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意識到祁雁知真的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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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上摻了毒。
是當初在皇後宮內,祁雁知給封湛下的那種褐色的毒藥。
無歡水。
祁雁知卯足了勁往封湛的肩膀刺進去,誓不浪費半點的刀身,半點的無歡水。心中有氣是一回事,關鍵是此刻她對封湛的恨達到的鼎峰,偏偏要看他血染水池。
倆人眼神對視的那一刻。
封湛的眸中滿是不可置信,有一瞬的恍惚。
十幾年追隨著自己的女人,終於在此刻拿刀對著自己,還毫不猶豫的刺入他體內,眼中滿含恨意。
哪還有當初的半點情意?
封湛輕啟薄唇,他清晰的聽到自己呼吸喘氣的聲音。
更清晰的看到麵前女人紅潤的朱唇上冒出點點血珠。那漂亮的眸子中,有著比自己在戰場上時還外泄的殺意。
因為見過你愛我的樣子,所以當你不愛時,真的很難以接受。
這大抵就是形容封湛吧。
祁雁知脖頸上有掐痕,在一片白中尤為顯眼,此刻她抿著唇,吞咽著滿腔的恨意,嗓音啞得不像話:“你說....我還對你....有情嗎?”
“封湛,我最後說一遍....我早就不愛你了......我更不欠你什麽....你可以心裏有她人,可以另娶....我也不例外!我找了別的男人又如何?與你何幹?”
“你終究,隻是一個外人。”
祁雁知話落,咬牙拔出小刀。
大量鮮血湧出,當真染了半大的溫水池。
祁雁知踉蹌著身子,全身虛脫無力,肩膀處的疼痛隱隱傳來,眼前漸漸模糊。
鄭令帶著幾人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倆人這副場麵。
倚靠在溫水池邊。
染了半池紅。
芝窯和阿紫倒吸了一口涼氣,滿目震驚。
怎麽會弄成這樣?
鄭令擰著眉,一臉沉重,出聲輕喚:“將軍......”
封湛當即回過了神,肩膀被刀捅過的地方,仿佛毫無感覺一般。
他上前撈過祁雁知的身體,將她緊緊按在身上。
祁雁知以為男人要報複她,沒了掙紮的力氣,索性也就這樣吧。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男人隻是將她按在身上,轉頭,寒著臉看鄭令與齊鷹,斥道:“轉過去!”
鄭令和齊鷹當即轉身,背對著溫水池。
他們是聽到了動靜,放心不下,才又繞了回來的。
封湛低眉,對上祁雁知的眼睛,一臉的深沉。
下一秒,直接帶著祁雁知,輕鬆的躍出了溫水池。
芝窯和阿紫見狀連忙圍了上來,所幸知道要泡溫水,提前帶了幾身衣裳。
倆人趕忙將祁雁知裸露在外的身體包住,剛想接手,就被封湛擋了下來。
芝窯一愣,看著祁雁知一臉的疲憊還有滿身的傷痕,有些心疼。
將軍太狠了......
隻是.....貌似將軍也沒討到多大的好處......
封湛摟緊祁雁知的身體,見她微微有些掙紮,低聲警告:“再動就把你扔下去!”
祁雁知根本搞不懂這個瘋子。
前一秒還在水池裏瘋狂的折磨控訴自己,後一秒被自己刺了一刀後,反而乖順了。
不僅沒有刺回來,還把自己給撈上來了。
這男的該不是有什麽受虐體質吧!?
祁雁知抬眸,眼角泛紅,卻十分倔強的沒有落淚,隻是啞著聲嘲諷道:“早知道戰神將軍得挨一刀才不會像個瘋子一般....本郡主早就下手了.....”
聽到這些話,封湛摟著祁雁知的大手猛得一收緊,眼底一抹痛色,仿佛被女人的話給刺激到了。
他咬牙冷嗬一聲:“就那麽想我死?”
話落,封湛受虐一般死死盯著祁雁知的雙眼。
隻見祁雁知一聲冷笑:“我不想你死.....”
