”
封湛擰眉,對此很不認同:“微臣並非是擔心她什麽,隻是她是微臣硬拉去西山軍營的。此事因我而起,若非如此,我怎會管她死活?”
這話聖上不愛聽。
他慌張的看了眼內殿,上前猛踢了封湛一腳,低聲怒斥:“你說那麽大聲幹什麽?”
封湛:“........”
到底誰說話大聲?
“你說出這些,讓皇後聽著了,不得氣死她?”
聖上怒其不
爭:“雁兒是你的結發妻子!”
“你不給朕一心向著她,說什麽不管她死活的混賬話?”
“連自己結發妻子都不管,你想上天啊?”
封湛垂首,一副倔強的模樣,如實道:“如今她幫了我,我自然會救。”
“倒是陛下,把她推出去,才是不管她死活吧!”
聖上不耐的原地繞圈:“怎麽跟你說不明白呢?”
“朕說了,讓她去是為了與太後和解,和解你懂不懂!?”
比之他的氣急敗壞,封湛倒是巋然不動的站著,若非那嘴唇一張一合的,還以為他是座雕像。
“太後明顯想要刁難於她,根本不可能與她和解。”
話落,封湛抬頭挑眉,話含深意:“再說皇後與太後相處這麽些年,也不見有什麽和解。”
聖上沒想到還被他反將了一軍,頓時有些啞言。
封湛接著道:“聖上為何不換個角度想想。”
“這次太後喚祁雁知過去,無非就為了兩事。”
聖上背對著他,緩緩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神情不耐。
封湛不依不饒,跟了過去:“一是為西山軍營,祁雁知救人,大展身手,駁了大皇子的臉麵。二是皇後為她出頭,祁雁知打了她的隨嫁嬤嬤,倆人合力得罪了太後。”
聖上捂著額頭,合上眼,嘴角繃直。
“陛下不為祁雁知考慮,不如想想皇後。”
聽到這,聖上不由得抬頭,擰眉:“你每次想拉朕出去之時,都會扯上皇後!”
封湛的嘴角微彎:“臣也是想為陛下排憂解難。”
“畢竟陛下耗費大半的功夫,都不如祁雁知隨意的兩句話,便把皇後哄好了呢。”
他話說得實情,全然不給聖上麵子。
若非自小在聖上膝下,他哪敢如此對一個一國之君這般說話。
聖上被下了麵子,忍不住剜了他一眼:“既然你家夫人如此好,你還心心念念著其她狐媚女子幹什麽?”
封湛一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陛下,阿音她不.......”
“行了行了!”
聖上不耐的打斷他的話:“朕不想聽你說那賀音怎麽樣,聽著就煩人!”
他看那賀音,還不如祁雁知的十分之一好。
對此,聖上不禁感歎。
兒郎還是自家的好。
“坐下!”
封湛抿嘴,全身心的抗拒。
他可沒時間坐。
聖上用力將他扯了過來:“你說你老站那麽高,有什麽用?你家夫人就能看順眼你了?”
“趕緊坐下!陪朕用膳!”
封湛側目:“臣還.....”
“你不要雲!”
聖上再一次打斷他,指著一桌早膳:“吃!吃完朕陪你走一趟永寧宮!”
“慢個幾刻鍾,你家夫人還能少兩塊肉不成?”
從前也沒見他對祁雁知這般上心。
話都說到這了,封湛也不敢再反駁,徒惹聖上不快。
此時的永寧宮。
當真是聚了不少人。
祁雁知跟著傳話的嬤嬤入殿。
於嬤嬤緊跟在她身後,小聲提醒:“夫人莫怕,老奴既來了,自然不會讓您隨意受辱。”
祁雁知聽後,朝她小幅度的側身笑了笑:“我不怕。”
於嬤嬤權當她在逞強,也不拆穿她。
隻是眼神更加警覺了。
她不知道的是,祁雁知並不是在逞強,而是真的沒什麽好怕的。
太後的伎倆,來回倒騰,也不過那一兩個,有何懼?
她擔心的是祁禾靈。
心思深沉,不知又會想出什麽陰謀詭計。
殿內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
不就是那日皇後壽宴的那些貴女嗎?
眉安榮也來了。
獨自坐在一旁,冷淡的喝著茶水。
期間連眼神都未抬一下。
祁雁知默默的收回視線,作揖行禮。
“雁兒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安好。”
太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聲回道:“起來吧。”
祁雁知身後跟了於嬤嬤。
是皇後的人。
這於嬤嬤手段非常,饒是這次貴女們,平時見著她都會乖乖行禮。
祁雁知起身,溫順得體道:“太後娘娘傳話讓雁兒過來治病,可是何人病了?”