封湛的身體猛得一怔鬆,如釋重負。
“我想你....生不如死.....”
封湛:“......”
明明刺中的是肩膀,他卻感覺自己的心髒更疼。
此刻的封湛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在乎祁雁知還愛不愛他。
明明是血海深仇的倆人,另一個放下了,他卻開始動心了。
究竟上天還要跟他開多久的玩笑?
封湛的臉上有過片刻的迷茫,回味過來後,他又閉了閉眼,散去滿腦子複雜的情緒。
緩緩將祁雁知抱起,也不看她了,麵無表情的說道:“你放心,就算死....我也一定讓你陪我一起!”
既然得不到也不能得,
那他就毀掉!
封湛也懶得再搭理祁雁知那滿臉的抗拒,直接抱起,往大門口走去。
齊鷹和鄭令自覺的站在兩旁。
鄭令低著頭:“將軍,夫人,馬車在門口。兩位小主子已經被阿迫帶進馬車,在裏麵等候。”
說著這話,他還不自覺的掃過封湛的肩膀。
玄色的衣袍,沾了水,根本就看不出上麵的血跡。
但那濃重的血腥味卻不是假的。
封湛愣了一下,餘光掃到漂浮在其它兩個溫水池上的紅色繡球,眼神頓時變得凶狠。
祁雁知似乎感知到了男人陡然間變了的周身氣場,抬眸,莫名其妙的望向他。
下一秒,封湛突然間單手抱著祁雁知,嚇得祁雁知趕忙揪住了封湛的衣領,眼看著他抬起空著的手,放在門框上,那門框頓時炸裂,朝那紅色繡球飛去。
殘渣紮破了繡球,揚起,幾聲響亮的“彭!”,那原本屬於祁雁知的繡球便四分五裂了。
祁雁知看傻了眼,手指暗自使勁。
好強的內力。
明明他才挨了自己一刀,流了那麽多的血。
芝窯和阿紫也是看迷了眼,片刻迷離後,不禁有些後怕。
幸好自己不是那繡球.....
鄭令挑眉,垂首,漫不經心的勾起唇角。
封湛擊破繡球後,感覺心情好多了,抱著祁雁知往下走。
恰好煙水居的掌櫃上來,看到這一片狼藉的水池,敢怒不敢言。
他不知道封湛懷中的女子是誰,但他封湛是誰,煙水居的老板還是知道的。
南朝戰神,難不成,他一個小小商戶,要去向戰神索要賠償嗎?
他不敢....
煙水居的掌櫃皺巴著一張臉,不時的將目光放在祁雁知身上,那個大氣的包下閣樓房的女子,美的不可方物。
是他從未見過的,王都城最美的女子。
竟然與戰神將軍有這般不清不楚的關係.....
果然美色誤人...連一向坐懷不亂的戰神將軍,都會為了她,險些砸了他的煙水居.....
鄭令經過掌櫃麵前時,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認命一般的塞給他一個玉佩。
光澤亮麗,紋路奇特,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已經沒錢了。
“
這個,賠你吧!”
應當能當幾百兩。
掌櫃頓時雙眼放光,心情頓時放晴了,朝著鄭令點頭哈腰。
阿紫目光一頓,故意走慢了些,低頭看著地板。
芝窯掛心著祁雁知,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舉動。
眼見著其她幾人消失在樓梯間,阿紫停在掌櫃麵前,溫吞道:“勞駕,請問這玉佩,您多少肯轉讓?”
掌櫃一愣,眼睛裏頓時閃過一絲精光。
他摸了摸胡須,對著阿紫比起五根手指。
阿紫一愣,麵露異色。
五百兩.....她好似沒有.....
盯著那玉佩,阿紫咬唇,溫聲道:“可以。”
“過幾日我將錢送來,你將這玉佩給我。”
這下輪到掌櫃的愣住了。
他本來隻是想先抬一下價格,屆時阿紫才好壓價。
哪曾想,這麵前的女子竟直接就要了。
掌櫃搖頭,看著阿紫的背影,感歎出聲:“原來在戰神府謀生計,竟如此賺錢.....”
早知道他還開什麽店鋪,直接去戰神府討個活計算了。
馬車裏,兩小隻乖巧的坐在一起,頭挨著頭,等著自家兩個讓人操心的大人。
封湛抱著祁雁知上馬車時,兩小隻頓時滿臉擔心的圍了上來。
奶凶的瞪著封湛。
封湛則鎮定自若的把祁雁知放下,自己獨坐在一旁,顯得很是落寞。
雖然祁雁知看起來更狼狽,但這場鬧劇,終究是他輸了。
祁櫻和祁淩一人一邊,抱住了祁雁知的胳膊,很是心疼道:“母親你沒事吧?”
小團子跪坐在馬車上,細心的為祁雁知擦去滿頭的水:“母親的嘴唇疼不疼?”
從兩小隻的角度看過去,祁雁知的嘴唇紅又腫。
還破了個口。
祁雁知臉色有些泛白,強撐著笑看著兩小隻,溫聲安撫:“母親無礙,你們乖乖坐好,馬車顛。”
她身體被一個棉質的長氅臨時包裹著,暫時伸不出手摟著兩小隻。
不想讓兩小隻看到她肩膀處駭人的傷口。
祁櫻看著這樣的祁雁知,十分心疼。
奶凶的大眼睛頓時就瞪向此時低垂著腦袋的封湛,走到封湛身旁,抬手,握拳,惡狠狠在封湛的肩膀上錘了一下:“大壞蛋!
”
“呃.....”封湛低著頭,一聲悶哼。
疼得額頭上冒出汗。
好死不死的,祁櫻錘的地方就是剛才被祁雁知捅的地方。
祁櫻看到自己手上染了血,頓時嚇得不會說話了。
連忙跑到祁雁知身邊,抱著祁雁知的胳膊,睜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看著封湛。
她力氣竟然那麽大?!
祁雁知無奈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幽幽的歎了口氣。
封湛抬頭,嘴唇泛白,強撐著扯著嘴唇,看著祁櫻:“打傷了我,不負責?”
到底是個五歲多大小孩子,小祁櫻艱難的咽了下口水:“你,你少訛我!我的手又不是刀子!”
祁雁知也白了封湛一眼:“戰神將軍這點傷就訛上一個小孩子,是人嗎?”
“再說,你攪了我們今日的初雪逛街樂趣,流點血不是活該嗎?”
話落,兩小隻忙點頭附和:“就是就是!”
實誠的緊緊靠著祁雁知身體,害怕。
封湛的目光落在祁櫻身上,覺得這小丫頭以後要是長成祁雁知如今這般的性子,定會無法無天。
哦不,她已經無法無天了。
畢竟今天所有的籌謀,都來自於兩小隻。
封湛閉了閉眼,再睜開之時,眼底一片清明,淡淡的瞟了眼對麵三人:“近來史先生繁忙,倒沒再去墓園授課。”
再出聲時,男人的聲音沉又穩,也不再提之前的話題。
祁雁知三人兩兩對視,一致的擰起好看的眉頭,直視封湛。
封湛看著對麵出奇一致的表情,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他的眼睛最後對上了祁雁知的眼睛,兩相凝望,各自帶著情緒:“為了不耽誤你們的功課,自明日起,本將軍親自到墓園教習。”
“還有你。”封湛定定的看著祁雁知:“今日之事足以證明你們三個都缺乏管教,缺失禮數!明日開始,你們三個,隨著本將軍學習四書五經,點茶算法!”
祁雁知與兩小隻一致的瞪大眼,緩了一口氣,斬釘截鐵道:“你做夢!”
兩小隻:“不上你的課!”
祁雁知擰著黛眉,一臉氣憤:“東西學全了嗎你?!就憑你也配教我?!”
“先教教你自己吧!老蠢蛋!”