她話音一落,一道略帶孱弱的聲音響起:“長姐....是我。”
一旁的祁禾靈臉色蒼白,用手帕輕輕捂著嘴,對著祁雁知露出一個很是虛弱的笑容。
“太後娘娘擔心靈兒的病情,就是不肯讓靈兒出宮。長姐醫術如此精湛,便想著讓長姐幫忙,給靈兒看看。”
祁雁知掃了眼殿內的人,好奇的問道:“二妹既然病了,怎得還來參加太後娘娘組建的貴女們的宴會?”
事真多.....既然病成這副鬼模樣,還不趕緊死回家去!
白白耽誤她回家抱孩子的時間!
“是哀家讓她來的!”
太後娘娘一臉的冷漠的從主座上走了下來:“怎麽,戰神夫人對此有什麽意見嗎?”
她站在祁雁知麵前,目露不屑:“靈兒身子不適,恐是產後恢複得不好,哀家便讓人與她多聚聚,戰神夫人可是覺得不妥?”
祁雁知抿著嘴,笑得溫柔:“雁兒不敢,太後娘娘說什麽便是什麽。”
都生了多久了,恢複不好還到處亂逛,幹脆絕育算了!
祁雁知不禁惡毒的想著,心中把太後和祁禾靈來來回回罵了十幾遍。
兩個作妖的麻煩精。
“既如此,那我便替二妹瞧瞧吧?”
祁禾靈伸出細白的手腕,輕聲細語道:“有勞長姐了。”
祁雁知虛偽的笑了笑,跟著坐到祁禾靈身旁。
這是時隔多年來,兩姊妹第一次坐得這般近。
祁禾靈目光不由得一滯。
心中的妒恨多添加了幾分。
老天為何如此不公.....給了祁雁知顯赫的身份不說,如今還給了她這般天姿的容貌。
憑什麽......
她的眼神迅速的黯淡了下來。
此時,對麵的眉安榮忍不住出聲,暗含嘲諷道:“都說閩南王府的大小姐與二小姐關係極好,如今七年沒有走動,瞧著這兩位夫人的模樣,好似沒像傳聞的那般好吧?”
眉安榮好似生來就長了張刻薄的嘴,到哪都要說人一兩句。
對此,祁禾靈與祁雁知的反應出奇的一致。
前者溫柔笑了笑,後者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祁雁知把著脈,餘光裏,有兩個和善的目光正望向她。
她抬眸,一愣。
眉安榮一旁坐著的,不就是那日的三皇子妃嗎?
她身邊坐著一個粉雕細琢的女娃娃,七八歲的年紀。
長得很是好看。
三皇妃對著祁雁知露出了和善的笑。
祁雁知也露出了入殿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對著三皇妃點了點頭。
一旁的眉安榮咬牙切
齒。
她的話根本沒人搭理,能不氣嗎?
按耐不住的她又陰陽怪氣道:“聽聞戰神夫人的醫術已經名揚王都城了,還能施法找到失散多年的家人呢。”
“怎麽如今,幫邕乙侯夫人把個脈,需要這般久?”
太後嘴角彎起愉悅的角度,也不出聲阻止眉安榮的喋喋不休。
她樂得看有人替自己出手。
祁雁知低眉,充耳不聞。
於她而言,眉安榮不過是隻吵人的麻雀,又蠢又鬧。
但無傷大雅,也就懶得理會。
有人卻不這麽認為。
三皇妃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眉小姐為何如此聒噪?”
“看病救人,在你眼中,便是這般容易嗎?”
眉安榮被堵得一噎,憤憤不平的撇過頭。
祁雁知緩緩的收回手,淡笑:“邕乙侯夫人不必擔心,不過是體弱,多調養一些便好了。”
她話音一落,眉安榮當即就笑了出來。
捂著嘴,很是猖狂的嘲笑,麵露挑釁。
祁雁知的眼神極其清冷。
“還以為戰神夫人有所不同,結果與尋常醫師所說,一般無二。”
“也不過如此嘛。”
太後挑眉。
這眉安榮簡直說到她心裏去了。
祁禾靈收回手,出聲解釋道:“眉小姐便別說這些話了,長姐的醫術本就是治治小病的,也沒有其它錯處。”
話落,她感激的看向祁雁知:“辛苦長姐替靈兒診治了。”
這倆人一來一回,都在貶低祁雁知的醫術不過如此。
她們也是想借此告訴這些貴女們,王都中關於祁雁知的傳奇,不過是她運氣好,恰好去了軍營,救了人罷了。
沒什麽了不起的。
祁雁知對此了然於心。
勾起嘴唇,不作答複。
跟她們費什麽口舌,浪費時間罷了。
想貶低你的人,尋著法子看不起你。
多說無益。
可有人卻沒那麽想。
“行了。”
太後略帶威儀的聲音響起,殿內頓時安靜了起來。
她看向祁雁知。
“本來哀家叫你過來,就是想再給你一個機會。”
“如今既然證明了你資質平庸,沒那個本事救人。那你便發一則告示,停住王都城內的虛假傳言。”
“以免毀了,皇家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